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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越過城門,仿佛穿越了千年光陰,雖然之前在山上也曾看到過城池的輪廓,內心也有所猜測,但真正見到這一切時依舊忍不住震撼。


    一個古香古色的城池映入眼簾,城鎮規劃形如一片樹葉,主幹道連接城門橫穿整座城池,一條條支道連通主道,四通八達,形如樹葉上的脈絡,車馬行人絡繹不絕,人聲鼎沸。


    街道兩側的建築比較低矮,或許是因為靠近城門的緣故,民居並不多,碉堡兵營這一類的建築如同一個個蟻巢,遍布四周,灰色石塊坑坑窪窪,周邊有高聳的圍牆隔絕視線,門口有嚴謹的衛兵把守。


    順著主幹道往前走,大約走出一公裏後,樓房漸漸增加,主幹道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不僅僅是入城的平民以及傭兵,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衣著光鮮亮麗,身後跟著三五個扈從的公子哥。


    原本在城外飛馳的駿馬乖乖收起野性,一步步隨著人流前行,越發深入城池,時軒內心便越發激動,曾幾何時,古代的炎黃國也是這個模樣。


    時軒看了眼東瞧瞧、西看看的布布,嘴角微微上揚,雖然布布是一個經曆無數的器靈,但小孩的童真卻沒有泯滅在時光之中,這一點從他喜歡惡作劇就能看出來一二。


    城池裏的建築大多使用厚實石塊,例如青石鋪設的道路、水渠等等。


    低矮的樓房由一米寬兩米長的青灰色磚石整齊堆疊而成,大多隻有三層樓的高度,更高的建築隻有在城池中心才能看到。


    這種低矮磚石樓房的優點是堅固,無比堅固,根本不需要混凝土這類東西進行連接,即便是武者也難以挪動這些厚重的磚石,假如不幸被靈獸攻破城門,想要進行大肆破壞也不是那麽容易,這將會成為沽月城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


    布布好奇打量著四周,這感覺就像是穿越迴到了冷兵器時代,路上行人腰大膀粗,大多都會在腰間或者背上帶著自己的武器,些許摩擦都會引來敵視,但除了幹瞪眼就隻能罵兩句。


    至於動手?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敢挑釁城主府權威的人,墳頭草都老高了!


    “糖葫蘆~鮮甜可口的冰糖葫蘆~”


    路上蹦蹦跳跳的布布突然眼前一亮,小短腿輕輕一蹦,身體消失在時軒眼前,當時軒從懵逼中迴過神來時,布布小嘴已經塞得滿滿,手上還拿著兩串冰糖葫蘆。


    時軒嘴角一抽,腦門上冒出三道黑線,雙手握拳,深唿吸後又鬆開。


    ??(ˊwˋ*)??


    “李腫麽了?”


    透明的唾液順著嘴角往下流,片刻後又被布布吸迴嘴裏,含糊不清對著時軒道。


    “腫麽了?當然是想要揍裏啦!這種買東西不給錢的壞習慣到底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時軒有點憤怒,入城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富裕,或者說每個地方都一樣,富裕的永遠隻有一小部分人。


    這幾串冰糖葫蘆對布布而言或許不值一提,但對賣冰糖葫蘆的大爺來說,這可是別人的血汗錢。


    “憑什麽要給錢?我憑實力搶來的東西憑什麽要付款?”


    布布咕嚕一聲將冰糖葫蘆吞進圓滾滾的肚子裏,隨後直視時軒,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時軒眸子微眯緊盯布布,一言不發。


    (???′Д`?)?彡┻━┻


    “好吧!我錯了!”


    布布像個打了霜的茄子,焉了吧唧,慫頭慫腦。


    時軒輕輕搖頭,從老大爺肩上扛著的糖葫蘆中抽出兩串,隨後從褲兜裏掏出一枚銅幣放到老大爺手上,轉身便走。


    “這…這……”


    扛著一把冰糖葫蘆的老大爺急急忙忙將肩上的糖葫蘆一串串拔出,嘴唇哆嗦,這枚銅幣對他而已實在是太貴重,足夠將自己這一把糖葫蘆買走,但客人卻隻拿了兩串。


    大爺滿是老繭的手掌緊緊握住銅幣,隨後小心翼翼將其放進破布縫紉的口袋中,隨即抬手揉了揉濕潤的雙眼。


    “糖葫蘆!鮮甜可口的糖葫蘆咯喂!”


    時軒咬掉一個山果,隨手將一串糖葫蘆放到布布麵前。


    布布看著近在咫尺的糖葫蘆,突然轉頭看了一眼消失在人海中的老大爺,嘴角微揚,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有情有義才算一個人,不是嗎?”


    “你在偷偷說什麽?”


    時軒突然低頭看著布布,直覺告訴他,布布這家夥肯定在念叨著自己。


    “沒什麽!說你帥呢!”


    ^w^


    布布接過時軒的糖葫蘆,邪魅一笑。


    時軒:(?_?)


    說我帥?嗬嗬,差點就信了,布布這家夥肯定在動什麽歪腦筋,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要小心了。


    高頭大馬拉著的馬車路過,車輪碾壓在青石地板上發出轟隆巨響,跟隨人流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時軒來到一處集市附近。


    雖說是集市,但規模卻一點都不小,道路兩邊擺滿攤位,藥材、礦石、靈獸材料應有盡有,手臂粗的人參隨意擺放,臉盤大的靈芝當做凳子歇腳,看得時軒牙根疼。


    但迴頭看了一眼後,時軒又釋然了,參天巨樹如刺破蒼穹的利劍,有這麽一個偌大的妖獸山脈存在,什麽野生藥材找不到?人參靈芝不過是些尋常藥材,適用於武者的靈藥才是真正的稀缺貨。


    看到這個集市,時軒和布布默默對視一眼,眼中興奮難以抑製。


    時軒:補給有著落了!


    布布:餓了半天了,終於有錢吃頓好的了!


    嘻嘻!


    一人一器靈各懷著心思邁入集市。


    “先……先生請等一會!”


    時軒剛邁入這條街道,一個清脆的童音從身側響起,聲音雖然清脆,但卻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時軒一愣,重心微沉,手指悄無聲息頂在刀鄂上,隨後左右瞧了一眼,確定是在叫自己後緩緩轉身。


    冰冷的眸子注視著麵前這個大概隻有八九歲大的男孩,時軒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孩子就放鬆警惕。


    “有什麽事!”


    司徒睿南看著這雙野獸般的眸子,瘦弱的身體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身體輕輕顫抖,明明是一雙明亮的眼睛,為什麽感覺比城外的野獸更加恐怖?


    時軒看著退後一步的小孩,目光閃爍,這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威脅自己的人,瘦骨嶙峋,眼眶內陷,滿臉汙垢,明顯是嚴重的營養不良,或許都不用自己出手,輕輕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你叫什麽名字?找我有什麽事嗎?”


    時軒看著在自己麵前害怕顫抖的小男孩,蠟黃色牙齒咬住嘴唇,手指緊握在一起,明明很害怕,卻依舊不肯退縮。


    小男孩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時軒,隨後轉頭深深看了眼一條隻容得下半個人的幽深巷子,一咬牙,道:


    “我叫司徒司徒,先生您是外來的吧?”


    有力的心跳聲在司徒睿南胸膛響起,說出這句話顯然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唿吸急促無比,但小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時軒。


    這句話在這種混亂的邊陲城池幾乎是禁忌,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外來者,那樣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如果遇上脾氣暴躁的,打一頓都是小事。


    時軒嘴角一抽,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布布。


    時軒眼角跳動,意思是:“什麽鬼?這是怎麽迴事?”


    這要是敵人還好,城內禁止打鬥,頂多嘲諷幾句,但這小孩是怎麽迴事?


    吧唧吧唧!


    “窩腫麽知道這是腫麽肥事?”


    布布吃著糖葫蘆,含糊不清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似乎有點不滿時軒老是問他問題。


    “你叫司徒司徒?”


    “啊?”


    “不是!我叫司徒睿南,是沽月城土生土長的。”


    嘶!


    瘦骨嶙峋的司徒睿南有點手忙腳亂,擺手時似乎拉扯到傷口,疼得咬牙吸氣,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抬頭朝著時軒勉強一笑。


    時軒眉頭一皺,直到現在才從司徒睿南破布般的衣衫中看到胸前的一個腳印,腳印幾乎占滿整個胸膛,順著衣衫破洞看進去,胸前淤黑一片。


    “我是沽月城土生土長的,先生需要帶路嗎?沽月城裏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司徒睿南眼見時軒皺眉,還以為時軒生氣了,默默退後一步後忍住劇痛開口說道。


    時軒伸手將司徒睿南拉到路邊,蹲下將布布手中的冰糖葫蘆搶過來,在布布滿臉幽怨中塞到司徒睿南手上。


    司徒睿南看著手上的冰糖葫蘆一臉懵逼,曾幾何時,自己最喜歡的零嘴就是冰糖葫蘆,每次父母迴家都會為自己和妹妹帶一串冰糖葫蘆,但現在,別說是冰糖葫蘆了,即便是一碗幹淨點的飯都是奢求。


    看著眼圈紅紅的司徒睿南,時軒輕輕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將衣服撩開,露出癟癟的肚子以及胸膛上的淤黑。


    鏘!


    斷刀出鞘一小截,寒光四射,時軒眼眸微眯,難以壓抑心中的殺意。


    不管怎麽說,這都隻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要何等惡毒的心腸才能做出這種狠心的事情。


    刀刃摩擦刀鞘的聲音將司徒睿南驚醒,茫然地看著眼神冰冷的時軒,這一次,司徒睿南沒有顫抖,沒有後退,或許察覺到這股殺氣並非針對自己,或許僅僅是因為一串糖葫蘆便被打上了好人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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