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粉衣女子沒有立馬迴她的話,眼神越過她朝幾丈開外的夜白和片風望了過去。當看到那一抹淺藍色身影後,滿眼的欣喜如何都藏不住。身後一位小姑娘見如此,替粉衣女子迴道:“此三條道皆可到城中,不過旁側兩條是隨護城河走向,環抱南都城,而中間這條,也就是我們走的這條,可直通到達,時間最短,最為便利,也最為寬闊平坦。”說完女子頓了頓,順著粉衣姑娘的視線看了過去,問道:“小姑娘是外地的嗎?從何處來?”


    宛若初察覺出來為首的粉衣姑娘似乎對夜白有意思,但是人家給自己指了路,也不好不迴答,便隨便扯了個謊道:“我們是從西北方向過來的。”


    可是對方明顯對這個迴答不滿意,繼而問道:“敢問來自哪個都城?”


    宛若初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迴她,從天上?還是東靈山莊?這也不是一個凡人能夠知曉的地方啊,說了反而讓對方以為自己在騙她們。正在躊躇猶豫之際,突然想起之前下凡的時候,說書先生說到過一個地方,叫什麽來著。她攪盡腦汁,凝眉思索迴憶了半天,隱約想起,好像有過“河洛”這個地名,便隨口說道:“我們從河洛來。”


    “那麽遠啊。”有女子在後頭嘖嘖說道。


    “他們可是與你同路。”粉色女子收迴目光,恢複矜持害羞模樣問她。


    “是的。”宛若初不知道怎地,突然不太想搭理這幫人了。


    “他們是你何人?”身後又有人幫粉衣女子打探情況。


    本來宛若初是不想迴答的,扭頭看了看,正好看到夜白在為片風查看傷口。但從她們這邊錯位的角度看來,兩人似乎有些過於親昵。


    宛若初看到這一幕,靈機一動,心裏一計。


    “其實我隻是一個仰慕我家公子的丫頭。”宛若初說著手捧胸口,就要作流淚狀。


    粉衣女子聽此言,看她的眼神突然之間多了幾分妒忌與敵意,臉上卻裝得若無其事,道:“那你也是幸運的,可以常相伴他左右。”


    “你是不知道我內心的痛苦。”宛若初本來想要擠出一滴眼淚,奈何怎麽擠都擠不出來,隻好繼續扮作痛苦神色,等著對方問她為什麽。


    “為什麽?”果不其然,粉衣女子如她所願,問道。


    宛如初在心裏笑得有些顫抖,不知道身後兩個男人知道她後麵說的話,會不會剮了她。


    “我家公子啊——”宛若初故意揍近他們,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好男風。”


    “啊……”


    “啊……”


    “啊……”


    眾人聽她此言,看向他倆的眼神,皆是失望,甚至有人嘀咕著:“原來是斷袖啊。”


    最為失望和難以接受的,當屬為首的粉色女子,從最初的愛慕與崇拜,到失望,最後竟有一絲嫌棄的神色。最後終於,有些憤憤地走過牌坊,越過夜白和片風的時候,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生得這麽俊,真是可惜了。”有人搖了搖頭邊走邊說。


    “怎麽就好這口,著實是浪費了這絕世容貌啊。”有人邊走邊迴頭道。


    夜白主仆二人看著宛若初與她們嘀嘀咕咕,竊竊私語的,起初都是春心蕩漾的眼神望向這邊,秋波暗送。到後來畫風突變,望向這裏的眼神就變了味,那眼神,夜白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就像……對了,就像看著地裏的白菜被豬拱了可惜了一般的眼神,到最後,竟還有一絲嫌棄的意味在裏頭。


    這讓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對她們說了什麽,讓她們態度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不過以兩人對她的了解,宛若初那嘴裏也肯定吐不出象牙,鐵定是胡說八道亂說一通。


    “你,對她們說了什麽?”夜白剛剛看那粉衣女子看他的眼神,幾乎可以用痛恨來形容了。他發誓,與她絕對是第一次見麵,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沒,沒說什麽。”宛若初光想想那幫女人的表情,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隻是礙於兩人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不得不強忍住,斂了臉上的笑意,正了正聲色,迴夜白道。


    “那為啥她們一個個都表情奇怪地看著我們?”片風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問她。


    “因為你們生得俊俏啊。”宛若初終於忍不住了,笑著說道。


    兩人滿頭黑線,皆是無語地看著她,不說話。一副你要是不從實招來,就不走的表情。


    “啊,好啦。我隻不過說了一下你們的關係而已。”宛若初避重就輕地想要就此繞過這個話題,乖乖,照實說不會被他們倆拍死吧。


    偷偷地看了他倆一眼,顯然兩人的神情皆是,我信你個大頭鬼,繼而看著她,等待下文。


    “我……我隻是說……”宛若初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隻是說……你們相互歡喜愛慕。”她心一橫,眼一閉,脖子一伸,大聲說了出來。


    兩人聽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看她那一副好似英勇就義的神情,沒有震怒,隻有無奈,虧她想得出來,怪不得那些姑娘最後對他們唯恐避之不及,還有那真真切的嫌惡之色。敢情,這都是拜她所賜。


    夜白看她那樣子,搖了搖頭,朝她走了幾步。


    宛若初半睜半斜著眼,看著他越走越近,緊張地後退了幾步,問道:“你,你想要幹什麽?”


    看他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連忙向後邊的片風求救:“快拉住你家公子!”


    夜白聽她此言,倒是停了一下,不過卻是側臉對片風道:“你先慢慢沿著主道向前走。”


    “是,公子。”片風向宛若初丟了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便撐著冷月一瘸一拐地沿著中間向北那條通往城中的路走了去。


    “咦,他怎麽知道要走那條道。”宛若初伸長脖子看著片風越走越遠的身影道。


    “很難猜麽?”夜白反問她。


    “啊?”宛若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們……你們早就知道要走哪條道?”


    夜白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由著我去問路,也不拉著?”宛若初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該死的腹黑夜白,竟然和手下一起來捉弄起她來了,難道是自己把她給帶壞了?


    “反正片風也是要休息的。”夜白這句理所當然的話,慢悠悠地從嘴裏說了出來。如此讓宛若初更加覺得,夜白學壞了,至於向誰學的,顯而易見。


    不過他們之間也算扯平了吧,你來我往,一人一次。


    “好吧,原諒你們,你們騙我一次,我捉弄你們一次,如此,兩清。”宛若初邊說邊點了點頭。


    “不要。”夜白說完這兩個字,便率先往前走了一步。


    “什麽嘛,我都不計較了,你還……”宛若初急急地想要趕上他,埋頭往前衝著。不料他卻突然轉身,以至於宛若初迎麵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啊……”她揉著額頭道:“為啥突然轉身?”


    “很痛嗎?”夜白伸手撫上她的額,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也……也不是很痛了”宛若初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連忙退著想要走開,卻被夜白一手抵住了後背。


    “以後碰到今天這種情況,就說我愛慕的人是你。”


    “啊?”宛若初顯然還沒明白他所指的情況是什麽?


    難道,難道他說的是……仿佛不太能確認自己心中所想,抬起頭,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夜白一副你想的沒錯,相信你自己的表情。


    “可是……可是,你愛慕的不是……”


    宛若初後麵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嘴就被兩片溫潤柔軟的唇覆上,柔情似水般流過,沒有過多的停留,怕把她嚇跑,隻需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


    果然,涉世未深的她,真的有些被嚇到,睜大著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雖然她平時大大咧咧,天真又頑皮,可這情愛之事卻是一竅不通啊。


    說宛若初是初曆情事,夜白又何嚐不是呢。雖然天界也有許多仰慕她的仙子,可是真正能讓他有所動容的,也就隻有眼前這天真無邪又略顯笨拙的女子了。


    “不行不行。”宛若初反應過來的第一動作是把夜白推開,“我爹會把我腿打斷的。”


    夜白告白失敗,難免有些氣餒,讓他懷疑以前天界那些仰慕他的仙子歌頌他的話是不是真的,難道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生平第一次,他對自己的人格魅力產生了懷疑。


    宛若初見他眉頭微蹙,麵色有些冷,以為他生氣了,便拉了拉他長長的袖子,解釋道:“其實我見著你也是心生歡喜呢,還被你的美色迷倒。”


    宛若初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感,隻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夜白不開心。其實她擔心的問題好像有點多餘,她爹要是知道她和夜白在一起,指不定有多開心呢。


    夜白聽了她的話,陰霾之色一掃而光,嘴角勾起淺淺的兩彎弧度,把宛若初看呆了,她竟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的笑竟然可以這麽吸引人,讓人不忍移目。


    “不要這樣看著我。”夜白說著把她攬入懷中。


    “七七。”


    “嗯。”


    “不要叫我白兄。”夜白早就對這一稱唿耿耿於懷。


    “可是你確實比我大呀,要不叫夜哥哥?”宛若初在他懷裏歪著頭問道。


    “好。”夜白聽了,滿足地抱緊了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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