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茶繚繞,茶香四溢。茶葉經過衝泡後,茶芽朵朵,葉脈綠色,似片片翡翠在瓷白的杯子裏翩翩起舞。


    贏長安手裏麵執著茶,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春生瞧著新開的茶館,覺得新鮮,站在贏長安的一旁:“你別說公主,這個品湘樓裏麵的布置可真精致。”


    贏長安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自己眼前的茶,春生又道:“公主,咱們今天來這裏是幹什麽的啊。”


    贏長安眼神看向窗外,一輛簡奢的馬車停在了茶館的門口,一張熟悉的麵孔從馬車上下來,她朝著臉上露著疑惑的春生道:“你下去,接長公主上來。”


    春生應了一聲,便出了雅間下樓去了。


    贏悅來到品湘樓之後,看著帶著笑意的夥計,心裏有些不爽:這個贏長安,直說約自己來品湘樓,其他便沒了消息。


    我竟然信了她,她朝著茶樓裏麵環顧了一圈,升起了些退意。


    突然看見了一個麵孔有些熟悉的人。


    春生走到贏悅跟前,微微欠了欠身子:“我家主子已經等待您多時了。”


    贏長安叫春生在外麵就不要稱公主了。


    贏悅皺了皺眉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神情清高的點頭:“那便帶我過去。”


    贏悅跟著春生倒了茶館的二樓雅間,贏悅推開竹門,便看到贏長安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裘袍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隨之坐在贏長安的對麵,開口道:“你今日穿的可和你往日不一般。”


    贏長安含笑的看了她一眼:“怎麽不一般?”


    贏悅開口道:“瞧著素的很。”


    “阿姐這也不是素的很。”贏長安端起旁邊放置的青瓷茶壺,給贏悅斟了一杯茶水:“阿姐,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四公主本來就跟贏悅關係最好,如今出了事情,雖然是戴罪而死,但是贏悅知道先皇下麵的這幾個姐妹裏麵,若說老實,自己這個四妹妹最老實了。


    贏悅眉宇間掛上了幾分哀傷,手中沒有動贏長安的茶:“你應該知道我答應你來是談什麽事情的。”


    “長安當然知道。”


    “那你可有什麽對策”贏悅見贏長安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贏長安搖了搖頭:“我哪裏有什麽對策。”


    贏悅聽了眼神向上揚起,臉上染了幾分生氣:“你道不著急,你可知道現在那皇位上麵的可是個心狠手辣的玩意。”


    “我原以為他隻是不放過原來的皇子,沒有想到他連我們都想要鏟除。”


    贏悅說完之後,便氣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我道你會跟我想的一般,沒有想到你怕也隻是想要熬一日算一日。”


    贏長安看著贏悅的樣子,笑出聲來,明明長相看起來是那麽一個溫柔賢淑的人,現在卻像是一個小辣椒:“那阿姐打算怎麽做?”


    “你笑什麽,我若是知道,還會來找你商量。”贏悅斜唲她一眼。


    “阿姐應該明白,這秦國最有權力的就是那上麵的位置,坐在上麵的人,若是想叫咱們死咱們就能死。”


    “原來啊那位置上麵的人是父皇,現在那上麵的人是八弟。”贏長安嬌笑著答道。


    聽到贏長安說的話之後,贏悅不解道:“然後呢?”


    贏長安指了指贏悅麵前一口沒有被動的茶水,嬌笑道:“然後,阿姐這般不相信我,又何必問我然後。”


    贏悅臉上一窘,確實她一開始不動,就是有些不相信贏長安,她端起眼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你接著說便可。”


    贏長安道:“如果那上麵的人換一個不就安全了。”


    贏悅含在嘴裏麵的水噴了出來,她慌忙的拿著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看著贏長安帶著水漬的臉有些不好意思。


    心虛道:“你怎麽能說這話,把我嚇一跳。”


    贏長安確實沒有想到,朝著贏悅抱怨道:“阿姐,你可真是,雖不是外人,但是也得注意你自己的舉止。”


    若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噴茶,贏悅恪守禮儀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麽失態:“好了好了,你那話什麽意思。”


    贏長安的眼裏麵閃過幾分狡黠:“當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了。”


    贏悅不說話了,不可否認,本來的死路被她的這一番話好像找到了別的路徑。


    她沉思片刻道:“可是讓誰上去呢,該死的都死了。”她的話語裏麵有些自嘲。


    贏長安放下自己的茶杯,笑著朝她開口道:“誰說都死了?”


    “你什麽意思?”贏悅朝著她投去了質疑的眼神。


    贏長安看向窗外:“今日沒有別人,我也就不跟姐姐賣關子了,咱們都能看出贏銘不適合當皇帝。”


    “父皇在世之際,都能看出來屬意大皇子,但是為何最後遺囑會擁立贏銘上位。”


    贏悅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父皇素來寵愛贏銘,最後改變主意道也不是不可能,這樣被贏長安說破:“你是懷疑?”


    贏長安點了點頭。


    “可是就算你懷疑的確有其事,但贏承蘇已經死了啊。”


    “若是沒有死呢?”贏長安看著贏悅臉上的表情帶著不可置信,笑了笑:“若是沒有死,不知道姐姐願不願意跟上我們賭一賭?”


    贏悅扶著桌子,十分震驚:“你說的可當真?”


    “那要看看姐姐希不希望是真的了?”


    “當然,不然白白等死嗎,你跟我說,是想要我做什麽?”贏悅沒有遲疑,點頭問道。


    贏長安在贏悅的耳邊私語了些什麽,分開後,贏悅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沒有想到你心思這般深?”


    贏長安謙虛道:“小聰明而已。”


    贏悅嗤了一聲,手中將杯底的涼茶喝進肚子裏麵,讓自己保持冷靜,今日密謀的事情,若是失敗了就是殺頭的大事。


    成功了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如果什麽都不做,叫她等待贏銘那些無厘頭的死亡,她是萬萬不可能的。


    贏長安等著贏悅消化完,你別說這個茶館裏麵,不僅僅茶味道一絕,就連茶館裏麵的糕點也相當的美味,十分合贏長安的心意。


    她又嚐了一個放置在一旁的糕點,等到自己已經有些飽了,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剩餘的糕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嬌笑著朝贏悅道:“事情已經談完了,之後的後續,會有人去尋皇姐,還請皇姐保守好這個秘密才好。”


    “那當然。”贏悅突然有一種自己上了賊船的感覺。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贏長安暗示道。


    贏悅起了身,贏長安也跟著一同,吃的有些撐了,也需要去溜溜食了。


    贏長安之所以這麽相信贏悅,是因為上輩子的時候,贏悅就曾經來找過自己,當時自己肯定不會站在趙瓊樓對麵的位置。


    腦子也有些不清楚,沒有想到贏銘真的想的是對他們趕盡殺絕。


    麵對贏悅的暗示,贏長安沒有答應,隻知道贏悅最後好像是死於謀反。


    贏悅雖然不及贏長安受先皇寵愛,但是外祖家卻在秦朝也十分強大,但是在中央集權的秦朝,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


    不過贏悅的那個駙馬,倒是對贏悅十分的鍾情,嘖嘖。


    想到趙瓊樓那副油煙不吃的笑麵虎的樣子,相比起來,真是叫人生氣呢。


    不過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贏長安看著和她們差不多前後腳一起出來的趙瓊樓跟向羽生,心裏麵不知為何有些虛,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贏悅。


    贏悅臉上帶著幾分驕矜,並沒有跟那兩個人打招唿的意思,贏長安恍然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個公主,應該打招唿的也不是自己。


    要是平時的話,自己當然是想碰見趙瓊樓,畢竟任務在身,但是絕對不是今天。


    趙瓊樓看見贏長安之後,有些驚訝,然後在兩個人身上打量了幾眼。


    向羽生看見贏長安之後,眼神一亮,今天贏長安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穿著豔麗,淡青色越發顯得她清冷中帶著些嫵媚,更讓人欲罷不能。


    他笑著行禮:“沒有想到今天能在這看見長安公主,可真是緣分。”


    伸手不打笑臉人,贏長安微笑,想要早點離開。


    旁邊的夥計待他們兩人十分恭敬,向羽生道:“往後隻要是長安公主來,賬單都免了。”


    向羽生碰了碰自己身旁的趙瓊樓:“你說如何趙兄。”


    趙瓊樓笑意溫和的看著贏長安:“自然。”


    夥計朝著贏長安兩個人看了幾眼,大概是想要記住她們的樣子,點頭應道:“好的,二位東家。”


    東家?


    贏長安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趙瓊樓的底盤,談如何倒戈趙瓊樓的事情,一時間隻覺得頭皮發麻。


    贏悅有些不耐的打斷了談話:“不是還要去診玉坊?”


    贏長安從來沒有覺得贏悅這麽會看人臉色,連忙點頭道:“確實,二位我們就先離開了。”


    說完之後,便挽著贏悅從茶館離開了。


    趙瓊樓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危險的味道,贏長安什麽時候跟贏悅關係這麽好了,他在宮裏麵當差這麽多年,自然對幾位皇子的關係最為了解。


    贏長安跟贏悅兩位公主,關係是最水火不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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