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這場茶會的真相,冉秋念……好吧,為了不惹事,冉秋念還是會給齊國公府這個麵子,過來走上一遭。


    但她絕對不會激安琦珞和她比試什麽茶藝,出這場風頭。想到剛才那幾位看自己眼神尤其熱絡的夫人,冉秋念暗自叫遭。


    “我們也到了年紀,這種場合是難以避免的。”


    林大小姐倒是習慣了這樣的事,她們雖然不喜,但世風如此,她們身在其中,自然是不能跳出規矩之外。


    “也是我們想岔了,你初來京城,不知道這些也是自然。本以為顧老夫人會和你說上一二,卻忘了將軍府已多年無人參加這類宴會,老夫人隻怕也是沒想到這茬。”


    這倒是鬧了一個大烏龍。


    林家姐妹看著冉秋念紅著臉的樣子,都有些好笑。


    接下來的事情,冉秋念都沒心思參加,隻等著趕快結束宴會好早些離開,一時也沒有心思去出那個風頭。


    好在安琦珞吃了一次虧,其他人也沒有那個膽子再來招惹冉秋念,就這樣讓她安然無事的等到了宴會結束。


    此時的國公府後院,齊若雲聽說今日母親在清涼台設宴,特意把冉秋念也給請了過去,聽下人通報國公夫人迴府之後,就立馬趕去見了一麵。


    “母親,今日……”


    齊若雲的語氣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一絲迫切,國公夫人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趁著齊若雲開口之際,直接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麽,那個冉秋念我見過了,人倒是尚可,隻不過出身太過低微。雖然和將軍府沾親帶故,但到底不是直係,於你的仕途無益。”


    知子莫若母,國公夫人還能不知道齊若雲的小心思,她見齊若雲神色之間似有不滿,還是軟下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未來的正室夫人,必須是出自高門,娘看那個安陽侯府的琦珞丫頭就很合適。模樣、性情也不比那個冉秋念差多少,林家姐妹也不錯。”


    “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能由著你的性子來?聽娘一句勸,冉秋念那丫頭,為妾也就罷了,正室夫人必須得是出自朝中重臣之家。”


    齊若雲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是卻知道國公夫人說的沒錯。可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冉秋念燦若桃霞的那一笑,齊若雲的心終究是忍不住為之而動。


    另一頭,冉秋念辭別了相談甚歡的林家姐妹,約好了下次到她們府上做客,就上了將軍府的馬車,很快就迴到了府裏。


    冉秋念想到今天這場宴會的真實目的,就忍不住有些臉紅,下了馬車之後,和秀姑一起往自己的院子走,路過迴廊的時候,正與蕭殷遇上。


    “大哥哥!”


    冉秋念趕緊出聲把蕭殷喊住,提起裙擺,快步跟上蕭殷的腳步,在他手邊站定。


    “念兒從宴會上迴來了?今日玩的可還盡興?”


    蕭殷見冉秋念一張小臉上紅撲撲的,就停下腳步等她把氣喘勻。


    冉秋念要去齊國公府赴宴的消息一早就告訴了蕭殷,所以蕭殷見冉秋念盛裝打扮的從府外迴來,倒也沒覺得意外。


    “別說了,今日真是……”冉秋念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都習慣了對蕭殷毫無保留,也就沒忍住向他抱怨出來,“大哥哥怕是也不知道吧,念兒今天去的茶會,實際上是給各家夫人們相看……”


    冉秋念沒說完,但蕭殷也反應了過來,見冉秋念一副哀怨連連的模樣,原本心頭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也在此時消散了些許。


    “大哥哥,你說是不是太荒唐了些?早知如此,念兒才不會去出這個風頭,一定躲著那個安琦珞走。”


    冉秋念鼓了鼓臉頰,看著迴廊的柱子,到現在還有些不開心。


    蕭殷心中歎氣,見冉秋念一副懵懂的模樣,不知出於什麽心思,抬手想如往常一般,摸摸她的頭安慰一番,卻在觸到冉秋念頭上的玉色發帶之後停住,手指蜷了一下,遲疑起來。


    冉秋念卻沒察覺到蕭殷的異樣,見蕭殷的手遲遲不落下來,腦袋自己就靠了過去,頗有幾分孩子氣的蹭了蹭。


    “你還小,不用想太多。”


    蕭殷最終還是順著冉秋念的心思,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了一句。


    “大哥哥,你在說什麽呢?”


    冉秋念沒有聽清楚,抬頭問道。


    蕭殷卻是沒有再重複一遍,收迴手,轉身和冉秋念一起往前走。


    冉秋念見狀也沒再去問,和蕭殷這麽一通說,心情轉好,臉上也帶了笑,亦步亦趨的跟在蕭殷身邊,兩人並肩往前走下去。


    本以為這次的茶會過也就過去了,冉秋念沒幾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在了腦後。沒想到不幾日,顧老夫人就又給她送來了一張帖子。


    “這次又是哪一家的請帖?不會又和上次一樣,名為雅宴,實則是為了相看……”


    冉秋念輕咳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顧老夫人也是知道上迴鬧得那場烏龍,也怪她上迴沒弄清楚,但這次她可是認認真真做了一番功課的。


    “這次應當不是,設宴的是武威將軍家的小姐,請的人不多,都是些武將出身的世家小姐,她們性子爽朗,與咱們顧家也多是交好的。”


    不然顧老夫人也不會這麽放心的把帖子拿來給冉秋念看。


    見上迴冉秋念在清涼台玩的不夠盡興,進京這些日子又都孤零零的在府上待著,有些心疼,怕她一個人覺得悶。


    顧老夫人便存了心思給冉秋念再找些性情相投的朋友,這一次的宴會倒是很合適。


    “既然舅婆都這麽說了,那念兒便去湊個熱鬧。”


    冉秋念體會到顧老夫人對她的關懷,便沒有再拒絕,欣然收下了帖子。


    迴去的路上,卻忍不住有些咂舌:“秀姑師父,這京裏的貴族小姐們終日裏就沒別的事情可做嗎?不說這張帖子,自那日茶會之後,府上都連著收了不少帖子了吧?”


    京中貴族多奢靡,終日宴飲不斷,與錦繡城的風氣可謂是大不相同。冉秋念這迴可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了,京中貴族圈子對冉秋念的接納。可這個時候的冉秋念本就沒有在京城常住的打算,這份殊榮,對她來說卻是不痛不癢了。


    “小姐在京不久,還有些不適應,時日久了,也就習慣了。”


    秀姑沒有否認,這些日子她們在將軍府,由於府裏沒有適齡的女眷可以和冉秋念作伴,閑來無事,她已經開始教冉秋念騎射了。


    “這次設宴之地在城郊楓樹林,又都是武將家的千金,小姐正可以施展一番騎射之術。”


    將軍府雖然有合適的場地,可以供冉秋念騎馬射箭,但是到底不如外麵開闊,難免施展不開。


    聽聞秀姑此言,冉秋念倒是真的開始期待起來。


    赴宴那日,冉秋念沒有如上迴一般,盛裝打扮,而是換上了一套輕便的衣服,又讓秀姑準備好騎裝。


    “對了,得把我的袖箭也帶上。”


    冉秋念臨走之際,忽然想起來,轉身跑迴屋子裏,從枕頭下麵摸出來一個精巧的小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放著的正是被她寶貝起來的那把袖箭。


    把袖箭從盒子裏取出來,冉秋念珍而重之的將袖箭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京裏流行的那些華美飄逸的裙子藏不住這支袖箭,帶著也不雅觀,冉秋念進京之後,隻能把它暫時收起來。


    此時摸著被她保養的很是漂亮的袖箭,冉秋念又想起蕭殷當日送她袖箭時候的樣子,臉上帶了幾分笑。


    這段時日蕭殷被顧錚拉著與翰林院那些飽學之士探討學問,迴來之後也多是在自己的屋子裏研習古籍策論。


    兩個人的院子隔得又實在是遠,冉秋念難得見他一麵,大多時候也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待著,和秀姑學些本事打發時間。


    “說起來,也有好些時日沒和大哥哥一處了,楓樹林的宴會雖然有趣,但不是大哥哥陪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冉秋念歎了口氣,放下空盒子,轉身出了院門。


    “小姐這是想家了。”秀姑看著冉秋念的眼神裏帶了幾分溫和。


    冉秋念眨了眨眼睛:“或許吧。”


    將軍府的日子雖然閑適舒服,顧家二老也待冉秋念親如一家,但冉秋念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懷念起在冉府的日子,心裏開始期盼著會試快些結束,好和蕭殷早些迴家。


    冉秋念剛坐上馬車,就聽到門口通報,說是錦繡城冉家有信送來。


    “等一下,秀姑師父幫我問問那信差,是不是清溪給我寄來的信?”


    冉秋念心念一動,不知為何,直覺那封信就是清溪寄來的。


    好在馬車還沒有開動,秀姑應聲過去,冉秋念就掀著簾子從馬車裏眼巴巴的瞅著。


    不一會兒秀姑就拿著一封信迴來了,冉秋念一看便知,這信果真是清溪寄來的,否則秀姑不會將它直接拿來。


    “啟程。”


    見冉秋念心滿意足的拿著信坐進了馬車裏,秀姑才吩咐馬夫行進。


    馬車緩緩地跑動起來,冉秋念在晃蕩的馬車車廂內迫不及待的拆開了那封信。


    “小姐,可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秀姑想不出清溪能給冉秋念寄信說些什麽,處於關心,就多嘴問了一句。


    冉秋念笑而不語,但是看完這封信之後,她的臉上卻是淡下了幾分笑。


    “是麻煩事,倒是不能算家裏出的事。”


    冉秋念歎氣,把信隨手給了秀姑,她沒什麽要瞞著秀姑的。況且她想做的這些事,也是瞞不住日日跟隨的秀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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