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猴子一直盯著這個女的,我也不會注意到她。


    尤其是書生發現了她的手背上也有針眼,和賣雞蛋的大嬸針眼還在一個位置,這就有點可疑了。


    書生對人的血管形狀是很敏感的,他認定這兩隻手是一樣的,基本就錯不了。人的血管走向也是都不一樣的,按理說書生不會出錯。


    商隱在外麵接待一個外國女人,隨同外國女人來的,還有一個女翻譯。


    不過看女翻譯像是香港人,不知道倆人是朋友還是雇傭關係。


    猴子一直還在盯著商隱,我問了句:“猴兒哥啊,你到底在看啥啊!”


    猴子自然不會說話迴答我,不過他看了看我,然後竟然抬起手來,指了指外麵的商隱。


    猴子能做出這種舉動,我是一點不意外,關鍵是你在看什麽啊!會不會是因為商隱長得好看呢?難道猴子愛上商隱了?


    我想到這裏,突然問了句:“書生,會不會因為猴子覺得商隱好看,所以一直看著?”


    書生說:“楊寧也不難看,為啥猴子不看楊寧?”


    我說:“是啊!”


    書生說:“這個商隱大概率和賣雞蛋的大嬸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手太像了。”


    我說:“你的記憶會不會有偏差呢?”


    “你開啥子玩笑,我對手的形狀也許記不清,但是對血管走向記得清楚得很!最關鍵的是,血管像就算了,針眼還是在同一位置。”


    我說:“這麽說,商隱的確有問題。”


    書生說:“你信不信,隻要你給機會,她會毫不猶豫一刀捅死你。”


    並不是穿上防刺服就絕對安全了,致命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脖子。


    還有就是大腿,一刀紮進去,隻要大動脈破了,人在一分鍾之內就會失血過多死亡。


    防刺服隻能降低被殺死的概率,並不能百分百保護我的安全。


    我幾次想出去接觸一下商隱,都被書生攔住了。書生的意思很明顯,能不冒險就不冒險,沒必要。


    楊寧幾次想出去和商隱溝通,書生也攔住了。


    書生不信楊寧能演好這出戲,楊寧這個人雖然會演戲,但是容易把戲演過。一旦演過了,商隱就知道我們懷疑她了,她會消失。那樣她在暗處,我們更被動。還不如現在這樣,起碼她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雖然我們沒有找到新的證據,但是我們對商隱的懷疑越來越重了。


    不過我們並沒有做出行動,商隱在觀察我們,我們同時也在觀察她。


    此時商隱手上的針眼早就消失了,不過書生已經完全記住了她的手,不管她以後變成一個什麽樣子出現在書生麵前,書生都能準確認出她來。書生怕忘記這雙手的樣子,甚至還畫了出來。


    書生的畫工還是很精湛的,不過這雙手畫的很一般,他在意的是血管的樣子。他竟然能記住每一條血管是怎麽個走向,是怎麽分叉的。


    書生說:“這下好了,她要是再變成賣雞蛋的大嬸,我就能一下認出來。”


    我說:“我估計她不會變成賣雞蛋的大嬸了,我倒是覺得可以給趙霞寫一封信,讓她去商山下幫我們查查,有沒有商隱這個人,要是有,最好弄一張照片給我們。”


    書生說:“打聽有沒有這個人很簡單,但是問有沒有照片,怕是有點難哦!守仁,你懷疑商山有商隱這個人,但不是這個商隱。是嗎?”


    我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總覺得商隱的秘密就在商山。你想,她如果是殺手,如果這個身份是真實的,那麽會有兩種結果。其一,身份是真的,但是人不是真的。其二,身份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書生說:“前一種很好理解,要是後一種該怎麽去理解呢?”


    我說:“後一種的話,就說明商隱本人就是個職業殺手。區別隻是,她的家人知道和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問題。要是她家人知道,說明這一家子全是賊,如果不知道,證明商隱做殺手是瞞著家裏人的。”


    書生想了想說:“查清楚她的底細,就可以有針對性的對她展開行動。但是,一旦這一家子全是賊的話,趙霞去調查,商隱很快就接到電報,她暴漏了。她可就會消失了。”


    我嗯了一聲說:“那我們就隻能從頭再來了。”


    書生小聲說:“一旦查清,此商隱非彼商隱,我們就拿到了她的命門。雖然那邊不容易找到照片,我們可以偷拍一張商隱的照片,然後郵寄給趙霞,讓她拿著商隱的照片去商山打聽一哈。這樣的話,直接就能出結果了啊!”


    我嗯了一聲說:“我看行,對了,你不是有相機嗎?”


    “我那相機太落後了,我們需要一台最先進的大鏡頭的相機,隻不過貴了一些,需要蕭安撥款才行。”


    我一聽樂了,我說:“你小子趁機想要混個高檔相機。”


    書生說:“你就說我的辦法好不好吧。”


    我點頭說:“還行吧,我們去找蕭安拿錢。拿到錢,你立即去買相機。”


    也多虧了這是北平,書生在天黑前就把相機買迴來了,不過這時候商隱已經走了。


    我抱怨:“你咋才迴來?”


    “我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買到,最後我還是花大價錢從一個歐洲人手裏買到的,我說了很多好話,人家才肯轉手賣給我。”


    我說:“二手的啊!”


    書生說:“你管它是幾手的幹啥,好用就行唄!”


    我說:“你娶老婆會娶一個二手的嗎?”


    書生頓時給了我一拳說:“你在胡說些啥子,這不是一迴事噻!”


    書生說著,對窗戶外麵,看著鏡頭說:“你看這個,多清楚。”


    我伸過去脖子看看,果然很清楚,排到馬路對麵一點問題都沒有。


    偏偏在第二天下了一天的雨,這可把我們急得啊,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商隱來了。


    書生立即拍了照片,拍完了就跑迴去洗照片去了。


    一共洗了三張,我同時寫了三封信給趙霞,把照片塞到了裏麵,我主要是怕一封信搞丟了。這一路挺麻煩的,最怕郵遞的過程裏把信弄丟了。我在信中說明了為啥要寫三封信的事情。


    不過信郵寄出去我有點後悔了,看時間,這段時間趙霞該不會要生孩子了吧。


    十天後我收到了電報,是趙霞發過來的,她說,信收到,照辦!


    發電報是按照字數收費的,他娘的,我就搞不懂了,你就是多按幾下發報機的事情,至於麽。五十字以下多少錢,五十字到一百字之間多少錢,這樣寬的範圍不就挺好的嘛!


    要不說人啊,有時候就是想不開。


    字多一點,無非就是多按幾下,這邊翻譯的多翻譯一會兒的事情,翻譯好了,就打印出來,郵遞員送到家裏。


    挺好的事情,非要按照字數收費,搞得大家都挺緊張的。


    我在想,我要是解放了全世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電報按照字數收費的荒唐事,讓大家溝通起來更順暢。郵電局不能想著在這方麵賺錢,隻要不賠錢就行。


    多找幾個翻譯員的事情,說心裏話,隻要有密碼本,誰都會翻譯。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我很擔心,一旦查清了,趙霞是通過電報告訴我,還是通過書信呢?電報的話能說清嗎?


    這得多少錢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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