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瑜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範宛的臉,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你怎麽在這裏?”


    一說話她就發現,她的嗓子啞了,聲音都劈了,然後她就瞬間迴想起了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本來隻想用綺麗花的毒嚇嚇祖父他們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那麽痛苦,當時她就後悔了,她記得她最後喊了人。


    範宛說:“我是大夫啊,來給你看病的。”


    薑瑾瑜皺眉:“有其他大夫還有太醫,哪裏輪得到你。”


    範宛說:“太醫和大夫都說你沒救了,你爹才去找我的。”


    薑瑾瑜不相信,然後她看到自己的爹娘和祖父祖母對範宛無比客氣的樣子,就知道了範宛沒有騙她,太醫和大夫都說她沒救了?但是範宛為什麽能救她?難道他的醫術比太醫和都城所有的大夫都好?


    然後她的母親就告訴了她關於範宛起死迴生的事情,她覺得不可思議,看範宛的眼神微妙的不行。


    這天是範宛最後給她把脈了,房間裏有很多人,範宛確定的和薑首輔說了薑瑾瑜沒事後,就離開了薑家,勤儉一輩子的薑首輔給了範宛一萬兩銀子答謝,還親自把範宛送出了薑家。


    範宛本來以為這是最後一迴見薑瑾瑜了,然而第二天又見到了,薑瑾瑜來了燕家找她,兩人在正堂裏坐了半天,都沒有說話,範宛問過她來是做什麽的,她不吭聲。


    於是範宛也不吭聲了。


    正堂的氣氛十分微妙,就在範宛快沒耐心了的時候,薑瑾瑜終於說話了:“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變成那樣嗎?”


    聞言,範宛說:“我看你們家人都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應該不是有人害你吧?”


    見範宛這樣說,薑瑾瑜又沉默了。


    她看看範宛,範宛看著她,薑瑾瑜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是女子,範宛是男子,按說她不該總是找他,可是也是奇怪了,她就是覺得範宛親近,真是見鬼了。


    而且範宛從來不多問不多說不在意的樣子更是讓她有好感,她覺得不管她和他說什麽,範宛都不會告訴別人,猶豫片刻,薑瑾瑜還是說了:“其實是我自己服了綺麗花。”


    見她一副希望自己問為什麽的樣子,範宛失笑,然後問:“為什麽?”


    看到範宛問了,薑瑾瑜很滿意的說:“因為我想讓祖父去求陛下給我和燕醉哥哥賜婚,祖父不答應,還把我關起來,我就想嚇嚇他們,沒有想到綺麗花那麽厲害。”


    她沒有說自己後悔了,因為她也是要麵子的。


    範宛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她愣了一下,看著薑瑾瑜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看到範宛的表情,薑瑾瑜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範宛:“沒有。”


    薑瑾瑜:“你和我大哥真的很像。”


    範宛:“······”


    兩年後。


    範宛本來是想幫燕醉找到喜歡的事物的,然而最後卻變成了燕醉教她廟堂製衡之術,他告訴她,說諸國之間需要怎樣的製衡,臣子之間需要怎樣的製衡,親王之間需要怎樣的製衡,王公貴族之間又需要怎樣的製衡。


    還有人心也需要製衡。


    這關於人心胥鬱也曾教過她,但是胥鬱教她的是防備人心,窺探人心,而燕醉教她的是正視人心,利用人心,還有兵法亦是同樣的道理。


    當年胥鬱得知她留在燕家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有時候會來看她,有兩迴還遇到了燕醉,兩個人看起來是真的不對付,互看不順眼。


    這兩年,範宛有什麽不明白的都會去問燕醉,而燕醉從不吝告訴她。


    而她也不知不覺間,和薑瑾瑜變成了朋友?薑瑾瑜隔三差五的就來找她,燕家人薑家人都險些以為薑瑾瑜喜歡她,這兩年薑瑾瑜不再裝病,薑家人也沒有再著急讓她談婚論嫁,看起來隻要薑瑾瑜高興就行。


    其實範宛知道,薑瑾瑜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是想找自己玩,而是想看燕醉,不過每每都落空罷了,範宛都佩服這姑娘的毅力了,這天,薑瑾瑜又來找她,範宛沒事的時候就會見她,有事就讓她迴去。


    這天範宛正好沒事,準備出去玩,就和薑瑾瑜說了,兩人去轉悠,這兩年範宛已經完全熟悉了齊國都城的一切,走了半天,薑瑾瑜也沒有說話,範宛不由得覺得奇怪了,因為今天薑瑾瑜看起來有些奇怪。


    範宛問了才知道,原來這姑娘突然不知道怎麽了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喜歡一個不喜歡她的人有沒有意義。


    看她模樣,範宛從她眼裏看出一些疲憊?


    “發生什麽事情了?”不然她不會突然這樣吧?


    然後範宛就知道怎麽迴事了,薑瑾瑜喜歡燕醉,一直等著燕醉,明年就十九歲了,至今未嫁,然後景王及冠至今未娶,一直在等薑瑾瑜,昨天宮中賞花宴,薑瑾瑜在走下水榭遊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去,然後景王正好跟著宮女去見皇後,救了薑瑾瑜,但是他自己胳膊因為摔在柱子上折了,太醫說要樣三個月才好,她一心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對景王的存在幾乎沒有在意過。


    其實她和景王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但是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


    範宛聽完,也沒有說話,她是不知道怎麽說。


    又走了一段路,薑瑾瑜突然止步,說請範宛幫個忙,範宛問她什麽忙,聽完就懵了,薑瑾瑜的意思很簡單,她藏起來,然後讓人對燕醉說她被人抓走了,如果燕醉去救她,她就願意不顧一切的喜歡燕醉,如果燕醉不去救她,她就明白了,然後徹底放棄。


    範宛:“······”


    說實話,範宛有些無語,但是被薑瑾瑜抓著嗷嗷哭了半天,範宛不答應她就死活哭。


    這姑娘計劃漏洞百出,而且要她幫著她算計燕醉?


    範宛滴汗,但是最後還是被薑瑾瑜哭怕了,然後就照著她說的做了,她帶著薑瑾瑜去了一家客棧,先讓她住下,薑瑾瑜給薑家一封書信,說是出去走走,但是薑家人擔心的又亂成了一鍋粥。


    然後範宛去擔任那個給燕醉送信的人。


    薑瑾瑜在客棧待了兩天後,範宛來了,實話實說的告訴了薑瑾瑜,燕醉得知薑瑾瑜被人抓了,就說薑家會想辦法,然後就沒有再在意了。


    範宛也不會說什麽好話,就沉默的跟著薑瑾瑜坐著,薑瑾瑜迴了薑家,此後再也沒有來過燕家了。


    一年後,三年之期已到,正值夏時,範宛準備迴一趟九幽山,然後打算在齊國開一家藥堂,再做些小生意,她和燕醉道別,就翻身上馬離開了齊國都城。


    雲雙跟著燕醉來城門口送範宛,看到燕醉望著範宛離去的身影,難得說話了:“主子若是有意,為何不留下她?”


    他不明白,主子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和事物,但是他看都看得出來了,這三年,主子真的很喜歡範宛,喜歡,為何不想辦法得到?


    燕醉沒有說什麽,隻道:“走吧。”


    聞言,雲雙應是,但是心裏又想,也可能是主子還沒有那麽喜歡範宛,然後很快雲雙就不這麽想了,因為第二天主子就去追範宛了。


    範宛有很多事情想做,她迴了九幽山,在九幽山待了三天,和胥鬱說了自己想做生意後,胥鬱沒有說什麽,範宛離開九幽山後,又去了一趟天葉山。


    雖然範宛不在,但是天葉山上下依舊井然有序,可見她沒有看錯田酆他們,得知範宛迴來了,天葉山上下在山門外恭迎,陣仗大的範宛滴汗,但是還是很高興的。


    田酆等人也沒有想到範宛下山一走就很久,這三年範宛也迴來過三迴,不過沒有久留,這迴她在天葉山待了十幾天才離開,然後她帶著這幾年靠自己的醫術積攢的銀子,又迴了齊國都城。


    去找範宛的燕醉,跟著範宛跑了一圈,範宛都沒有發現他,然後他就看到範宛又迴了齊國都城。


    燕醉不知道當時自己什麽心情,他隻是非常高興,甚至覺得生平以來這樣高興。


    迴了燕家之後,燕醉想明白了,他喜歡那個人,非常喜歡,正準備去告訴範宛的時候,範宛就來了,然後範宛再次讓他驚訝了。


    “我喜歡你。”範宛說:“是見到你就高興,不見你就想念的喜歡。”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不知道,但是她承認,她甚至想,燕醉是不是也喜歡她,若不是,那就是他人太好了,因為她作息一直很規律,每天卯時中就會醒來,然後每天她醒來就能看到燕醉站在窗外,如果不是喜歡她,那她就是個大好人了,竟然因為她一句話,一直沒有讓她醒來看不到身邊沒有人。


    一旦認清自己的心,範宛並不是個扭捏的人。


    雖然看起來很鎮定,但是範宛攥緊的拳頭還是出賣了她。


    然後她就聽到燕醉笑了,說:“我想說的話,被你搶先了。”


    啊?這什麽意思?範宛突然頭腦發熱都不知道什麽跟什麽了,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燕醉也喜歡她?範宛突然坐立不安語無倫次起來:“是是是是嗎,那真是抱歉,我以後想在這裏開個藥堂,請多指教了,不是,我是說我是因為你才想留在都城的,也不是,我、我還有事,我去靜靜。”


    燕醉還是第一迴看到這樣的範宛,臉通紅,手足無措,和不會走路的小娃娃一樣,燕醉走過去,握住了範宛的手:“我也喜歡你。”


    範宛在齊國都城開了家藥堂,後來穩定下來後,又慢慢的開始做起藥材和香料的生意,第二年因為生意的來往,範宛準備跟著去楚國的商隊,迴齊國看看。


    她還有恩情沒有還。


    “我也去。”燕醉看著範宛說。


    “好啊。”


    範宛本以為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那他們是不是也會像其他人一樣,至於什麽樣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家夥真粘人!因為才開春,所以商隊走的不快,路上還有冰雪未化,甚至偶爾還會遇到下雪的時候,快到楚國京城的時候,範宛才得知楚國正麵臨危機,西南王造反,現在身為皇帝的蕭燃遭暗算受了重傷。


    這些年她並沒有和蕭燃他們斷了聯係,怪不得這兩個月都沒有任何音信,原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就在範宛得知這件事不久後,一隻海東青落在了範宛肩上,是蕭燃給她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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