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宛本來想說自己能應付,但是看胥鬱都說那個人不好對付,範宛又想到段焱,段焱就是魔教的人殺的,所以那些人是衝著她去的,段焱說不定還可能知道她的身世,或者是猜到了,但是不確定,他沒有告訴她,範宛不知道為什麽不告訴她,但是直覺告訴她,段焱是想為她好的。


    想著,範宛問:“師父,我還要學什麽?”


    其實範宛有些意外,她意外胥鬱支持她去報仇。


    胥鬱說:“武功。”


    範宛:“我現在還不夠強嗎?”


    胥鬱搖頭說:“還不夠。”


    行吧,範宛問:“要多久?”


    “三年。”


    範宛:“······”


    不等範宛說話,胥鬱又道:“還有一件事,梅安和我說了,你們遇到了刺客,但是你都留他們一命,是嗎?”


    “是。”


    胥鬱轉動了一下茶盞,說:“你真的有決心為那個叫段焱的人報仇嗎?”


    範宛當即道:“有!”


    “不。”胥鬱肯定的說:“你沒有。”


    範宛不明白,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但是胥鬱看她就是覺得她做不到一樣,範宛沉默,她可以去磨礪自己的決心,可是三年太久了,她甚至現在都不想等,她想去給段焱報仇!


    胥鬱讓範宛迴去好好想想,讓範宛想的不是放不放棄學別的,而是讓範宛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決心去掠奪,範宛若是放棄學其他的,他是不會讓她下山的,那樣下了山隻會去送死,他好不容易教的人,若是就輕易的沒了,他會覺得很不高興。


    範宛沒有迴去住的地方,而是去了藥閣,一個人躍上藥閣的飛簷,盤膝坐下,然後開始望著遠方的雲霧發呆,她甚至想象自己報仇的樣子,她覺得自己能做到,為什麽胥鬱那麽肯定的說她做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紫衣找她,範宛才躍下飛簷,吃了飯,範宛又讓紫衣準備筆墨紙硯,然後給遠在楚國京城的蕭燃和楊群還有衛馳明和蕭斂寫了一封信。


    也沒有什麽目的,隻是想告訴他們,自己現在一切安好,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胥鬱來找範宛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鋪紙執筆,便走了過去,問:“在寫什麽?”


    本來以為她在寫藥方,或者是和醫毒有關的東西,然而卻聽範宛說:“寫信,師父,有信鴿嗎?”


    “有,你要給誰寫?”胥鬱問。


    範宛道:“給京城的幾個朋友。”


    胥鬱應聲,顯然並不在意,等範宛寫好了信,範宛就交給了紫衣,讓她去做,然後才看向胥鬱,問道:“師父,有什麽事嗎?”


    明顯胥鬱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範宛甚至心中有些不安。


    她也不知道這不安是來自哪裏,又為什麽突然會感到不安,接著她就看到徐林和徐風來了,還抓著一個人,那個人黑衣蒙麵,看起來已經半死不活,範宛不明白的看向胥鬱。


    這刺客都來九幽山了?


    胥鬱讓徐林和徐風放下人後就退下,等徐林和徐風離開,那個被扔在地上的人似乎想求死,但是他不能如願,是以滿眼絕望的想離開,可是他已經不能動了。


    範宛看著他的模樣,有些不忍,這時,就聽胥鬱說話了:“師父讓你想的事情怎麽樣了?”


    聞言,範宛道:“我想好了,我覺得我決心沒問題。”


    然後範宛就聽胥鬱道:“是嗎,如果你能殺了他,師父就真的相信你。”


    範宛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漫不經心的胥鬱,胥鬱說這句話時,一點也不像是在說一個人,就像是在說路邊的野草一樣,冷漠的讓範宛覺得他有些陌生,好像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胥鬱。


    “師父,我······。”範宛攥緊了手。


    胥鬱看著範宛,道:“怎麽?決心是騙師父的?還是你隻是說說就認為自己有了決心?”


    “不是······。”範宛想說不是隻是說說,也不是騙他,而是她認為自己可以做到。


    不等範宛說完,胥鬱就道:“不是?那就殺了他,他現在已經不會反抗,師父隻是讓你殺了他,你想報仇,想下山,以後遇到的都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可能比你更強大,而且心狠手辣,絕對不會對你留情,人為刀俎我為魚,若是沒有真正的決心,那就真的隻是魚了。”


    胥鬱在比她,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有些話是沒錯,可是,範宛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怎麽也沒辦法照胥鬱說的去做。


    範宛看到胥鬱朝自己走了過來,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不等她後退第三步,就被胥鬱抓住了,一把匕首放到了範宛掌心,他說:“去吧。”


    範宛搖頭說:“師父,我、我做不到。”


    胥鬱笑了:“所以你看,你根本就沒有決心,小飯碗,三年恐怕也不夠,師父不能放你下山,也不會讓你去報仇,明年你還是和師父去曆練吧。”


    範宛依舊搖頭,說:“我,師父,決心不是依靠這才可以體現。”


    說著這句話,其實範宛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但是她不願意,她掌心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她卻仿佛沒有發現。


    聞言,胥鬱笑她天真,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段焱如是,你在意的人也可能如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小飯碗,師父可不是個好人,也不想讓你做好人。”


    範宛收迴手,看著胥鬱,認真說:“師父,我不會殺他的。”


    他有些話有道理,她會聽,但是有些話,她不認同,就不會聽。


    胥鬱眼底冷下來,深邃的滿是黑暗,他看著那雙熠熠生輝,明亮澄澈的眼睛,然後挑了挑眉,說:“不聽話?”


    範宛伸手抓住胥鬱的手,胥鬱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範宛,然後就見範宛堅定而認真的對他說:“師父,我一定會不會讓人殺了你,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胥鬱聽到這話,然後就愣住了,半天好像才反應過來,他問:“你想說師父也是你在意的人?”


    範宛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是!”


    不知為何,看著這雙率直明亮的眼睛,他的不悅瞬間就消散了,在意的人啊,在意他的人多了去了,願意為他去死的人也多了去了,可是都沒有這個人這麽讓他動容。


    是因為她不怕他?還是因為她不畏懼不恭敬他?


    胥鬱有些想笑,讓徐林和徐風進來把人拖下去,然後就看向範宛道:“師父不用你保護。”


    範宛卻沒有這麽理解,這世上再強大的人都有弱點,她不知道胥鬱的弱點,但是她想保護著弱點,不能讓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讓人傷害他。


    看到人被帶走,範宛鬆了一口氣,然後說:“師父,我會好好習武。”


    之後胥鬱沒有再帶什麽人來比她,範宛就在藥閣和厚德載物輾轉了一個月,而京城的迴信範宛也收到了,然後得知楊群離開了京城,不僅如此,還有衛馳明和蕭斂,給她迴信的是蕭燃,範宛看完信,不由得疑惑,楊群他們為什麽要離開京城?


    而且太子殿下的意思好像是他們三個人還不是一路,而是兵分兩路,衛馳明和蕭斂說是來找她,但是她已經不是按照原本的路南下了,想來找不到她,而楊群沒有說清楚,但是會往京城去信,還有衛馳明和蕭斂,想來他們是沒事,範宛也沒有太擔心。


    太子妃已經有喜,看了蕭燃說的,算了時間,決定給孩子提前送去一份禮物,長命鎖好像不錯,範宛也隻能想到這了,於是就去找紫衣。


    紫衣見範宛問長命鎖,就問:“少主送給什麽人?”


    範宛覺得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便說:“送給楚國太子的孩子的,那孩子還有七個月就要降生了,有嗎?”


    聞言,紫衣有些驚詫,楚國太子?少主竟然認識楚國太子?雖然她直覺少主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但是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啊,想著,紫衣說:“可以命人去打。”


    範宛想了想,說:“好,要最好的。”


    紫衣問:“少主覺得金銀好,還是玉石好?”


    範宛也不了解,就問:“你覺得它們哪個好?”


    紫衣想了想,說:“溫玉好。”


    範宛點頭,道:“那就用最好的溫玉。”


    紫衣應聲退下,範宛放心的交給了紫衣後,就去了藥閣。


    轉眼就到了年節,諸國都在熱鬧的準備過年,就連小村鎮也都有過年的氣息,隻有九幽山上,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平常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範宛若不是跟著胥鬱下山,都不知道要過年了。


    九幽山上的氣溫很奇怪,沒有寒冬的冷,甚至草木都沒有怎麽變化,範宛問了胥鬱,胥鬱就告訴範宛,說九幽山原本是火山,不過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範宛聽了之後,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他們在九幽山上真的不會有什麽事嗎?


    範宛此行和胥鬱下山是為了辦事,至於什麽事,和範宛無關,是胥鬱的事情,所以範宛也沒有過問,胥鬱讓她跟著她就跟著了,這段時間,範宛不僅要學醫毒,還要習武練劍,還要闖胥鬱給她設下的各種機關,雖然手磨滿了繭子,但是範宛不在意,隻為自己明顯變得越來越強而感到高興。


    這迴不是要去永定城,而是去距離九幽山五十裏之外的一座小城池,到了城中,範宛看到挨家挨戶門上貼的門神財神後,才後知後覺的說:“師父,要過年了嗎?”


    應該說是已經在過年了吧。


    胥鬱不甚在意,但是看範宛盯著不遠處客棧門上的門神後,就問:“你喜歡過年?”


    範宛說:“不是很熱鬧嗎。”


    雖然這熱鬧和她無關。


    胥鬱又問:“你喜歡?”


    “也不是。”範宛問:“師父,咱們不吃扁食嗎?怎麽說也是過年了,也算象征一下。”


    胥鬱見範宛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就沒有再說什麽,隻道:“迴去讓廚下做。”


    “好。”


    說話間,他們就到了一個大宅子的大門前,門前沒有門房,胥鬱帶著她走過去後,抬手敲了敲大門上的鋪首,不過兩聲之後,便有人打開了院子的大門,開門的是個少年,十一二歲,見到胥鬱,趕忙行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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