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你把我送迴來了?”肖驍驚訝的說道,馬上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問,“我們不是應該馬上去尋肖澤散掉的那一魂三魄嗎?怎麽送我迴來了。”


    銀玉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雖說這人平時便沒什麽表情,但他此時臉上的平淡比平時更甚,似乎,似乎是在鄙視他。


    “你該休息了。”銀玉放開他的手說了一句。


    休息?對啊,休息,這神棍若不提醒他,他還真忘了這件事。


    他們出去的這幾天裏,除了那次被怪物打暈綁架之外,他竟然就再也沒睡過覺,還一點都不覺的困,這是要成仙呀!


    誠然,他已經隱隱的有所感覺,他能如此精神充沛,大約跟他脖子上的這個玉鐲子是有關係的。


    這幾天裏,隻要他感覺身上有所不適之時,便有股溫潤的氣息從這玉鐲流出,遊走到他的四肢百骸……


    不過看這神棍現在的態度,這項圈應該是隻能支撐一時,不然也不會強製送他迴來休息了。


    “那你呢?”肖驍看著銀玉問道。


    “去將玲瓏塔放迴蔥聾山。”銀玉答。


    經這神棍一提醒,他才想起跟他一道出來的張允晨,他是一道閃現迴來了,允晨估計還巴巴的在那光禿禿的山上等著他呢,“哦,對了,我朋友張允晨,他是不是還在蔥聾山?”


    銀玉端詳了肖驍一陣才淡淡的說道,“長右自會將他送迴。”


    肖驍愣了一下,想起這大神棍說的是他那個跟班,這才放下心,“恩,那,謝謝了……”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圈著的那觸感溫潤滑膩的玉鐲,猶豫了一下又道,“這個……項圈,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拿下去?”


    若這隻是支手鐲,他也不會跟這神棍開口,自己取下來就成了,奈何這圈隻徒有個手鐲的外表,雖大了手鐲好幾倍,卻戴在了脖子上,憑他一己之力還真摘不下來,他總不能割頭取鐲吧!


    “你不想要?”銀玉瞪著肖驍問道,那原本就清冷的聲音此刻顯的更加冷凝了幾分。


    “不是,你別誤會,我知道這一路我能平平安安的跟著你迴來,肯定也多虧了這項圈,”肖驍急忙解釋,“我隻是想先摘下來,等跟你出去的時候我在戴上,畢竟現在不是在那堆妖魔鬼怪堆裏,我這不是迴來了嘛,脖子上套個乾坤圈,有點……”肖驍生怕這大神棍一生氣,手一揮,給他把項圈收走了,急忙表明他真不是嫌棄這東西。


    講真,在那些妖魔鬼怪堆裏時,戴著這麽個乾坤圈跟哪吒似的,他真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從這大神棍把他從那群要蒸煎煮炸了他的怪物手中救出來時,瞅著他手上的紅印子說著什麽死藤,那時候他就明白了,他之所以會被綁架,八成是著了那些小妖怪的道了。


    那些小妖怪不敢在大神棍身邊動他,這才讓他產生幻覺,自己走出了安全範圍。


    自大神棍給他戴上這乾坤圈之後,就再也沒什麽小妖怪來糾纏他了,這也就證實了他猜測的正確性。


    雖說戴著這麽個大玉鐲子在脖子上,看起來著實挺傻,但安全第一,生命至上啊,傻點算個啥?


    可現在不一樣,他既迴來了,肯定是要見他爸的,戴著這麽個乾坤圈,他爸若問起來,這可怎麽解釋?


    銀玉聽了這話,把視線轉向一邊,神色又恢複了他那一貫的淡然,“這玉圈可隨你心意變換形態。”


    “隨心?怎麽隨心,隻要我想……”他話還未講完,就覺脖頸處一輕,一條係著黑繩的小玉牌落在他的胸前,正是他剛在腦海中構畫出來的形態,“臥槽,神器呀!”他驚歎著一把捏住胸前的玉牌,這東西竟然還能這麽玩?


    “還有何疑問?”銀玉無視掉肖驍那副一驚一乍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那你……什麽時候迴來?”他正正了神色,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顯得不那麽急切。


    “你大概需要休息十二個時辰才能恢複正常凡人體能,等你睡醒後我自然就迴來了。”銀玉依舊淡淡的說道。


    “嗯,行……”肖驍低頭輕輕應了一聲,等他抬眼在看過去時,房間裏就隻剩他自己了,“吧,”他堅持著把最後一個字說完,又感歎道,“你會閃現,你最牛逼!”


    長右百無聊賴的坐在蔥聾山的禿石頭上,望著那一望無際同樣禿的山頭默默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杜衡少尊現在怎麽樣了。


    自從少尊下界後,那本就冷清的神界比往日裏更加冷清了。


    主要反應在他家神君身上,往日有少尊在時,調侃著,逗弄著,他家神君還能說上幾句話,有時還會給他倆講講課,時不時的還被少尊拉去天界轉轉,冥界看看,他也能跟著出去遛遛彎。


    可自從少尊下界後,長右一度以為他家神君從此以後就要在神界那麽一直入定下去,直到變作化石,唉,這麽說也不對,他家神君本就是塊石頭。


    幸好下界息壤君飛機事故,被炸的本源嚴重受損,傳音給他家神君,唿他家神君前來凡世營救。


    本來長右以為這凡世來都來了,怎麽著他家神君不得詢問詢問少尊為何入凡世,原由為何,還有妣修冥王為何不攔,還有少尊的神格哪裏去了,記憶哪裏去了,誰知這些他家神君一律不關心,竟幫少尊一塊找起了一隻鬼。


    好嘛,找鬼就找鬼嘛,畢竟那鬼執念太深,若這世不與他清算,必將結下業障,業障難消若是羈絆著少尊到下世,下下世,這樣一直償還下去也是沒完沒了,所以還是這世及時清算了的最好。


    可清算歸清算啊,把他往這兒一扔又是怎麽迴事,若是別的地方他還能隨處轉轉看看,享受享受世間,可,把他扔在這光禿禿的蔥聾山,還不說到底要他守多久,哎,長右長歎一口氣,隻能認命的繼續與那石頭拚定力。


    “神君!”一道白光閃過,長右立馬從石頭上跳下來,躬身立定,抱拳對著突然出現的銀玉施了一禮。


    銀玉淡淡掃了長右一眼,隨手一翻,那隻玲瓏剔透泛著骨白色的塔便出現在他的掌心,就見銀玉將這塔往那山坑處隨手一扔,空氣仿佛跟著抖動了兩下震出似水銀般的波紋後便消失不見了。


    那山坑又恢複了他們最初看到時的模樣,潺潺的小溪水啵啵的往坑中流動著,最後匯入到中間那汪清澈見底的湖水中去。


    “巡查魔界北麵整片結界。”留下這句話銀玉便自顧自的往東麵走去。


    魔界東鄰妖界,西鄰冥界,北麵正好就是通往占據中位人界的臨界口,他家神君這派做法自是周到且萬無一失的,這玲瓏塔鎮壓在蔥聾山等於是守護著整個魔界通往人界的入口,這被他家神君突然收走,雖說隻得兩天一夜,但他也知道巡查一圈才是最穩妥的。


    長右看著他家神君走遠的背影,認命的往西邊走去。


    肖驍醒來時並不是如銀玉說的那般在睡了一天一夜二十四個小時之後,他是一大早被他爸硬拍醒的,當他迷糊著睜開眼,看到他爸那一臉著急的樣子喊著他的名字時,才想起來他迴來竟忘了跟他爸打聲招唿。


    “醒了?可算是醒了,”肖振剛鬆了一口氣問道,“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也沒說一聲?”


    “唔,我昨晚迴來的太晚,看你們都睡了,就沒喊你。”肖驍揉著眼睛,靠著床背坐起來,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再去醫院吧,你趕緊起來洗漱,今天又不是周末,怎麽突然從學校迴來了。”肖振剛一邊念叨著,一邊往外走。


    “醫院?你去醫院幹嘛?”他這會是徹底醒過神來了,偷偷在心裏鬆了口氣,幸好這一覺不是24小時不帶醒的,要不他爸這會就不是去醫院了,而是送他進醫院。


    肖振剛聽這話腳步頓了頓,迴頭看著肖驍,一臉的愁容盡顯,“你許姨病了……唉,這也不怪她,這事兒換了誰也受不住啊,更何況你許姨那性子呢,行了,沒你什麽事,趕緊起來洗漱,我去給你做飯,吃了趕緊迴學校。”


    許姨又病了,是啊,怎麽可能不病,肖澤是她唯一的兒子,命根/子般的存在,她那些年在娘家的委屈求全,伏低做小,不都是為了肖澤嘛,攀上他爸這門親估計都是為了肖澤著想。


    “爸,我跟你一塊去醫院看看許姨吧!”飯桌上肖驍一邊吃著飯,一邊對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肖振剛說道。


    “……”肖振剛愣了一下,神情出現片刻的動容,“不用,你去學校就行,這都快高考了,你忙學習,你許姨不會挑你什麽的。”


    “那我一會吃完飯自己過去吧,你先去吧!”肖驍一貫的做派,他決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不管別人說什麽。


    “那,行吧,你吃完自己打車過來吧,在市中醫院,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下去接你。”肖振剛說完低頭換好鞋,拎上大包推門走了出去。


    門剛一關上,肖驍臉上的平靜就掛不住了,他微微顫抖著手將那顆放在兜裏豔紅豔紅的羈絆球掏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心,暗暗的想著,不為別的,就為許姨這病他也得趕緊把肖澤那散在外麵的那一魂三魄找迴來,在好好的送他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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