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冉秋念用過早膳之後,聽說冉秋白已經醒了,便立馬趕到蕭殷的院子裏,去看望冉秋白的情況。


    冉秋白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對昨日發生的事情卻記不清楚了,醒來之後見到自己身處蕭殷的廂房,還頗有些滿頭霧水。


    被伺候著換好衣服之後,正坐在桌旁和蕭殷說著話。


    冉秋念就在這時進了屋子,她快步走到冉秋白身邊,拉著人仔細看了看:“秋白哥哥,你沒事吧,可還有不舒服?”


    “我沒事了,別擔心,昨天發生的事情蕭殷已經都告訴我了,到現在我還有些不敢相信,茵妹妹怎麽會做這樣狠毒的事?我與她素無怨仇,她為何要……”


    冉秋白皺著眉頭想不通,對昨天的事,他隻記得自己被騙到了偏院,冉茵茵突然出現,說有事要和他說,又給他倒了杯茶。


    “所以秋白哥哥就這樣毫不懷疑的喝下去了?”


    冉秋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蠢哥哥,冉秋白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解釋了幾句:“我這不也是沒有想到嗎?”


    “喝下那杯茶之後,我就什麽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已經在這屋子裏了。”


    冉秋白雖然對昨天發生了什麽都不記得,但卻對蕭殷和冉秋念說的話毫不懷疑。


    想到冉茵茵竟然想要取他的性命,還差點連累到想救自己的冉秋念,冉秋白頓時對冉茵茵徹底失去了好感,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厭惡。


    “這次多虧了蕭殷出手相救,不然我和念兒恐怕都要遭殃。”


    冉秋白充滿感激的看著蕭殷,一旁被直接略過的冉秋念卻有些不依,連忙出口補了兩句:“念兒可是先發現冉茵茵要害你的,秋白哥哥可別忘了念兒的功勞!”


    冉秋念不說還好,一說,頓時就提醒了蕭殷和冉秋白,看著對自己投過來的兩道視線,冉秋念頓時心虛的閉了嘴。


    “哥知道你是擔心哥,但下迴不許再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遇到這種事,先躲得遠遠的,再想辦法找人來救我。這次若不是蕭殷來得及時,無論你出了什麽事,哥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冉秋白看著冉秋念心虛的神色,想到她以身涉險也是為了救自己,責備的話一句也舍不得說出口,隻好抬手揉了揉冉秋念的頭發,難得神色認真的說下這番話。


    冉秋念乖乖點頭,但事急從權,下迴再遇到同樣的事情,她依舊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蕭殷看著兄妹倆的互動,便沒再就這件事對冉秋念說些什麽。冉秋念卻看著蕭殷拋出了她現在最擔心的一個問題。


    “昨日驚動了那群山匪,隻怕會遭到他們的報複。還有冉茵茵那裏,這次秋白哥哥平安迴來,她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冉秋念想到昨天冉茵茵那句意味不明的話,心頭有些不安。


    “昨天我鬧的那一場,總覺得她已經猜到我們撞見她和山匪勾結的場麵,不知道又會準備什麽樣的陷阱等著我們。”


    “可惜我昨日什麽都不記得,不然也可與她對峙,請宗族定罪。”


    冉秋白有些懊惱,終日打雁卻反被雁啄了眼,他走商這麽多年,竟然還能在小小迷藥上栽了跟頭,說出去隻怕要被他那些兄弟笑一年。


    “我雖然撞見了,但隻我一麵之詞,以冉茵茵的手段,恐怕很難讓她被定罪。大哥哥,你有沒有留下什麽證據,可以證明冉茵茵通匪或謀害同族?”


    冉秋念轉頭看向蕭殷,蕭殷卻緩緩搖頭。


    “昨日情況不明,急著帶秋白迴來,隻怕現在那據點裏的山匪都已人去樓空。”見冉秋念麵上顯露出失望之色,蕭殷又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不過,我留了那王老大一命,若能抓到他,就可作為證據,扭送官府。”


    冉秋念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有些沮喪:“那些山匪肯定都已經逃迴赤猛山了,憑我們幾個又怎麽才能抓到人呢?”


    “引蛇出洞。”


    冉秋白和蕭殷對視一眼,同時脫口而出。冉秋念眼前一亮。


    自冉秋白遇險之後,又平靜的過了幾天,三房那邊一直沒有傳來什麽動靜,但是冉秋念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這日,用過午膳後,老夫人把冉秋念叫到身邊去,告訴冉秋念過兩日準備舉家去郊外避暑山莊的日程。


    “下月初三是你父親迎娶那外室的日子,這幾日府裏到處張燈結彩的,祖母知道你心裏不痛快,咱們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去避暑山莊上住上個把月。”


    “怎麽決定的這樣突然?”冉秋念有些驚訝,想到蕭殷和冉秋白近來在準備的那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有些不放心在這個時候離開府裏,頓時猶豫起來。


    “往年你不是總纏著祖母要去那避暑莊子上住嗎,怎麽今年變了主意?莊子上有口從深山裏引出來的清泉,你不是最喜歡那泉水的冰甜。”


    祖母摸摸冉秋念的頭,笑著說道。


    “也不是不願去,就是有些突然,秋白哥哥才剛迴來,有些舍不得立刻分開。”


    冉秋念被避暑山莊上的山泉水吸引了一下,但很快又堅定了起來,想著推遲幾日再去,先把冉茵茵的事兒給解決掉。


    可祖母卻真以為冉秋念隻是舍不得立刻和冉秋白分離,聞言笑著點了點冉秋念的額頭。


    “你這孩子,避暑山莊這麽大,讓你秋白哥哥也跟著一起去就是了,他剛從外麵走商迴來,該好好休息一番,我本也是打算帶上他的。”


    不等冉秋念開口,祖母就又補上了一句:“若你們都不去,祖母可就自己一個人先去了,迴頭可別後悔。”


    冉秋念聽了,自然不敢放心讓祖母一個人去郊外莊子上住,趕緊拉著祖母的胳膊晃了晃:“念兒當然要去了,祖母可不準丟下念兒一個人在府裏。”


    就這樣祖孫倆敲定了兩日後去郊外莊子上避暑的行程,冉秋念迴自己的院子開始著人收拾東西。


    “怎麽開始收拾東西了,是要出遠門嗎?”


    冉秋白和蕭殷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冉秋念指揮著清溪在書房收拾東西,一摞摞擺在桌子上,地上已經放了一個收拾好的箱籠。


    冉秋念一聽是冉秋白的聲音,趕緊拉了人到屋內坐下:“秋白哥哥,你還不知道吧,祖母午膳後剛告訴我,後日要到郊外避暑山莊上小住,要去小一月呢!你也同去。”


    “我怎麽不知?”冉秋白抓了抓脖子,有些意外。


    “興許是傳信的人和你錯開了,等你迴去就知道了。”冉秋念解釋起來,轉念一想又有點憂慮,“我可不放心祖母自己一個人去郊外莊子避暑,隻能同行,但是山匪那裏該怎麽辦呢?”


    “原本打算過兩日放出風聲,帶著商隊出城,引山匪主動上鉤,可現在卻是不行了。”


    冉秋白看了一眼身旁還未出聲的蕭殷,示意他想想應對之策。


    “若你們兩人同時離開,冉茵茵一定會再次下手,山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蕭殷聽完兄妹倆說的這些話後,才緩緩道來。


    冉秋念一驚,雙手撐著桌麵站了起來:“冉茵茵瘋了嗎?祖母也會同行,她敢對祖母下手?”


    “去避暑山莊的行程年年都有,隨行守衛並不森嚴。更何況,冉茵茵也曾去過避暑山莊,恐怕對隨行防衛了如指掌,你覺得她會放過這次機會?”


    蕭殷不答反問,讓冉秋念和冉秋白同時陷入了沉默,很明顯,按照冉茵茵的行事作風,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我們現在如何?避暑山莊的行程是祖母多年的習慣,恐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祖母年事已高,我也是不能放心讓她獨行的,可冉茵茵那裏……”


    冉秋念有些頭疼,祖母對那個避暑山莊似乎很是喜歡,自打她有記憶以來,幾乎每年祖母都是要去避暑山莊小住一段時間的,這麽多年來風雨無阻。就是她耍賴不去,祖母也是會一個人過去的。


    “若是秋白哥哥稱病不去?”


    冉秋念抱著幾分僥幸心理,卻被蕭殷搖頭打散。


    “壽宴之後,冉茵茵一定會猜到你已經知道她通匪謀害秋白的事,我想她應該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所以冉秋念和冉秋白除非不出府,否則麵對的危險都是同樣的。


    “為今之計,也隻有將計就計。”


    蕭殷的話沒有說完,但冉秋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


    冉秋念有些擔心,但也實在想不出什麽萬全之策,隻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冉茵茵能顧及到祖母的安危,不在那一日出手。


    幾人各自迴去收拾行囊。同時,冉老夫人要帶著冉秋白和冉秋念一起,去郊外避暑山莊小住的消息,也被有心人傳了出去。


    冉茵茵看著手裏那塊黑色木牌,手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些許,對著特意給她帶來消息和這塊木牌的陌生人點了點頭。


    “迴去轉告你的主子,我會辦妥這件事情,讓他不要擔心。”


    那人離開之後,冉茵茵這才轉身迴屋,在書房提筆寫下了一封信,和那塊黑色木牌一起用帕子包起來,裝入懷中。


    翌日一早,冉茵茵就借著去探望舅母的由頭,出了府。帶著貼身丫鬟走進了一家胭脂鋪。


    身後不遠處,被派來盯著冉茵茵的護衛也將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迴稟給了蕭殷和冉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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