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哥小心。”麵對著殺氣騰騰的土匪,冉秋念一顆心都懸了起來,雖然知道蕭殷武藝高強,可對方人多勢眾,她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沒底。


    蕭殷將冉秋念牢牢護在身後,麵對刀劍加身,也絕不退縮。他劈手奪過一個土匪手中的長刀,反手將人砍翻在地。


    沾著血的長刀仿佛給眾人心頭燃燒的火焰中,又添進了幾塊幹柴,瞬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蕭殷即便再厲害,也是雙全難敵四腳,更何況他還要小心保護著身後的冉秋念,而山寨裏的土匪總有上百人,個個都拿著精鐵煉製的長刀,不要命似的衝上來。


    漸漸的,蕭殷揮刀的動作沒有一開始那麽輕鬆自如,顯示出幾分疲態。冉秋念不會武功,在這種時候,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盡量不給蕭殷添麻煩,好好的躲在他的身後。


    土匪實在太多,蕭殷的身上也難免開始帶了傷,看著那一道道滲血的傷口,冉秋念急得眼睛都紅了。


    可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蕭殷竟也能硬生生的撕開一條血路,帶著毫發無損的冉秋念漸漸突破土匪的包圍。


    直到一支泛著銀光的利箭從身後破空而來,狠狠射入蕭殷的肩膀,他悶哼一聲,揮刀斬下身前最後一個土匪,捂著傷口踉蹌了兩步。


    “殷哥!”冉秋念驚唿一聲,趕忙上前將人扶住,轉頭看向那利箭射來之處,下一刻,她便奮不顧身的擋在了蕭殷的身前,麵對著那將第二支利箭對準此處的人。


    “念兒不可。”蕭殷抓住冉秋念的手臂,想把人拉到自己身後去,可冉秋念卻咬牙死死站在那裏,讓蕭殷一時也無法奈何她。


    青先生略帶遺憾的收起了手上的弓箭,太久不用這東西,果然生疏了許多。蕭殷的死活他毫不在意,可冉秋念得留著。


    冉秋念看著青先生收起弓箭,終於鬆了口氣,看來這一把她賭對了。從生死關頭走過這一遭,冉秋念這才感受到手心裏的冷汗。


    盡管心裏怕的不行,可她隻要一想到蕭殷受了重傷,這裏的人顯然沒有放他一命的打算,便重新鼓起了勇氣,看著青先生,開口說道:


    “青先生,你們培養貌美女子為己所用,不論是為了什麽,總得你情我願才用著順心,若是我抵死不從,或者陽奉陰違,這樣的人你們也敢用嗎?”


    “何必這般苦苦相逼,倒不如放了我們離去,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沒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恨。”


    冉秋念胡亂扯些話來,想要拖延一會兒,給蕭殷多一些恢複元氣的時間。青先生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冉秋念的小心思,他忽的笑了笑:


    “桃姑娘可真是天真,入了這山寨,還想著完好無損的離開,看來關暗室這樣不痛不癢的懲罰對你來說,還是不夠長教訓。”


    “你放心,隻要你肯放我們離開,我們絕不會把山寨裏的事情說出去。我們隻是普通商戶,隻想過平淡的日子,既無理由也沒這個心思到處亂說,給自己惹火上身。”


    青先生笑眯眯說出的那番話讓冉秋念有些心頭發毛,可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開脫。


    “桃姑娘,你在這裏拖延時間又有什麽用呢?垂死掙紮罷了,何況,我在箭上抹了毒,你拖延的越久,毒性發作的時間也就越近,隻怕現在你身後那位都快站立不住了吧?”


    什麽?冉秋念心下一驚,連忙轉頭看向蕭殷,果然見到他一臉蒼白,氣息微弱,難怪他一直沒有說話,原來是在全力抵抗毒性蔓延。


    “卑鄙無恥!”冉秋念大罵青先生,可蕭殷的情況讓她不敢在耽擱下去,原本那份僥幸的心理徹底消散,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把解藥拿出來,我跟你走就是了。”


    “念兒,不可。”蕭殷聽聞冉秋念這番妥協的話語,忙開口阻攔,話音剛落,他就控製不住的咳了起來,嘴角的血緩緩流下,顏色發黑。


    冉秋念紅著眼睛看向蕭殷,手足無措的給他擦著嘴角的血液,幾乎要落下淚來。


    “好一對苦命鴛鴦,可我為什麽要答應你的條件?”青先生感歎似的搖搖頭,對冉秋念憤恨的眼神無動於衷,“等他死了,你照樣逃不出天羅地網,遲早要聽我擺布,這個交換條件,便不成立了。”


    “好,若你不給解藥,待殷哥死了,我便立刻咬舌自盡,若你覺得一具屍體也能為你所用,那便拿去好了。”


    冉秋念冷聲喝道,手指摸到蕭殷的手,與他緊緊相扣在一起,那份決絕的姿態,令人看來心驚。


    蕭殷低頭看著冉秋念堅定的神色,眼神複雜,最後隻是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把人攬在懷中。


    青先生見冉秋念神色堅決,不像是說笑,臉上輕鬆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他冷眼看著冉秋念半晌,最終還是舍不下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


    “解藥可以給你,但你必須留下。桃姑娘,這筆買賣可還劃算?”


    冉秋念見青先生妥協,顧不得別的,伸手示意他將瓷瓶丟過來:“我得先確定這解藥是真的。”


    青先生嗤笑一聲,隨手一拋,將瓷瓶丟了過去。冉秋念接住瓷瓶,拔出塞子,往手心倒了倒,倒出了幾粒小小的藥丸。


    冉秋念垂眸看了看,取出兩粒藥丸,把剩餘的都倒了迴去。當著青先生的麵,她直接吃下了其中一粒,連蕭殷都沒來得及阻攔。


    青先生似乎沒料到冉秋念會這樣謹慎,他隻驚訝了一瞬,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冉秋念觀察到青先生的神色變化,再加上自己服下藥丸之後,並無什麽事,她便放心的將剩下那粒遞到了蕭殷嘴邊。


    蕭殷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冉秋念,低頭吃下解藥,心中一片柔軟。


    冉秋念滿臉認真的看著蕭殷咽下解藥,這才鬆了口氣,看向束手而立的青先生。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既然解藥是真的,桃姑娘也該履行你的諾言,乖乖留下了吧?”


    冉秋念看了他一眼,寨子裏的土匪還有許多,且青先生手上的弓箭更是威力十足,蕭殷剛剛解毒,身上還有傷,隻怕不是對手。


    這樣想著,冉秋念便咬牙抬腳要往青先生的身邊走去。


    “別去。”蕭殷在身後拉住了冉秋念的手,沉聲說道,“還記得你怎麽答應過我的,遇到這種場麵,先自保,絕不以身涉險。我護得住你,無需向他妥協。”


    蕭殷的話似乎勾起了沉睡許久的記憶,冉秋念腦子裏一瞬間略過了很多記憶的碎片,但來不及拚湊在一起,那些記憶就隨風消散。


    她怔了一下,就這樣被蕭殷攔下。


    “怎麽,桃姑娘是想出爾反爾嗎?”青先生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悅。


    隨著他這句話落下,四周手持長刀的土匪便亮出利刃,威脅著靠近了一步。


    冉秋念心裏明白,在這種境況下,蕭殷若堅持要保住自己,必然會與這群土匪拚的魚死網破,付出極大的代價。


    以青先生對自己的執著,她留下,一是片刻不會有生命危險,可若是蕭殷執意不走,便隻有死路一條。


    “殷哥,你先走,別擔心我,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等你脫身之後,再想法子救我,我一定會等到那個時候的。”


    冉秋念側頭輕聲在蕭殷耳邊說道,可蕭殷卻越發的臉色難看起來,握著冉秋念手的力道逐漸加大,卻小心的沒有傷到冉秋念分毫。


    蕭殷的態度很堅決,可冉秋念的決心也已經做下,為今之計,與其兩個人都折在這裏,還不如有所取舍,先將性命保全下來。


    冉秋念不容拒絕的掙脫開蕭殷的手,忍著眼底的淚意,向前走了幾步。


    蕭殷傷勢未愈,一時不察竟然被冉秋念掙脫開,他立馬反應過來,向冉秋念伸出了手,想把人重新抓迴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青先生動作迅速的抓起擱置在一旁的弓箭,對著蕭殷的胸口直射而去。


    冉秋念睜大了眼睛,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青先生騙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過蕭殷的打算。


    這支利箭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道衝著蕭殷而來,他此時身受重傷,又將全部注意放在冉秋念的身上,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躲過這支毒箭。


    就在冉秋念心生絕望之際,從斜角處又射出一支利箭,硬生生將青先生射出去的這支箭給打偏了,兩支箭矢糾纏在一起直直的沒入了蕭殷身後的草地。


    冉秋念這才鬆了一口氣,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她麵色發白,迴轉腳步,三兩下迴到了蕭殷的身邊。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


    箭矢落地之後,從暗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他蒙著臉,看不清麵容,隻見他手中快速丟出幾枚霹靂彈,在乍起的煙霧之中,對著目露防備的蕭殷和冉秋念低聲說道:“跟上我。”


    這聲音極其熟悉,但情況緊急,蕭殷也沒有時間細想,咬牙拉上冉秋念就跟上了那黑衣人的腳步。


    見蕭殷氣息不穩,顯然是身受重傷的模樣,黑衣人不由分說將冉秋念從蕭殷手上接過,打橫將人抱起,三兩下就往林子深處掠去。


    蕭殷見狀,趕忙運起輕功緊追上去,想要把冉秋念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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