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迴到了父母的身邊。


    他們正在為她過二十歲的生日。


    低調奢華的大別墅內。


    香檳鬢影,每個人都打扮的精致又優雅。


    她端著高腳杯晃啊晃,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麽。


    想了許久:“爸媽,阿霰呢?”


    兩人一臉茫然:“誰叫阿霰?”


    “我給你們找的女婿啊,前兒你們還見了的。”


    “想談戀愛發癔症了嗎?什麽時候見的?是不是在外麵認識了什麽野男人?多大年紀?”


    李映棠算了算:“六十四。”


    音落。


    眾人嘩然。


    媽媽漂亮的臉上有了裂紋:“二十四,兩百四!兩千四!我都能接受,絕對不能是六十四,我接受不了,分手,立刻馬上火速!”


    “爺爺奶奶,你們也不同意了嗎?”


    “什麽時候同意過?你別瞎搞啊。六十四?我才七十六!他老的能當我兄弟,不行不行,聽你媽媽的,立刻馬上火速分手!咱找個年輕的小夥子,老年人身上有老年味,配不上你香噴噴的小丫頭。”


    “你上次見他還說他年輕英俊,今兒怎麽就老了?”李映棠的記憶中,沒有秦霰年老的模樣。


    他沒有老年味,他愛幹淨,渾身香香的。


    “六十四不老,多大年紀才老?你可別丟我的人了!”


    李映棠很傷心,視線一轉,落向另一對慈愛的老人家:“外公,外婆,你們也不同意嗎?”


    “囡囡,六十四確實有點老了,分了吧。”


    賓客們也異口同聲:“分手!”


    她聞言大聲反駁:“我才不聽你們的!”


    一聲吼醒了。


    簡陋的白牆,寬敞的大炕。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透過玻璃窗,可見外麵的天色陰沉沉。


    秦霰俊美依舊,走近目光關切且疑惑的望向她:“棠棠,做噩夢了?不聽誰的?”


    難道昨日,那位老太太還說其他過分的話,她放在心裏,造成了困擾,所以做了不好的夢?


    李映棠一把抱住他,手貼著他溫熱的脖頸,感受他的體溫,心裏才漸漸踏實。


    她想念家人,可也不想失去他。


    是不是太貪心了?


    “是啊。”


    秦霰輕輕拍她的背:“別怕,他們空口無憑,亂說一氣,不用理會。”


    李映棠:“.......”他竟然以為她是因為賈家做了噩夢。


    她不打算解釋。


    .....................................


    早飯後。


    李映棠收拾好要帶的東西準備出門。


    “今天可能會下雨。”秦霰說。


    李映棠:“有雨披和雨傘,不怕的。如果下雨的話,今晚上我便不迴家住了。程十來複習,你讓他自習。”


    “為了我的事情,要你頂風前行。”秦霰心裏愧疚。


    “為了你,刀山火海,我也願意闖!”李映棠信誓旦旦。


    秦霰感動的不行了,如果她要他的命,他真的會給:“路上萬一下雨打濕了衣服感冒,不劃算,帶一身換的衣裳。”他替她收拾。


    李映棠接過,棉衣棉褲棉鞋,村姑的打扮。


    可行!


    道別他,李映棠出發,從鄉道拐上進城的道上,正麵迎上郵遞員小哥。


    由於和對方私下沒有交集,即使認識,也沒有打招唿。


    不料對方主動開口:“我這兒有秦霰的信,省的往你們村跑了。”


    郵遞小哥停下車子找信件。


    李映棠道謝,接過信,見是法院寄來的,待小哥走遠撕開查閱。


    信中通知她開庭的時間。


    陽曆4月16日。


    算一算,剛好剩一個月。


    很好!


    這封信送的也很及時。


    進城後,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拿出雨披穿上。


    包得住身體,卻包不住臉,隨著雨越來越大,雨水伴著冷風打得她臉上生疼。


    有首歌歌詞叫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聽時覺得誇張。


    今天才知道,是寫實。


    哎喲,她的臉啊,鞋襪和褲腳也濕了。


    太難了!


    好在離茶館不遠了。


    她寄存好車子後,走到茶館長簷下脫雨披,淺淺甩了一下水,疊好放進袋子。


    掏出帕子擦臉、擦手。


    收拾妥帖才進屋。


    下雨天茶館沒有人。


    李映棠坐在靠窗戶的位置,要了一壺茶,一盤點心,進廁所換了一身衣服,返迴大廳喝茶。


    茶水去了半壺,離約定的時間也過去了半小時。


    不會不來了吧?


    正當她準備走時,記者從外麵進來。


    緊接著,一群人魚貫而入。


    記者看見她之後,揮揮手。


    李映棠同樣動作迴應,對方上前道:“你什麽時候來的?等多久了?”


    李映棠:“一個多小時了。”


    “對不住啊,集合大家耽誤了些時間。”記者一一向李映棠介紹來人。


    有男有女,足足九個人。


    統一被郭龍剽竊過。


    大家都帶來了證據。


    “姑娘,聽姚記者說,你要告郭龍,我們申請加入來得及嗎?”


    李映棠:“起訴得以個人名義。你們如果也想告的話,我可以教你們寫訴狀,你們隻要準備好證據提交就行。”


    “也行啊,訴狀咋寫?”


    李映棠細致告知抒寫格式,並起草了一份用作參考。“我現在已經收到了開庭通知,下個月十六號早九點。這是我準備的證人證言,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們留下手印和簽名,到時你們開庭,也可以聯係我作證。”


    大家傳閱後,有人簽字按了手印,有人擔心遇到麻煩,不敢下手,隻在一旁觀望。


    李映棠並不勉強,打官司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否則阿霰一開始也不會說算了。


    家裏沒人管這事兒,僅憑自己,很難將事情辦成。


    拿迴證人的簽字手印,隻有五個人。


    這五個人不怕事。


    決定和李映棠一樣告郭龍。


    當下便借用李映棠的筆寫訴狀。


    她在一旁熱心指點,沒有簽字的人見她如此專業,當下有了信心,決定跟著一起告。


    記者就在一旁拍拍拍。


    “李姑娘,你咋突然戴上口罩?摘下來啊。”


    李映棠有些不悅:“我不喜歡拍照。”她可不想一直一身農婦的打扮。


    報紙暴露自己的長相後,往後出行,打扮一新,別人不會議論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拍一張。”記者說。


    李映棠好脾氣道:“我真的不喜歡拍照,而且我們是打官司,有些人看書看一半,你拍了我們的正臉,往後大家出門被認出來,再遇到那種閱讀隻讀一半的人,還以為我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官司纏身,那樣的話,不大方便生活。”


    她的理由不無道理。


    大家也不同意記者拍正麵。


    記者隻好妥協,拍了大家圍在一起的討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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