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有些奇怪,他身體一向都挺好,平日體育不逃課偶爾還打打球,運動也沒少過,怎麽跟散步似的剛走了這一個多小時,就覺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呢?


    也得虧他脖子上的玉項圈一直緩緩的往他身體裏流淌的那股溫潤如水般的氣息,他才能堅持著走到這裏,不然他覺得他都有可能下不了那座橋。


    不過比起這個,讓肖驍更奇怪的是揮一揮手都能架一座橋出來的銀玉,為什麽這麽愛溜腿,拉著他閃現不好嗎?還是閃現也有cd,可這看起來不像啊!


    “這裏是冥界,你是凡身,隻慢步行走你的肉身就這麽大反應了,若帶著你用法術,你就該直接去後麵排隊走奈何橋了。”銀玉站在蓮花浮雕的大門前,平靜的說道。


    臥槽,又被聽見……閉嘴,閉嘴……槽,糟心!肖驍突然覺得自入了這冥界,他好像連在心裏想點什麽的資格都被強製剝奪了!


    不過肖驍萬萬沒想到,這大神棍竟然也會冷笑話,雖然是用那一臉冰碴子的神色配沒有情緒波動的聲色……額……肖驍看著銀玉那衝他看過來的眼神,終於心裏的碎碎念也被他親自掐斷了。


    那雕著蓮花浮雕的原木色大門,在他們麵前緩緩的打開了,一位身穿深棕色西裝,風度氣質皆不凡的男人對著他們快步走了過來。


    “銀玉神君,杜衡少尊,”男人對著麵前的兩人輕施一躬身禮後,微笑著向他們看了過來。


    男人的眼神很是溫和,臉上掛著那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極容易就感染到身邊的人,讓人跟著心裏一陣放鬆。


    “父尊呦,神君你怎麽能就這麽帶著少尊過來呢?”男人在他們麵前站定後,那微笑看著肖驍的眼睛突然一驚,神色緊張的衝銀玉抱怨道,“這裏可是冥界,神君怎可直接把少尊的肉身帶來這裏?”


    說著男人隨手一捏,手中便出現了一朵青蓮,男人的另一隻手抬起,繞著那朵青蓮運轉了兩圈靈力後,手腕一翻,就見那朵青蓮悠悠的朝著肖驍飄過去,落入他的眉心間隱遁。


    青蓮落入肖驍眉心的瞬間,他頓時覺的全身都變的輕鬆了起來,剛才那種在走兩步就有可能會累死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


    “少尊感覺可好些了?”男人溫和的衝肖驍問道。


    “好多了,謝謝!”肖驍麵上客氣的道了個謝,心想,這都不是好些了,是完全沒問題了好吧,也太神了點吧!


    男人聽了肖驍的迴話突然一愣,隨後又笑了起來,好像是對肖驍的那句謝謝極不習慣,又好像是對肖驍的那句腹誹極為熟悉。


    “神君,少尊裏麵請!”男人沒為此事多做糾纏,做了個請的手勢,便把銀玉和肖驍引進門。


    兩人跟著男人穿過小池清蓮流水潺潺的小院,走進一個四麵環水的亭台間,男人引著銀玉坐到主位蒲團上後,才在銀玉身旁的蒲團坐了下來。


    男人剛坐定就看到正左右張望的肖驍,愣了一下笑著道:“少尊可隨意坐。”


    以前杜衡來冥界從來都是當來到他自己的家,甚是隨心隨意,瞅著何處入眼便往何處一盤,自在隨意,也難怪男人會忘記招待肖驍。


    “這裏有隻鬼,是與杜衡有羈絆之人所化,已散了一魂三魄,你看看可有何辦法能救?”銀玉坐下後便直奔主題,拿了玲瓏塔出來推到男人麵前問道。


    “這是……這是玲瓏塔?”男人神色激動的看著推放到他麵前的這座塔,塔身是晶瑩剔透的骨白色,泛著似有若無的神息。


    男人很熟悉這氣息,這是父尊的神息,雖說銀玉的神息與父尊一般無二,但父尊的神息到底比銀玉的要更厚重些,就算殞滅了已有五千多年,仍有少許神息隱隱殘留於法器之上縈繞不散。


    “對!”銀玉淡淡的迴應道。


    “散了一魂三魄的鬼……”男人重新坐正身子,壓下了他看到玲瓏塔後那激動的神情,思索著銀玉的話,片刻後問道:“可否讓我一見?”


    “過來”銀玉絲毫沒猶豫的對著剛在他左側坐定的肖驍招唿著。


    肖驍也沒囉嗦,顛顛的站起身走到銀玉身邊待命,他知道銀玉這時喊他肯定是跟肖澤的事情有關。


    銀玉拉過肖驍的手,抬手輕輕一劃,一道銀光閃過,肖驍的掌心就又冒出了絲絲血珠。


    銀玉見血氣起,利落的將自己的手蓋過去,把那點冒出的血凝成小血珠收至他掌心處後,又將手貼上那玲瓏塔的塔身,一道強烈的白光自銀玉手掌下嘣射而出,閃爍幾下之後銀玉便與那道白光一起消失了。


    “他,這是又進去了?”肖驍呆愣的看向旁邊一臉溫和微笑的男人問道。


    繞是他已經見過好幾次並一同經曆過這種場麵,但看著這突然就在他麵前原地消失的人,肖驍表示對這件事他還是有點接受無能。


    “神君必是去帶那隻鬼了。”男人笑著向肖驍解釋道。


    “哦……”肖驍呆愣著點了點頭。


    “少尊這次入凡世可曾一嚐所願?”男人繼續笑著看著肖驍問道。


    “什麽?”肖驍那剛緩過來的腦袋,被男人的這句話問的又卡了殼。


    這幾日肖驍冷靜時也分析了最近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大概也猜到了他身邊出現的這幾些人,尤其那冷冰冰的大神棍一定是與‘他’相識,不然怎麽會這麽‘無怨無悔’的幫他,還絲毫不抱怨?!


    主要吧還是經肖驍觀察後,他覺得那神棍應該還是個挺有身份的人,這麽無條件的幫他總要有個什麽理由吧?


    初時肖驍也忐忑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無論是受了別人的恩惠還是幫助,總要付出點什麽的。可當時為了肖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了,就算最後‘強吃霸王餐被揍一頓’他也認了,先抱住大腿救了肖澤在想後果吧。


    不過這一路上,從見到長右後的那聲少尊,到瀍洛稱唿他杜衡少尊,再到忘川河邊那個遊魂也叫他杜衡少尊,還有如今肖驍麵前坐著的這位,他實在沒辦法在說服自己是他們認錯了人,哪有大家一起認錯的人呢,如果大家一起認錯,隻能說明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那個人。


    所以肖驍才大膽的猜測,這些人應是認識‘他’,也隻有是曾經相識的關係,像銀那種目空一切的人能出手幫他,這件事才說的過去。


    男人聽著肖驍心裏那些嘀嘀咕咕的想法卻也不去戳破,隻在他脖子上那玉項圈處掃了一眼,笑著說:“看神君如今對少尊的事情如此上心卻絲毫不自知的模樣,想必應是離少尊所求不遠了。”


    “……”肖驍正神遊的思緒突然被男人的話打斷,他這才記起冥界這變態的讀心術,這難道入冥界之前還得修煉個心如止水不成?


    不過這種被發現的尷尬也就保持了半分鍾,肖驍便開始有目的的向男人試探道,“你們認識我?還是我前世曾與你們有過什麽瓜葛?”


    這話如果放在半個月前,打死肖驍他都不會相信他能問出這麽一句來,不過現在嘛,嗬嗬了……


    男人看著肖驍的樣子笑的更歡了,語氣輕快的說道:“我們的確相熟,前世嗎?”男人斟酌著這兩個字,繼續道:“算是少尊的前世吧,妣修是我的名字,你現在依然可以這麽喚我。”


    “妣修,那你能跟我講講我前世的事兒嗎?前世我跟銀是什麽關係?”肖驍往妣修那處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


    “少尊應該不希望我告訴你。”妣修那萬年不變的笑臉此時正高深莫測的看著肖驍。


    “這話怎麽說的,我問你,自然是希望你告訴我呀。”肖驍瞪著妣修信誓旦旦的說道。


    “現在,想知前世之事,探聽與神君關係之人並非杜衡少尊本尊,不是嗎?”男人繼續笑著,笑著戳破肖驍的意圖,笑著拒絕他的要求。


    “……”肖驍很無語,喊他少尊的是他,說他不是少尊的也是他。


    不過講真,肖驍其實知道妣修的話是什麽意思,也的確是這樣,就算那個什麽少尊真的是他的前世,這些人也都喊他一聲少尊,可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少尊。


    因為他沒有屬於那位少尊的任何記憶,也不認識這些口口聲聲喊著他少尊卻又對他明顯疏離的人。


    “那銀呢?你們都喊他神君,他是神仙?”肖驍放棄用自己的前世做切入口的想法,換了個思路,不死心的繼續試探。


    “神與仙並非一族,銀玉神君是神族,神族高於六界之上……不過,我勸少尊還是不要在問了,他日待你取迴記憶,若是想起此時,定會無比後悔此時的所為……”妣修看著這副模樣的杜衡,心裏其實早已笑的前仰後合了,偏偏臉上還掛著平日那淡定的笑。


    妣修想想那個愛麵子的杜衡,下凡前決絕的走進輪迴鏡的杜衡,再看看如今麵前這位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小心思試圖打探銀玉消息的杜衡,他都替杜衡臉疼!


    未來某一天若杜衡想起他為凡人時的這副蠢樣子,不知會不會從此之後就自閉了,妣修一邊閑閑的看著杜衡那豐富的內心戲,一邊想著若杜衡以後有機會取迴記憶會是個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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