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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福郡王離開江南,打道迴京的消息之後,一直過著家和揚州知府兩點一線生活的林堇終於和鄔九宮聯係了。


    鄔九宮的那所私塾的後院,林堇打量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歎道:“本來我以為你要去呂宋躲一段日子,這裏就算不關門,我也不會來了,誰承想,根本沒隔多久,我又跑來了。隻是雖然隻是短短時日沒來這裏而已,但這會兒再坐在這,我突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鄔九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頗有感觸的說:“福郡王這次下江南,出京時,打的是觀覽民情的名義,但這一路,所過之處,可謂是人頭滾滾。原本我以為是皇帝佬兒暗中主導的緣故,但他迴京之後,福郡王依然沒有絲毫手軟,看來這個在太上皇在位時,不聲不響,不惹人注意的十九皇子,也不是一個善茬。”


    林堇正色道:“行了,不聊那些沒用的了,說正事。這段時日在家裏,我想了一下,商會在這之後,不走之前的‘一言堂’模式了,按照我借給你的那些西洋書中記載的西方那種會議模式來。


    除了你我二人占去兩個席位之外,再增加八個席位,由漕運和鹽幫平分,然後在這十個席位當中推出一名會首,這個會首並非終身製的,三年一任,最多不能超過三屆。商會再遇到什麽大事之後,都由大家商量著來。除了會首一人在表決同意或否定時,代表兩票,其他人都隻是一票。你覺得如何?”


    鄔九宮想了一下,問:“想法不錯,隻是既然會首並不是終身製的,那麽這十個席位也應該不是永久的吧?你打算幾年一換?”


    “嗯,目前的狀況,我覺得你和我的席位還是不變的好。至於以後是不是一直不變,我說不好,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剩下的八個席位不是固定的,是五年一換。這其中如果有什麽大事,需要大家表決的時候,某個席位的人不能出席,可以指派代表代替。”


    “我沒有異議。”因為曾經的人生經曆,鄔九宮對大覃曾很不滿,甚至一度有類似於“造反”的想法,因此,他比較容易接受新思想,從林堇那裏借閱了不少西洋方麵的書,知道他們那裏的製度有比大覃先進的地方,思想開始由“獨裁”往“民主”方麵轉變:“不過這事不能你我就此商定,還要拿出去征得商會上下同意才行。”


    “沒問題。”林堇一點都不覺得商會裏的成員會不答應,畢竟,這事對他們也有好處。“不過這事要等明年我參加完科舉再開會議定。我馬上就要去姑蘇,參加族中大祭,順便為科舉做準備了。”


    “好的。”


    ……


    姑蘇城裏,一座林堇租來準備參加科舉的二進小院裏,正房的堂屋當中,將寫著林堇姓名、年歲、籍貫、體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時寫著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歿履曆的科舉報名帖拿在手,柳湘蓮看著林堇,笑歎道:“認識這這麽久,如果不是這張報名帖,我連你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傻,就這樣,竟然還一直任由你拿捏。”


    林堇擺弄著茶具,玩著功夫茶,眼皮都沒抬,不以為意的說:“早前你問我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早晚你都會知道的。看,你這不就什麽都知道了,比我說的還要詳細,如果我說的話,祖輩的事情恐怕我不會講。”


    柳湘蓮從桌上擺著的一疊名帖中拿起最上麵一張,正色道:“之前那些邀約我出去交流的貼子,我都按照你的要求給拒了,可這張是姑蘇縣令的帖子,要怎麽處理?也拒了嗎?”


    “當然不。”林堇抬頭看了柳湘蓮一眼,“主持縣試的可是縣尊老爺,作為考生,縣尊大人給了我帖子,是高看我,我若是不去,豈不是拂了對方的顏麵?之前,我讓我拒絕那些邀約士子聚會的帖子,為的是給人留下一個我這個人孤僻,高傲,不好接觸的印象,好防止‘掉馬’,可我們姑蘇林氏就生活在人家手底下,人家客氣的遞帖子過來,我就算再怎麽不通人情世故,也不至於這點眼色都沒有。”


    柳湘蓮知道這次邀約是非去不可了,想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這種情況下,那縣令邀約的應該不止你一個考生吧?若是那縣令到時考察我的學問怎麽辦?就我肚子裏這點墨水,雖然不至於一問三不知,但估計也答不上來多少,迴頭等科舉時,我這邊刷刷全答上來了,豈不惹人懷疑?”


    “考生多幾位,也沒關係,我讓你少和人交際,並不是讓你不和人打交道了。再者,你們在縣令那見上一麵,並不代表以後就還要來往呀,又什麽好擔心的?


    這種場合,考校學問是必須的,不過你放心,縣令在考校學問時,為了給他留一個好印象,一定會有其他士子搶著迴答。因此,除非是縣令指名道姓,讓你迴答,不然,你完全不用去搶這個風頭。至於說縣令會不會指定你來答,”林堇起身,從書案上抽出幾篇文章遞給他,“你去拜訪縣令的時候,先把這幾篇文章拿給他,請他斧正。縣令從文章中知道你的水平高低了,他就不會難為你了。”


    柳湘蓮看著林堇遞給他的幾篇文章,無奈的說:“這是你的水平,不是我的水平。你覺得你的水平差,可是我比你更差。《四書》和《五經》我能把字認下來,勉強能解,這還是被你關了一年,摹寫你的字跡的成果,但再深就不能夠了。所以,隻怕那縣令,一問就能把我問住,屆時,替考一事出了差錯,可不要怪我。”


    林堇輕笑一聲,道:“放心,不會怪你。戰國時,法家的韓非子你知道吧?他不僅說話結巴,而且在和人講述他研究的學問時,也是詞不達意,因此,他在周遊列國,向各國的國君推薦自己的時候,沒有一個國君看中他,其實就包括秦王。後來,秦王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文章,大為後悔,如果不是李斯嫉賢妒能,將他害死,他一定會被始皇帝重用。”


    “所以,也就是說,你讓我做第二個韓非,扮結巴?”柳湘蓮聽懂了林堇講的故事,眼睛一亮,眉間的愁緒立刻散了開來。


    “那倒不用,你隻要裝口拙就行了。”


    看著林堇在那喝茶,一副端坐釣魚台的模樣,柳湘蓮笑了一下,坐到林堇對麵,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一麵慢慢的喝著,一麵關心的問:“你不是說提早來姑蘇,是來參加族中大祭的嗎?可你來到姑蘇之後,除了在來的那天,去族裏打了聲招唿,之後就跑到姑蘇城裏來了。你不住在族裏,也不和族裏來往,也不見你在大祭上伸把手,雖然你這樣做,是怕族裏知道你科舉舞弊的事,但族中大祭這麽大的事,你就像局外人似的,這麽袖手旁觀,似乎不好吧?”


    林堇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柳湘蓮,好笑的問:“誰說我不和族裏來往是怕他們知道我科舉舞弊的事?這事要是曝出來的話,是要連坐的,整個林氏一族都要受牽連,族裏要是發現了的話,為了不波及自身,隻怕還不知道怎麽忙著替我遮掩呢?”


    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她笑道:“我以為經過被族裏侵占家產,被賣的事,你已經知道了,不是每一個族人都和宗族關係好的這迴事了呢?你隻看到了我不和宗族親近,那你看沒看到宗族對我又如何?像我這麽半大的人出門在外,族裏要是和我家關係好,怎麽可能任由我一個人住在姑蘇城裏?難道那麽大的宗族,就沒有給我住的地?至於族中大祭,你怎麽知道我是袖手旁觀?林氏宗族上上下下那麽多人,一點都不缺幹活的人,缺的是拿錢的人。”手指反指自己,“而我就是那個掏錢的,所以族中大祭,我不是什麽都沒幹,相反,我做的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說到掏錢,林堇忽然想到什麽,忙對一旁的陶嬤嬤道:“對了,嬤嬤,迴頭備三份給縣令的禮。一份是士子給考官大人的,一份今年族中大祭,姑蘇林氏,宗族這邊我父親這支給縣令的,一份是我們家給縣令的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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