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天將使勁拍了下他的銀盔道,“你怕不是瞎了,那不是神族的杜衡少尊嘛!”


    天將順手也拍了下自己的銀盔,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正是杜衡少尊!”轉念一想又道,“可這杜衡少尊為何一副肉體凡身的模樣?”


    另一個天將斜眼瞧了眼肖驍的背影,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說道,“聽說是作妖作大了,惹怒了神君,這才罰他去下界受苦……”


    肖驍聽著身後的‘竊竊私語’聲,瞥了銀玉一眼,感歎道,“真是哪兒都少不了吃瓜群眾啊,這巍峨的九重天竟也沒能免俗!”


    銀玉蹙了蹙眉,抬手掐了個訣向後一拋,方才那細碎的議論聲即刻便消失了,緊跟著就是兩聲撲通聲,驚的肖驍扭頭向後一瞧,就見那兩個守門天將正驚恐萬分的俯身在地,做叩拜狀,隻是嘴裏發不出絲毫聲音。


    肖驍心裏一陣好笑,打趣道,“我們家神君大人什麽時候也這麽沉不住氣了?”


    銀玉不甚在意的道,“這樣安靜些!”


    肖驍心裏一陣感動,知銀玉是為了他那句話才如此,不過這終究是天界,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好太張揚,隻得開口道,“我也沒在意,就是隨口一說!”


    銀玉仿佛窺探到他的想法一般,道,“半個時辰後這術法便會失效!”


    肖驍了然,轉身看了看這雲霧繚繞的九重天,隨口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銀玉朝前方的雲霧裏看了一眼,答非所問的道,“已有人來了!”


    果然,銀玉話音剛落,就見浩浩蕩蕩的一隊儀仗撥開雲霧,出現在他們眼前。


    說浩浩蕩蕩其實一點都不誇張,本來沒來天界前肖驍隻覺魔君排場大,沒想到這天界竟有比魔君排場更大的。


    那隊儀仗一眼看過去約摸有三十多個人,除了拎等,端盤,打扇的,還有一隊十幾個身著銀甲的衛兵,為首的那位男子一襲明黃色錦袍,頭戴金冠,在宮娥侍從的簇擁下沒兩步就走到了他們麵前,笑盈盈的道,“銀玉神君駕臨天界,本君有失遠迎,還望神君莫怪!”


    銀玉頜首道,“天君客氣了!”


    天君微側了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引著銀玉朝他來時的方向走去,還甚是興奮的道,“本君近日新得了幾本古卷,前些時日還在感慨找不到同好者品評,今日神君就來了,真是巧了!”


    銀玉神色一動,感興趣之意盡顯,麵上卻無波無瀾的問道,“哦,不知是何時期的古卷,記錄的何事?”


    天君頗有些得意的道,“乃上古時期的異地見聞錄,以朱砂青雘所繪,神君必定感興趣!”


    銀玉露出了幾分吃驚之色,道,“上古時期?那定是要閱看一番了!”


    天君哈哈一笑道,“神君請!”說著一揮衣袖,便拋下了一眾宮娥侍從,將他們三人帶到了一處雲霧繚繞的樓閣前。


    這處樓閣琉璃為瓦紫木做梁,連圍建的院牆都是用東海黑晶石所造,其奢華程度另人咂舌,不過除了金玉其表之外,實用之處倒也是有的,就比如走進樓閣裏,院外的鶴舞鳳鳴人來人去之聲,竟是一點都傳不進來,倒是個靜心修煉專心讀書的好去處。


    天君引著銀玉走進樓閣方在書案前坐定,立馬就有小宮娥上來燃香,鋪紙,研墨,點茶,動作井然有序甚是熟稔,一看便知此處天君應是常來,由此可見這天君果真與銀玉一般是個書香雅韻之人,倒不像是刻意投其所好了!


    肖驍在銀玉身邊坐定,側首看著天君將一本獸皮古卷從書架上小心取下後,放在書案上緩緩展開,且頗為得意的朝銀玉說道,“神君可看的出這古卷上繪的是何意?”


    這獸皮古卷一展開,銀玉的注意力便被它吸引了去,他瞧著古卷上那失真卻不粗糙的圖案,沉思了片刻後,道,“此圖繪的是上古時期下界的一處巫師村鎮,”說著指了指第一幅圖案道,“這圖應是巫師村的祭祀儀式,隻是用活人做祭,祭的應是位邪神!”


    說完又看向第二幅圖,那是一副村鎮被大水淹沒的圖,隨著那圖之後便是當地村民暴動,將那位邪神圍困至山腰,將其分屍的場麵,後又繪了六處山脈,每一處山脈都畫著幾個人抬著一口木箱子進山的情形。


    銀玉順著這圖往後看去,就見一個披著黑袍的小人,依次進入這六座山脈中,在腹地處將木箱挖了出來,隨後拉著這六口大箱子,找了一處依山傍水之地,趁著烈日當空之際,畫下了一個陣法,將那六口箱子按方位擺好。


    之後便盤坐於陣中,像是在召喚什麽,下幅圖便是烏雲壓頂電閃雷鳴,那六口箱子似被雷擊中一般,紛紛炸裂開來。


    待到在看向最後一副圖時,那個身披黑袍的小人沒了蹤跡,六口木箱子也變成了碎木渣子,隻一個類似最初被分屍的那位邪神腳踩法陣,立於烈日驕陽之下,煥如新生。


    少頃後,銀玉才歎道,“這位鬼巫師竟能憑借天時地利和一個融魂陣,便能借邪神碎屍複生,上古時期便能修得此術,此巫師也算是極有天賦了。”


    天君一怔,隨即讚歎道,“神君果然慧眼,竟一眼便識破了其中深意,本君佩服!”頓了頓又道,“隻是不知神君為何一眼便看出這黑袍是位鬼巫師,而不是那邪神的元靈呢?”


    銀玉瞥了天君一眼道,“若是邪神元靈畫還魂陣即可,為何要畫融魂陣?”


    天君頓悟,後慚愧的低下頭道,“如此看來,竟是本君的陣法不濟,這才落敗於神君!”說著端起宮娥奉上的香茶淺囁了一口,這才注意到坐在銀玉旁邊的肖驍。


    玩笑道,“少尊此次下凡,想必沒少讓神君頭疼吧!”


    銀玉也端起茶杯囁了一口,淡淡道,“天君為何如此問?”


    天君哈哈一笑道,“日前,神君在六界之中大擺九天尋蹤陣,想必定是在尋少尊的蹤跡吧!”


    銀玉眼中動了一動,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的道,“杜衡向來恣意妄為慣了,倒是讓天君見笑了!”


    天君不甚在意的掃了肖驍一眼,虛歎道,“沒想到凡界一行,還是沒讓少尊收住性子,神君的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費了!”


    銀玉看了眼一臉茫然的肖驍,慢悠悠的道,“約莫是天性如此,怕是不好改了!”說完放下手中茶杯朝天君說道,“本君此番來天界,另有一事需請教天君!”


    天君竟能從銀玉嘴裏聽到‘請教’二字,心裏別提多舒暢了,要知道雖然論輩分銀玉算是他的長輩,可若論修煉的時日,他可是比銀玉早十幾萬年的。


    偏這銀玉神君自羽淵覺醒後,就跟吃了豬快長似的,修為一日千裏也就算了,道經還能悟的極為透徹,短短萬年時日,竟能與浮黎三尊談道論法。


    你說優秀便優秀吧,遠在神界本也礙不著他什麽,偏生他爺爺金辰尊神,每每來天族時都要拿銀玉拉踩他一番,直到把他擠兌的頭都抬不起來為止。


    羞愧之餘他更是一日不敢懈怠的勤修苦煉,繞是如此,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銀玉一日日的精進,追上他,超越他,然後將他甩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難得今日他能聽銀玉親口說出請教二字,心裏不可謂不舒爽,但是舒爽歸舒爽,到底還是顧忌著天君的儀態,隻得端著架子笑了笑道,“神君客氣了,有何疑問神君隻管提出,但凡本君知曉,必當知無不言!”


    銀玉見天君如此說,也不在與他繞了,直接道,“羲皇的那把鳳凰琴,天君可知曉?”


    天君一聽銀玉請教的竟是音律之事,更是得意了,雖說這沒什麽好炫耀的,但兵術,陣術甚至青囊之術他皆不如銀玉,唯一能勝銀玉一籌的也就是這音律之道了。


    於是,端著茶囁了一口,神色故作平常的嗔道,“鳳凰琴啊,自是知曉的,當初羲皇為鳳凰琴挑選琴弦,思慮多時都未能做出決斷,最終還是同我商議後,方才有了決定!”


    肖驍心裏一動,暗道,他家神君大人果然料事如神,這天君竟真的知道,如此修複鳳凰琴的事兒也就有眉目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事兒並非銀玉的猜測,而是許久之前他與銀玉說的,因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銀玉隻模糊的有些印象。


    當時杜衡陪媧娘送人蛇寶寶下界,羲皇並未一同前去,而是跑去了天帝雲巔尋琴弦,就為這事兒杜衡在銀玉麵前將羲皇狠狠的編排了一頓。


    是以,天君的這番話銀玉自然並不意外,隻幹脆利落的取出了鳳凰琴,置於書案之上,朝天君問道,“如此,天君可知曉此琴卻失的這兩根琴弦,是哪兩根,為何物所製?”


    天君一怔,萬沒想到鳳凰琴竟在銀玉手裏,不禁問道,“本君記得妣修曾說,羲皇已將鳳凰琴贈予了有緣之人,莫非此有緣人便是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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