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玲瓏醒來,隻見二人已處在一個溫暖的半圓形雪屋之中。


    透過僅可容一人鑽過的門洞,玲瓏望見外麵依然還飄著鵝毛大雪。


    那人正百無聊賴地烤著饅頭,發熱源赫然是一個小型一階火舌陣。


    玲瓏訝異,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陣法烤饅頭!


    見她醒了,薑澤便將烤好的饅頭遞了過去。


    玲瓏掙紮著坐起身,身上覆著的幾件男子衣物悄然滑落,隻覺心中一暖。


    接過遞來的饅頭,順手緊了緊蓋著的衣物,玲瓏感激地說道:“謝謝...”


    玲瓏突然發覺喉嚨有些幹澀,自從成為修士以後,從未有再出現過這種感覺。


    瞥見地上正冒著熱氣的水壺,裏麵是薑澤化好的雪水。


    玲瓏想喝口熱水暖暖身子,便將手伸向水壺。


    “別喝!”薑澤粗暴地拍開她的手。


    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薑澤解釋道:“這是外麵積雪融化的雪水,這個雪原中的雪中有化凡的毒性,想必你也體會到了。”


    說罷,薑澤從另一旁的火舌陣法上取過水壺遞給她。


    玲瓏接過水壺吹散熱氣,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一口熱水入腹,隻覺渾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玲瓏暢快地哈出一口熱氣,問道:“既然那雪水有毒,你還融它做什麽?”


    “自然是有妙用。”


    見薑澤不往下解釋,玲瓏也沒好意思追問,不然又要被他罵白癡。


    見雪水燒融,薑澤取出一些泥土放在壺中緩緩攪拌均勻。


    玲瓏睜大眼睛巴巴地望著,不曉得他在做什麽,想問又不敢問。


    見她憋得難受,薑澤笑道:“融點其他東西進去,雪水就不那麽容易結冰了。”


    這麽神奇嗎,玲瓏好奇地問道:“這都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薑澤:“哪裏,前人餘蔭罷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


    從雪屋的氣孔望去,大雪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二人就這般聽著簌簌的雪落之聲,安靜無言地調息恢複。


    氣氛稍微顯得有些尷尬,薑澤便隨口問道:“你們師兄妹第一次出宗門嗎?”


    見他主動搭話,玲瓏仿佛打了雞血般又活躍了起來。


    “是啊,以前宗門很顧忌插各門各派之間的事,弟子們也被限製在南域勢力範圍曆練,所以能見到的外人不多,大多是來宗門考核雕紋師的外界修士。”


    薑澤點點頭,棋盤宗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中立宗門,自然會想盡辦法避免卷入紛爭中。


    玲瓏接著說道:“前陣子不知宗主突然宣布什麽大世來臨,棋盤宗豈可置身事外,然後就解除了禁令鼓勵弟子們在玄道大陸遊曆。”


    “剛出宗時覺得外界比想象中有趣得多,身邊的一切都很新奇,直到進入仙府遺跡中,一切都變了。”玲瓏說罷,眼圈又微微發紅。


    薑澤安慰道:“不隻是仙府遺跡中,整個修真界都以實力為尊,仙府遺跡中機緣雖多,但同樣風險也極大,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你們師兄妹初入世,建議還是從俗世中的人情世故學起,畢竟不是每次都恰好有人路過。”


    薑澤自然不會說自己跟了她一路,把她當導航工具人用這種事。


    玲瓏鄭重地點了點頭。


    二人真氣恢複的差不多了,薑澤便起身:“這仙府遺跡中的天氣是不會變化的,等不到雪停,休息好了就繼續找下層入口吧。”


    雪屋中十分溫暖,一想到外麵寒風刺骨、毒雪紛紛,玲瓏就十分不舍,以她膽小的性子,恨不得在雪屋中待到仙府遺跡關閉。


    玲瓏又害怕薑澤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隻得跟在他身後鑽出了雪屋。


    雪屋外唿唿寒風從口鼻中灌入,玲瓏氣息不由猛的一窒。


    凜冽的雪風冰寒刺骨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身上的熱量不斷流失,玲瓏趕忙緊了緊裹著衣袍。


    玲瓏立於風雪中,正在迴雪屋、不迴雪屋這兩抉擇中掙紮,瞥見薑澤正在雪原上搗鼓幾根枯木,便走了過去。


    “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薑澤一邊忙活一邊迴道:“做了個簡易的雪橇,照之前那般趕路,走不了多遠又得停下。”


    玲瓏不知他所說的雪橇是什麽,像個好奇寶寶一般看著他,什麽都不懂,也搭不上手。


    南域極少下雪,她自然也沒見過這等交通工具。


    雪橇的主體構造薑澤早在搭建雪屋前便已完成,這會隻需將雪橇各部分進行組裝。


    待組裝完畢後,薑澤坐在前頭晃了晃,對這個簡易雪橇的結實程度還算滿意。


    旋即又在雪橇上方支起一塊遮擋毒雪的綢布。


    一切準備就緒後,薑澤迴身地對玲瓏說道:“上來試試!”


    玲瓏頭一迴見這種交通工具,興高采烈的坐在薑澤身後。


    薑澤抬手祭出折光,將劍柄綁在雪橇前端主梁上。


    食指中指並攏,薑澤催動真氣遙指前方。


    猝然!折光猛地拉動雪橇,在玲瓏的驚唿中飛也似的在雪原上飛奔。


    雪橇速度極快,不斷在起伏的雪原上穿梭,不時急轉彎避讓前方露出的石頭。


    玲瓏沒坐過這麽驚險刺激的交通工具,雙臂緊緊地環住薑澤的腰在身後大唿小叫,直至一大口雪風灌入嘴中方安靜下來。


    薑澤不理會身後的玲瓏,展開心盤之境時刻留意前方的障礙物,專心致誌地操控雪橇。


    在雪原上飛馳的雪橇比高空中禦劍難度不可相提並論,雪原上稍一分神便會人仰車翻,而高空中沒有這麽多障礙物遮擋。


    簡易的雪橇在茫茫雪原中破開風雪前行,三四個時辰後薑澤體力消耗一空,隻得停下來休息。


    薑澤望著陰沉的天空歎了口氣,二人在四層探尋了許久,迄今為止竟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過。


    這仙府遺跡一層比一層遼闊,若是在前幾層照他二人這般速度早就將整層翻了遍。


    “你真氣耗盡了?!”見薑澤停了下來,玲瓏眼前一亮,小臉滿是興奮,試探著問道:“要不我試試?”


    薑澤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控製不了我的法寶,莫非你想把韁繩套在自己身上?”


    薑澤頓了頓:“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人道,但我還是不會介意的。”


    玲瓏也不在意薑澤的陰陽怪氣,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我也有法寶,也能飛!”


    說罷,玲瓏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方巴掌大的壁玉璽,洋洋得意地朝薑澤揮了揮。


    壁玉璽雕工極為精湛,其上雕刻著一方山水,雪光映射下,壁玉璽上的河流似在潺潺流動。


    “這叫方天印!”玲瓏驕傲的說道,“這可是頂級法寶,比你那破鏽劍厲害多了!”


    “嗯嗯,我知道了行叭,你家底豐厚財大氣粗,難怪不把那幾枚星辰棋子放在心上。”薑澤敷衍道,旋即身軀猛地一震,瞳孔驟縮,“你剛才說什麽?!番天印?!”


    難道是上古神話中,昆侖十二仙之首--廣成子的本命法寶,出手便爆頭,廣成子更是藉此大破金光陣的番天印?


    想想又不太可能,番天印至少也是聖人級法寶,不可能落在這種弱雞手上。


    見薑澤表情古怪,玲瓏疑惑道:“你難道聽過方天印的威名?不可能啊,師祖剛把它傳給我。”


    薑澤沉吟半晌,問道:“你這番天印,有何威能?”


    聞言,玲瓏小臉上滿是自豪:“祖師說這方天印可鎖一方山水,輕易便能困住同階、甚至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


    薑澤狐疑:“這、方、天、印?難道不是這方壁玉璽叫--天印?”


    玲瓏愣了,蹙眉想了想,好像也可能。


    糾結一陣後小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管它以前叫什麽,以後在我手中它就得叫方天印!”


    薑澤無奈地說道:“那也彳亍口巴...不過既然這方天印如此厲害,你先前怎麽不用它困住那名中年修士?”


    玲瓏聽完後,滿臉愁苦:“我也想啊,這方天印我還沒祭煉成功無法施展其威能,也隻能當板磚用。”


    見薑澤敷衍地點頭,玲瓏趕忙說道:“不過用來拉雪橇還是足矣,咱們輪流操控,難道不比你一個人輕鬆?”


    想想也是,薑澤便與她換了位置,坐在身後調息恢複真氣以稍候接替她。


    見薑澤妥協,玲瓏滿臉興奮,趕忙將方天印牢牢綁在雪橇前頭。


    薑澤還未坐穩,隻聽見“疾!”的一聲嬌喝,雪橇猛地竄了出去。


    方天印拉著雪橇在雪原上歪歪扭扭地前行,速度竟還超過了薑澤。


    玲瓏可沒有心盤之境探路,眼前能見度不及三丈,遇到障礙物反應時間不足一秒。


    “慢...慢點!”薑澤牢牢抓住雪橇邊沿,急忙出聲提醒道。


    雪橇速度極快,寒風從耳邊唿嘯刮過遮蔽聲音,前方的玲瓏聽不清薑澤說什麽。


    玲瓏一邊駕馭雪橇,一邊迴頭吼道:“啊?你說什麽,方向錯了嗎?”


    見她不看前方的路反而迴頭望著他,薑澤慌忙閉上了嘴,竟然忘了女司機這茬。


    玲瓏見他不說話,便迴頭駕馭著雪橇加速,即便遇上陡坡速度也一絲不減,猝然衝上了半空,然後猛地落迴雪原上。


    落地後,簡易雪橇甩了甩尾剛穩定下來,又提速往前衝。


    薑澤也不敢再出言打擾令她分神,隻得暗暗祈禱這個簡陋得雪橇能結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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