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如此突然?罷了,我這就去與菡珊姐姐說,你們稍等片刻。”


    冉秋念見這丫鬟言語之中有些急切之色,想來確實是有急事,林家馬車都已經派來了,冉秋念也沒有繼續留人的理由,隻好返身迴去打斷了林菡珊和盧小姐之間的一問一答。


    “菡珊姐姐,林府派了馬車來,要讓你盡快迴去,這畫我看今日就作到這裏,以後再說,你趕緊迴府去看看吧,萬一真有要緊事。”


    冉秋念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將林菡珊的事給耽擱了。


    聞言,林菡珊放下了筆,看了一眼紙上隻完成了一半的那副肖像,僅僅憑借著這個,還遠遠不夠辨認出當日盧小姐所見之人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可林府既然派了馬車過來催促,就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她必須迴去的大事,事已至此,林菡珊隻能匆匆與冉秋念和盧小姐作別,坐上馬車迴了林府。


    “既然林小姐已經走了,作畫的是隻怕今日是完不成了,有勞盧小姐陪我們這麽長時間。”


    冉秋念有些歉疚的看著盧小姐,今日算是讓她白忙活一場了。


    “冉小姐不必這般客氣,早日將那個兇手抓出來,我也好早日了卻一樁心事,隻是可惜了今日不能把這幅畫完成,若是之後林小姐與冉小姐有時間,大可到我府上來,我們接著作完這幅畫。”


    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冉秋念歎了口氣,拿起桌上那半張已經完成一半的肖像畫,有些可惜的吹幹了墨水,折疊起來收進自己的懷中。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送盧小姐迴府了,再晚一些,天都該黑了。”


    冉秋念收起畫,便帶著盧小姐往天香樓外麵走去,她隻有一輛馬車,隻能先將盧小姐送迴府上,再轉而自己迴府。


    “有勞冉小姐了。”


    盧小姐自然知道自己一時衝動的後果,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冉秋念說道。


    “盧小姐這話就生分了,你我也算是患難與共過,你幫我這麽大的忙,我送你迴府本就是分內之事,快別再言謝了,不然我可要不高興了。”


    冉秋念眨眨眼睛,玩笑般的說道。


    盧小姐這才放下心來,與冉秋念有說有笑的上了馬車。


    “是她?那日撞到我的那個姑娘。她怎麽會和冉秋念走在一起,不好,那日她看到了我的臉,若是她告訴了冉秋念……不行,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從對街茶樓上一扇窗戶後麵露出一雙眼睛,狠利的看著從下方走過的盧小姐和冉秋念兩人。


    “你們兩個,跟上去看看,見機行事,務必要讓那個女人再也開不了口。”


    那人寒聲說完,便將窗戶重新合上,有些心緒不穩的想著這件事情。


    角落裏兩個黑衣人領命下去,很快就跟著冉秋念的馬車離開了西市街。


    馬車從西市街上走過,穿過兩條街道,緩緩向著人煙稀少的地方駛去,很快就離開了鬧市:“再往前就是盧宅,這地方好像都是些新宅子,周圍大多是普通百姓。”


    “不錯,我娘喜歡這樣簡簡單單的環境,當今聖上雖然給我爹賜了宅子,可因為我娘不習慣住在那種高門大院,便自選了這處宅子,別看這裏地處偏僻,可左鄰右舍都是熱心和善的人。”


    盧小姐對冉秋念的疑惑這般做了解釋,引得冉秋念有些羨慕的感歎:“盧夫人也是一個通透之人,在我看來,這地方確實比起那些高門大院要好出不少,夫人的眼光著實不錯。”


    兩人正說著,不遠處跟上來的兩個黑衣人眼見馬車並沒有朝那些達官貴人們的住處駛去,而是來了這麽個地方,便以為與冉秋念待在一處的姑娘隻是個平民百姓,就算是死於非命,也絕對不會引起什麽水花。


    於是他們便下定決心要對兩人下手,冉秋念如何先不說,那個與她同行的姑娘必須得死。


    “轉過這個地方,後麵就是我家了,這個時辰,我爹也該迴來了,還有幾位世伯,他們往日這個時辰,總會聚在一處談些公事。若非時辰已經不早了,我真該多留冉小姐片刻,也讓你見見我的爹娘。”


    盧小姐拉著冉秋念的手這般說道,眼裏流露出不舍,她的那些朋友,大多都留在了之前待過的地方,在京城還未能結交到什麽新朋友。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冉秋念這麽一個對胃口的好友,盧小姐還真有些舍不得這麽快分開。


    “又不是今日之後就見不到了,盧小姐隻管放心,過兩日等菡珊姐姐有時間了,我還帶著她一起過府拜訪,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棄我們叨擾就好。”


    冉秋念笑著說道,盧小姐連忙擺手:“你們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


    就在此刻,突變發生,兩個黑衣人伺機而動,對著冉秋念的馬車下手狠辣,隻聽外麵傳來一陣兵戎相接的聲音,下一刻,馬車被迫停下。


    就在冉秋念和盧小姐勉強穩住身形後,外麵正與黑衣人交手的車夫衝著車內的冉秋念喊道:“不好,有刺客,小姐快跑。”


    “有刺客?”冉秋念大驚,手下意識地摸上了手臂上的袖箭,她見馬車內的幾人都麵色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很快就鎮定下來,對盧小姐和小桃她們幾個吩咐下去。


    “先別慌,車夫乃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好手,一時片刻外麵的殺手進不來,我們先冷靜下來再尋對策。”


    “小姐,奴婢們願意以死相拚,保護二位小姐離開。”


    小桃和盧小姐的貼身丫鬟連忙說道,冉秋念摸摸小桃的腦袋:“還不到那個時候,別瞎想。”


    冉秋念轉而又對盧小姐問道:“不知盧小姐家中可有護院,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們能仰仗的怕是隻有距離此處最近的盧宅了。”


    聽到冉秋念這番話,盧小姐也很快鎮定下來,她點點頭,沉聲說道:


    “我爹到底是朝廷命官,該有的護院守衛自然是少不了的,我們隻管往盧宅跑,隻要我爹他們發現這裏的動靜,很快就會派人過來解圍。”


    冉秋念這才鬆了口氣,她咬牙掀開車簾子,發現外麵竟然有兩個黑衣殺手,車夫雖然身經百戰,可為了保護她們,有些束手束腳,以一擋二,眼看著就有些落了下風。


    “小姐,快逃,往前麵的盧宅去搬救兵。小的在這裏拖住他們。”


    車夫轉頭看見冉秋念從馬車裏走出來,正坐在他原本駕駛馬車的時候坐著的地方,他並不知道冉秋念會駕駛馬車,便焦急的轉頭讓她棄車逃跑。


    黑衣人見冉秋念要跑,拚著受了車夫一劍,也要向著冉秋念所在的地方撲過去,冉秋念早有準備,抬起手臂對準那向著自己身邊攻過來的黑衣人打出一枚袖箭。


    黑衣人一時不查,沒想到冉秋念這個柔弱女子竟然還能有所反擊,被這袖箭打中脖子,頓時氣血上湧,鮮血直流。


    他雖然還沒有死,可喉嚨裏不斷溢出的鮮血很快就會讓他沒命,這人已經不足為懼。餘下的那一個,冉秋念相信車夫已經足夠牽製住。


    冉秋念知道自己能夠重傷這一個人,已經是因為運氣好,那人輕敵大意沒防著她會偷襲,再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另外一個黑衣人是絕無可能了。


    於是,冉秋念也不戀戰,趁著他停頓了一下的檔口,便駕起馬車,熟練的穿過前方的拐角,將馬車駛入了盧宅的勢力範圍。


    餘下的那一個黑衣人哪能想到冉秋念竟然與一般的貴族小姐相差這麽多,不僅會用袖箭偷襲,下手狠辣毫不露怯,她竟然還會駕駛馬車,這,這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嗎?


    興許是心裏震驚,他下起手來更加毫不留情,同伴的死激發了他的兇性,在一刀將車夫砍翻之後,也顧不上繼續補刀,便運氣輕功追上了冉秋念的馬車。


    “不好,他追上來了,冉小姐,再快一些,那黑衣人馬上就要追來了。”


    透過車窗,盧小姐一眼就看見從後麵快速追上來的黑衣人,那刀子上染的血讓從未見過這般場景的盧小姐嚇得白了臉。


    “盧小姐放心,我們已經到了盧宅範圍內,他翻不出風浪的。”


    冉秋念說完,又揮下一鞭子,馬兒吃痛,越發的賣力跑起來,這邊的動靜,早就已經傳到了盧宅那裏。


    不等冉秋念的馬車駛進盧宅,就有聽到動靜過來查看的家丁先行一步:“你們是誰,盧宅前麵不得縱馬狂奔,快些停下!”


    “我是盧家大小姐,趕緊派人出來將後麵那個黑衣殺手拿下!”


    盧小姐掀起簾子,對著外麵攔路的家丁急聲厲色的說道,那人一看,果真是自家小姐,又聽說有殺手追殺,連忙帶著人迎了過去。


    可惜這些家丁能力有限,根本就不是那殺手的對手,眼看著殺手追了上來,一刀砍壞了馬車,舉起血淋淋的刀子就要對麵色慘白的盧小姐下手。


    冉秋念一鞭子抽過去,打斷了這砍向盧小姐的一刀,鞭子應聲而斷,下一刻,冉秋念便抬起手臂,將袖箭對準黑衣殺手射了出去。


    可惜殺手早就有所準備,再不敢對著冉秋念輕敵大意,輕而易舉就躲過了這慌亂中打出的袖箭。


    冉秋念連射兩發袖箭,將所有的袖箭全部打了出去,可惜卻連這黑衣殺手的一層皮都沒有刺破。


    她有些絕望,等著被激怒的殺手落下最後一刀,誰知這人竟然對著一旁嚇破膽的盧小姐舉起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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