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安和張涯覺得範宛的話有道理,那些人不可能那麽大膽,蘇靜安問:“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不去大理寺帶人來,那就隻有他們三個人去看看了,隻不過一想到萬金樓的花老板,蘇靜安就心生退意,盡管這花老板對他沒什麽意思,想著,蘇靜安偏頭看了看張涯,隻見張涯麵無表情,好像什麽也不在意的模樣。


    看來他是真的覺得不怕,也不覺得而寒?他看到那花老板就不惡寒?


    範宛說:“我們先去瞧瞧。”


    吃完飯,三人就去了萬金樓,花老板正在招唿客人,一看到範宛三人進來,嗖的堆起更大的笑容的迎了上去,但是眼裏隻看到了張涯,完全沒有看到範宛和蘇靜安:“哎喲!什麽風把你又吹迴來啦?”


    說著,手裏的帕子甩了張涯一臉,蘇靜安嘴角抽了抽,然後憋著笑不說話。


    張涯淡定的退後一步,也不說話。


    範宛看著花老板,說:“花老板,我有事問你。”


    花老板眼睛不離開張涯的點頭說:“你問你問,我聽著呢,你說什麽人家都聽著。”


    範宛依舊淡定的說:“花老板可見過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


    花老板聽了,麵不改色,依舊眼睛裏都是張涯的迴答說:“知道知道,我知道的,有一個叫刀疤的男人,但是人家可不和他熟,這位爺,你要是想和人家熟,人家可是會一百個願意的。”


    說完,花老板就要往張涯那邊倒,張涯一個側身避過,花老板直接也不含蓄矜持了,直接撲了過去,張涯再次避過,有禮說:“花老板自重。”


    範宛看著花老板眼角抽了一下,蘇靜安小聲說:“大人,要不把她帶迴大理寺審問?”


    無憑無據怎麽可能隨便把人帶迴大理寺審問。


    範宛說:“且等等。”


    蘇靜安:“等啥?”


    範宛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花老板和張涯。


    花老板不顧人投來的微妙的視線,一直給張涯拋媚眼:“這位爺,自重什麽呀自重,來我們這兒自重了怎麽行,還是你覺得人家太過孟浪?可是人家性格便是這樣啊,不過若是為了你,人家可以改。”


    蘇靜安想離開這裏了。


    這花老板太可怕了。


    如此矯揉造作!


    範宛麵無表情的看著張涯。


    張涯始終看起來沒有什麽表情的對花老板認真說:“花老板,在下已有家室,不是來這裏做這裏該做的事情的,我也不會來這樣的地方,還請花老板好好迴答我們大人的話。”


    聽到張涯的話,花老板立即炸毛了:“有家室了!”


    蘇靜安在旁添油加火:“是,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嗷嗷待哺,花老板,他們夫妻很恩愛,他斷然不會來這樣的地方的。”


    所以你就死了那條心吧,蘇靜安想。


    別人不知道,但是蘇靜安還是知道的,他的這位同僚,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從不去青樓花巷,更不和女子多言近,心裏眼裏都隻有自己的妻兒和老爹老娘,任天下第一美人在眼前,他相信,張涯也不會動搖什麽的,更何況這花老板可真是不會照鏡子啊,她難道沒有自知之明?是什麽給了她這樣莫須有的盲目自信的?


    花老板不可置信的看向張涯,那眼裏的神情分明是在說這樣好的男人竟然已經有主了!竟然有人捷她足先登了!究竟是誰!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敢和她搶!


    張涯麵不改色的說:“是,在下已有家室。”


    再遲鈍如張涯,也感覺到了這位花老板對自己的心思了,本來他以為,不,不止他,就連範宛和蘇靜安一開始都以為這花老板對張涯不是那樣的心思,而是看中了張涯,想招張涯到這萬金樓做什麽事,沒有想到看來看去,他們看明白了,這花老板哪裏是想讓張涯來萬金樓做什麽事,分明就是想對張涯做什麽事!


    此時再不說明,他們就不好辦案了。


    範宛在旁也道:“我也可以作證。”


    花老板臉色精彩極了,她先是一臉猙獰扭曲,接著又怒不可歇,隨即又滿目痛苦的望向張涯,再次問:“你真的有家室了?”


    張涯點頭。


    花老板就哭了起來:“可是我對你一見傾心了怎麽辦?我這把年紀,還是第一迴對一個人這樣喜歡,你要不把家裏休了?放心,以後萬金樓都是你的,我會幫你妥善安排妻兒老母的,行不行?”


    範宛:“······”


    蘇靜安:“······”


    原來你還知道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蘇靜安心想,但是這是什麽話?把家裏休了?萬金樓給張涯?妥善安排他妻兒老母?


    他還是第一迴知道張涯原來有這樣大的魅力?


    蘇靜安轉頭看看旁邊的張涯,張涯正站在範宛身旁,因為範宛實在太過好看,但是少年人模樣,可還是把張涯襯得非常平凡,若是把張涯扔進大理寺和大理寺人的比,那張涯還是英俊的,但是和大人一比,就像夜明珠和珍珠了,而這花老板沒有喜歡大人,也沒有喜歡他,反而喜歡了看著最悶的張涯!


    難道張涯在花老板這樣年歲的人眼裏,非常的魅力無雙?


    眼下隻有這一個解釋了。


    張涯看著花老板說:“不。”


    花老板嗷嗷的哭了:“你們滾吧!”


    範宛說:“花老板,我們還有事問。”


    花老板:“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去問別人吧!以後萬金樓不歡迎你們!來人!把他們打出去!記住!以後這三個人不準他們踏進萬金樓半步!”


    三人沒有料想到會是這個發展,都呆了一下,萬金樓的下人已經衝了過來,蘇靜安對萬金樓的花老板說:“我們可是大理寺的人!”


    花老板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萬金樓的下人則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見此,花老板似乎冷靜了不少,然後對張涯說:“你要是不和我走,我就想辦法讓你妻兒離開你。”


    這可真是簡直了。


    張涯蹙眉。


    範宛滴汗,蘇靜安說:“喂!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我們可是大理寺人的,你敢這樣說,要是他家人出了什麽事,大理寺可不會放過你。”


    花老板說:“我一不殺人放火,二不打家劫舍,若是他妻子自願離開他,那跟我有什麽關係,隻能說明他看走了眼睛,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不會冤枉了我的。”


    張涯斂下眸底的殺意,卻並沒有說什麽。


    蘇靜安還是第一迴遇到這樣的人,一時都驚呆了,她明明知道他們是大理寺的人還敢如此放言,如此大膽,說不定大人說錯了!這些人就是敢這麽大膽!


    想著,蘇靜安小聲說:“大人,我看她肯定是和刀疤臉一夥的。”


    範宛隻是看向花老板,說:“花老板,我有話問你。”


    花老板看著範宛眼裏的沉靜,不免愣了一下,然後終究是有些畏懼的走了過來,說:“大人想問什麽,問吧。”


    範宛便直接問:“花老板認識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嗎?”


    花老板點頭:“認識,他是人牙子,我們萬金樓從他手裏買過不少仆人丫鬟呢,怎麽了?”


    見花老板說認識,蘇靜安和張涯都看向範宛,範宛則直視著花老板的眼睛,說:“他是你們萬金樓的人牙子?”


    花老板卻搖頭說:“當然不是!他怎麽可能是我們萬金樓的人牙子!我們萬金樓可沒有人牙子的!大人沒有證據可不要壞我們名聲,我們還要做生意的。”


    像這樣的地方,有人牙子也都有些上不得台麵,雖然這樣的地方存在的本身就上不得台麵,但是他們畏懼官府,所以特意收斂,不敢承認,也正說明有問題。


    範宛說:“既然花老板不肯說實話,那我隻有請花老板去大理寺坐坐了。”


    聞言,花老板立時就笑了:“大人,我說的就是實話了,隻是大人不相信罷了,大人不相信,就準備抓人去大理寺,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蘇靜安有些怒意。


    花老板哼了一聲,這些臭小子,想和她鬥!再過三十年吧!


    範宛聽此,也笑了,伸手拿過張涯的劍,說:“想讓花老板名正言順去大理寺坐坐的辦法,我還是多得很的。”


    見範宛拔劍,花老板頓時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麽!”


    他們萬金樓可是有靠山的!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她就不信他們敢在萬金樓找事!


    看熱鬧的寥寥數人見到那柄長劍,都嚇得嗷一嗓子退迴了房間,頓時萬金樓有些亂了,把花老板氣得不輕,她指著範宛,但是衡量半天,覺得若是自己為萬金樓真的惹了什麽麻煩,那靠山也不會放過她,於是隻得努力鎮定的看著範宛說:“好,我、我說。”


    蘇靜安冷哼一聲,果然是沒有說實話啊。


    範宛卻沒有收迴劍,隻是溫和的看著花老板。


    隻聽花老板說:“大人說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確實與我們萬金樓有往來,但是他真的不是我們萬金樓的人牙子,這點大人可以去問其他青樓就知道了,那個刀疤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是都叫他刀疤,這些大人可以去查。”


    聽言,範宛皺眉,這迴她看得出來,這女人沒有說謊,範宛也不在意她之前的敷衍,把劍給了張涯,說:“這個刀疤現在在哪裏?”


    花老板立時說:“大人,我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知道他住在哪裏?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知道有沒有背著什麽官司,別說我們萬金樓,其他青樓也不知道這個刀疤是什麽人,不過我們也不管,隻是一樁買賣罷了,也沒有什麽去查他是誰。”


    蘇靜安看著花老板道:“你說的是實話嗎?”


    花老板瞪蘇靜安:“該說的老娘都說了!其他的不知道,你們要是再不相信,那就去問問其他青樓不就知道了!”


    蘇靜安毫不示弱的迴瞪過去:“等我們問了,要是和你說的不一樣,花老板,我們就大理寺見了。”


    這威脅對花老板沒有用,她耐著脾氣說:“那三位大人就去問吧,看和我說的是不是一樣。”


    範宛帶著蘇靜安和張涯離開了萬金樓,花老板則逮著下人一通罵,才堪堪出了口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上非要我做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爾並收藏皇上非要我做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