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現在最在意的不是銀子,而是範宛的醫術,他看著範宛問:“不知小友師從何人?”


    範宛準備離開,聽到老大夫的話,就拱手歉意說:“家師名諱不便告知,還望老先生海涵。”


    老大夫趕忙道:“不妨不妨。”


    看範宛的樣子是打算離開了,老大夫雖然還想問範宛很多話,很多關於醫術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不會看臉色的人,於是沒有再說什麽,等範宛走了,他才跟著離開。


    千金堂。


    範宛對老大夫和婦人說了有什麽事情可以去千金堂找她後,就帶著徐林和徐風迴到了千金堂,梅安本來在和千金堂掌櫃說話,得知範宛迴來,就準備過去行禮,然而一轉身就看到範宛衣衫上染了血,不由得愣了一下,趕忙過去問道:“少主,出什麽事了?”


    聞言,範宛就將遇到的事情和梅安說了一遍,梅安聽完,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範宛受了傷,還好不是,千金堂掌櫃的不知道範宛的身份,但是看梅安的表現,他就表現的比梅安還更恭敬的對範宛行禮。


    範宛對梅安道:“我們在永定城多待一天吧。”


    梅安沒有說什麽,隻道:“是。”


    看梅安對範宛言聽計從的樣子,千金堂掌櫃的更好奇範宛的身份了,但是好奇歸好奇,既然梅翁說了不讓他問,那他就絕對不會問的。


    範宛覺得有些疲憊,就讓掌櫃的帶自己去了後院歇息的房間,房間收拾的非常好,範宛也沒有心思看什麽,直接就歇了,徐林和徐風在門前守著。


    夜半,那巷子裏的人家來千金堂敲門,範宛醒來,隻見婦人哭著,後麵兩個人抬著門板,門板上是受傷的漢子,他開始高熱,人命關天,範宛趕緊讓人抬了進來,接著讓人去煎藥,藥堂的夥計不迴家,就在藥堂歇息,範宛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不多時藥煎好送來,漢子服了藥,一盞茶後開始不再高熱。


    婦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給範宛跪下磕頭,還說他們的堂弟已經被官府抓了,搶走的銀子也還迴來了,一共十兩銀子,婦人都給了範宛,範宛這迴沒有拒絕,收下了,讓他們在千金堂先待著,唯恐再有意外。


    那婦人感激涕零,一直不斷道謝,範宛不太擅長應付這,就交給掌櫃了。


    翌日,那婦人一宿沒歇,守著人不肯閉眼,範宛讓千金堂的大夫給那漢子把脈,確定了漢子終於不會再有什麽事情後,範宛又囑咐了婦人一些話,那婦人就讓街坊幫著抬走了人。


    真的醫好了人,範宛也非常高興,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準備等迴去和胥鬱說說這件事。


    千金堂大夫坐診,範宛就在旁看著,到了下午,範宛決定自己也坐診,看看是不是和千金堂的大夫一樣,梅安沒有阻止,他覺得少主絕對比千金堂的大夫厲害。


    範宛並不自稱是千金堂的大夫,隻說自己是來學習的,看病的人沒有多想,他們也不介意多個人給自己看,還不收診金,範宛看了之後,千金堂的大夫看,之後千金堂的大夫得出的結論和範宛得出的結論一模一樣,甚至範宛有時候還會發現千金堂大夫沒有發現的病。


    千金堂的大夫不明白範宛明明這麽厲害,又為什麽這麽謙虛,都紛紛看向掌櫃,想知道怎麽迴事,但是掌櫃的迴了他們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眼神,於是所有大夫更迷惑了。


    在永定城待了兩天,他們就離開了永定城,迴九幽山了。


    迴去的路上很不意外的又遇到了刺殺,不過他們都沒有事。


    迴到九幽山,範宛就去找胥鬱,結果發現胥鬱不在,好像是有事離開了,範宛就沒有再找胥鬱,而是去了藥閣,在藥閣一待又是一天,有時候梅安都佩服她。


    胥鬱迴來已經是三天後,範宛將在永定城的見聞都告訴了胥鬱,然後說:“師父,我什麽時候可以下山?”


    “下山?”胥鬱問:“為什麽想下山?”


    範宛就道:“師父,我和你說過,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爹娘是誰,想去找。”


    胥鬱道:“可是你還有毒未解。”


    他指的是讓範宛看起來像男子的事情。


    但是其實範宛並不在意這件事情,隻要不會危及生命,她覺得自己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更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是以範宛說:“我覺得這不重要了。”


    經過相處,範宛覺得胥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惡劣,甚至在範宛眼裏,這段時間,胥鬱看起來滿不在乎,但是他在一步步希望自己變強大,一步步使自己變得更強大,不論是醫術還是毒,他都看起來毫無保留的告訴她,雖然距離答應胥鬱下山的時間還有許久,但是她覺得她是不是其實已經可以下山了。


    她對胥鬱已經沒有從前一開始遇到時的防備了,甚至已經打心底真的把胥鬱當成師父,真心對待,不管胥鬱如何,他對她確實有恩,教她醫術,為她解開十二星樞都是。


    一旦真心的相信了對方,範宛就不會再防備,這變化胥鬱也感覺到了,隻是胥鬱不覺得範宛對自己來說很重要,他覺得對他來說,範宛隻是恰巧順眼,又恰巧有醫毒之術的天賦,這和他從前遇到的那些蠢貨都不一樣,所以他覺得有意思,才收留答應範宛稱自己為師父。


    範宛說不重要,顯然是不在意這存在,為什麽不在意?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其實是姑娘?或者其實是不是姑娘,是不是男子,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


    若是真的這樣覺得沒有意義的話,那可以說這樣一個人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沒有所求的,她好像從未想過這些,或者可以說她好像不準備喜歡上任何一個人。


    想到這,胥鬱看著範宛道:“可是為師已經知道怎麽解開它了。”


    範宛就說:“不急,師父,這樣很方便。”


    確實。


    胥鬱道:“不過你現在還不能下山。”


    “那我等到時間到了。”她願意等,但是段焱的仇她也一定要報。


    沒有想到胥鬱又搖頭了,說:“你答應師父的時間到了,還是不能下山,你確定自己能應付任何境況?確定自己可以找到自己的爹娘,然後認為自己可以做到什麽?”


    範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就算知道了,其實她並沒有和他們相處過,若是說感情,未免顯得虛偽了,還有,胥鬱這話是什麽意思?範宛有些沒有明白,頓了一會兒,看向胥鬱,問道:“師父,你知道什麽了?”


    胥鬱就道:“你過來。”


    範宛過去,胥鬱讓她坐在自己旁邊,然後說:“為師知道了你爹娘是誰。”


    聽此,範宛趕忙問:“是誰?”


    她的爹娘一定和那些在京城的江湖人有關,和殺了段焱的人也有關。


    胥鬱就說:“師父之前和你說過,你這樣強大的內力,在整個天下屈指可數,所以為師讓人去查了一下,得知了一件事情,雖然不確定,但是想來八九不離十,要聽嗎?”


    範宛點頭,當然要聽。


    胥鬱就說:“前任魔教教主葉煥死在十七年前,他娶了聖女不久後,就走火入魔死了,其妻子也跟著不見了,那時候,葉煥的妻子已經有喜,消失的無影無蹤,現任魔教教主一直在暗中尋找她的下落,為的不是找到她安頓她,而是她帶走了魔教的一卷秘籍,再查後,又發現還不止這樣簡單,現任魔教教主原本是護法,他設計殺了教主,但是被教主發現,重傷帶著妻子離開了魔教,然後在途中葉煥將全部的功力傳給了自己的妻子,希望她能自保,然後就死了。”


    “那卷秘籍據說是上古功法,是葉煥發現的,葉煥的妻子帶著孩子遠離了魔教地界,之後改名換姓,遇到了一個權貴,就跟著權貴去了楚國京城,之後生下了她和葉煥的孩子,然後她因為心病自知自己活不久了,於是就把自己和葉煥的功力全部封在了自己的孩子題內,至於秘籍,應該還在那個孩子身上。”


    “那卷上古功法不屬於魔教,也不屬於什麽門派,但是若得到那卷秘籍的功法,必然能稱霸江湖,甚至完成更大的野心,現任教主的心思已經被很多人發現,那個孩子的存在也被發現,所以江湖中人都開始找這個孩子。”


    說到這,胥鬱看向範宛。


    範宛已經聽愣了,這個孩子就是她?


    秘籍還在她身上?沒有!範宛可以肯定,她絕對沒有帶著什麽秘籍,那卷功法可能還在範家,甚至已經被範旻搶走燒了。


    範宛也看向胥鬱,問:“師父,這都是真的嗎?”


    胥鬱點頭說:“真的。”


    這件事江湖中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還是因為現任魔教教主的心腹說的,至於這心腹為什麽突然背叛他,那也是說來話長,不過這些沒有必要告訴範宛。


    範宛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我就是那個孩子?”


    胥鬱道:“十有八九是了。”


    範宛皺眉道:“可是師父,我沒有那卷秘籍。”


    胥鬱搖了搖頭,道:“你有。”


    範宛疑惑的看著胥鬱,說:“師父,我真沒有。”


    胥鬱便指著範宛的背說:“你的母親很聰明,知道帶著那卷秘籍怎麽也不可能安全,所以她就把那卷秘籍的內容全部畫到了你參尚。”


    範宛莫名的看著胥鬱:“師父,你怎麽知道?”


    胥鬱:“因為之前給你解開十二星樞的時候就發現了。”


    範宛嘴角抽了一下,然後說:“師父,你學了?”


    胥鬱:“倒沒忘,至於學嗎,沒有,師父已經天下無敵了。”


    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範宛也不反駁他,說:“這些事情師父怎麽查到的?”


    “江湖中人大多都知道了,所以很容易查,其實還怪現任魔教教主的心腹,他搶了自己心腹的姑娘,心腹就背叛了他,然後把他所有事情都抖出來了,魔教已經不平靜一年多了。”


    胥鬱說著,看向範宛,又道:“哪怕那裏現在再亂,那個人也不是你能應付的,所以你現在還不能下山,你要是真的想去報仇,就還要學很多東西,不止醫術,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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