第二天杜組長還真的派人來找我了,看來,韓若初確實把我說的告訴杜組長了。


    我見到杜組長的時候,他坐在一張桌子後麵,在桌子上擺著一個茶缸子。


    他見到我第一句就是:“聽說你是讀書人。”


    我點頭說:“是啊!”


    “讀書人就是心眼兒多,聽說你用一包蠟燭就推斷出來是熟人作案,而且還為我圈定了嫌疑人。”


    我一聽就知道壞了,這家夥是不是和讀書人有仇啊!


    我立即說:“我也不隻是讀書,我其實還是個拳擊手。”


    “不得了,文武雙全。”他看著我說,“你先把蠟燭拿來吧。”


    我說:“蠟燭我沒帶在身上,蠟燭不是關鍵,就是小賣店裏的蠟燭。”


    杜組長說:“我覺得蠟燭很關鍵。也是你告訴我,蠟燭是關鍵的線索,現在又怎麽說蠟燭不關鍵了?還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你似乎對這個案子很上心,我想知道,你的動機是什麽。”


    我說:“我是個熱心群眾,這個動機可以嗎?”


    “我看你是看了幾本福爾摩斯就覺得自己是神探了吧。”


    我說:“難道你還覺得應該去全力找屍體嗎?時間在流逝,證據在一點點消失,也許現在車上還有牛毛呢。你難道不該去找運牛的車嗎?”


    “你知道有一種手段嗎?就是用繩子把牛的嘴巴捆起來,讓牛不要叫。我覺得偷牛賊大概率是這樣把牛運送的火車站的。”


    我已經無語了。


    我說:“所以你們不找車,而是找屍體。”


    “詐屍了,難道不是線索嗎?”


    “任何一個摸金校尉都有讓屍體變成僵屍的法子,這並不難。隻不過大家沒事不願意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摸金校尉?”


    “就是土夫子。”


    “盜墓賊,是嗎?”杜組長歪著頭看著我笑笑說:“你的意思是,煤礦來了盜墓賊,有人來這裏盜墓了。”


    我點點頭說:“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覺得偷牛賊不可能牽著牛走過整個礦區,這礦區就像是一個小城市,這裏可是一頭牛都沒有,這樣招搖過市,哪怕是晚上,被誰看到都說不清。隻有用車,才說得通。”


    “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我會重視和你的談話。對了,你迴去一趟,把蠟燭給我拿過來。”


    我說:“我這就去拿。”


    我迴來拿了蠟燭又去了警局,再次進那辦公室的時候,杜組長已經不在了,是一個小夥子接過去我的蠟燭的,連手套都沒戴,和開玩笑似的。


    我從警局迴來之後,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外麵溜達,從這以後,我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終於有一天,我又在小賣店碰上韓若初了,我打算和她交流一下,她拒絕和我溝通。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隻是個法醫,辦案子的事情不歸我管。”


    我說:“我隻是個群眾,和大斌隻有一麵之緣,我都這麽用心。因為我不想讓大斌含冤而死,不想讓兇手逍遙法外。”


    韓若初說:“上次我帶話給杜隊,你猜杜隊怎麽和我說的,要我不要多管閑事,讓群眾有線索,直接找他匯報。”


    我說:“我想知道,你們查沒查車啊!”


    韓若初看著我說:“查了,沒查到線索。”


    我說:“不可能。”


    “還查了火車,也沒查到什麽線索。也許,牛根本就沒上車,還在山裏。所以,現在主要把精力放在搜山上,一邊搜屍體,一邊搜山。”


    我說:“即便是想拉著牛去北山,也要穿過礦區,這段路有十幾裏,不可能牽過去,一定是用車拉過去的。礦區有幾輛車幾個司機都是有數的,怎麽會查不出來?”


    韓若初聳聳肩說:“無能為力。”


    韓若初說完就走了。


    這可是把我急得啊,我恨不得自己穿上警服去查案。我堅信自己的方向是沒錯的。


    進山搜僵屍,搜人,那就是扯淡。


    僵屍一定會躲在不見太陽的地方,這麽大的山,想在山裏找一頭牛,談何容易啊!不如深挖礦區,運牛的車一定在礦上,兇手也一定在礦上,我最懷疑的就是賈會計。


    礦區的警察也都進山了,隻留下一個人值班。整個警局隻有三個人,看門的門衛,值班的老鄭,還有韓若初。


    不過我進出警局倒是方便了,我一直追著韓若初到了她的宿舍,進門我就說:“你要是信我,你去破案,我協助你。等他們迴來,我倆就把案子破了。”


    “你開什麽玩笑,破案哪裏那麽容易,這可是係列大案。”


    我說:“請你相信我的能力,我自己出去,沒人信我,更沒人聽我的。你不一樣,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也不能亂來,我隻是個法醫。”


    我說:“誰說法醫不能破案了?不管是什麽警察,能破案的就是好警察。反正你在這裏沒事,他們進山指不定什麽時候迴來,你就當是看著我,跟著我隨便走走就好。必要時候,你出示一下證件。破了案,你可就立功了,你難道不想立功嗎?”


    韓若初這時候歪著頭看著我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查不出什麽也無所謂,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


    韓若初說:“你打算怎麽查?”


    我說:“先從車隊查起。”


    韓若初想了想說:“隨便看看,你要是看不出什麽,我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我小聲說:“我去叫書生,他是個心細如發的家夥。”


    我立即迴去叫書生,朱泉也要跟著,我讓他留下。


    我們三個直接去了車隊,韓若初說明了來意,我就和隊長談了起來。


    隊長姓蘇,叫蘇寶珠。這是個個子很高但是很瘦的家夥,眼睛很小,下巴很尖,是常山人。


    我開門見山說:“蘇隊長,我就直接問了,咱們車隊有幾輛車能把一頭牛從南邊拉到後山不會被人發現。”


    蘇寶珠說:“杜組長已經問過了,一共三輛大卡車,以前是運兵車,軍隊上淘汰下來,就到我們煤礦了。換了一火車皮煤到軍隊,我們也算是共贏。”


    我說:“三輛軍用卡車,是嗎?”


    “沒錯。”


    “司機都是固定的嗎?”


    “當然了,車隊的車都是專車專開,包括維修保養,負責到底。這樣也好明確責任。”


    我點頭說:“我可以和三位司機師傅談談嗎?”


    “這沒問題啊!”蘇寶珠說,“現在嗎?”


    我點頭說:“現在,一起談就行。”


    三位師傅都被叫了過來。


    一個叫馬寶滿,一個叫二滿,是馬寶滿的親弟弟。還有一個叫馬五,是部隊轉業的,馬寶滿和二滿都是他傳授的開車技術,馬五是馬寶滿和二滿的老師,也是他們的堂叔。


    我在心裏說,看起來三個人確實是可靠的,不過,誰能保證這車沒有被別人動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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