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蕭仲川知道自己的媽媽沒死還成了這副模樣,他會不會心痛呢?想來是會的吧!估計他從小就沒見過媽媽長什麽樣,要不然剛才被她劃傷怎麽會認不出她來呢!


    “仲川……仲川……”


    薛嘉琪看到盛夏溫柔的笑著,仿佛不知天地為何物,隻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還在這裏,他的名字叫仲川,隻要他好好的,她便別無所求。


    薛嘉琪換位想,如果她是盛夏,遭遇到那樣的事情後,她一定不會選擇這樣艱難的活著。


    她那麽苦苦的撐著想必是為了蕭仲川吧!


    蕭仲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會不會心酸落淚呢?


    有一瞬間薛嘉琪特別想讓蕭仲川知道他媽媽的存在,想讓他們母子團聚。


    “媽媽……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薛嘉琪摟著盛夏的肩膀,替她挽起頭發。


    盛夏抬頭,茫然的看著薛嘉琪。


    薛嘉琪仔細的看著婆婆盛夏的臉,發現她的臉上長了很多紋路,這些紋路卻影響不了她的美,她是那種耐看型的美人,氣質又非常好。透過她的神情,薛嘉琪可以想象得到二十多年前的她是多麽的光彩照人,隻可惜這份美好被生活折磨得遍體鱗傷。


    盛夏說:“可以……”


    說完,她又陷入了沉思,身體一搖一晃的,還是那副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模樣。


    這時吳媽走了進來,心酸的抹了抹鼻子:“太太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叫少爺的名字。有時候她也會清醒,和正常人沒什麽不一樣,但一看到男人又會發瘋。剛把她接迴來的那段時間,保鏢就被她打過好幾次,後來陸陸續續的換了幾個保鏢才知道,她不能看到男人,一看到男人就會發狂。”


    “你們有沒有想過把這些事情告訴蕭仲川?”薛嘉琪沒有迴頭,隻是輕輕的撫著盛夏的肩膀和發絲,有些心疼。


    “都這麽多年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麽不一樣呢?少爺已經過了需要母愛的年紀,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著隻不過是一種負擔罷了!”曾經的吳媽也想過讓蕭仲川知道實情,但那份執著很快便消失了。


    薛嘉琪冷笑,反問:“你怎麽知道蕭仲川知道這些事情是一種負擔?他是過了需要母愛的年紀,可他有必要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她正在過著什麽樣的日子。”


    吳媽沒有反駁,實事求是的說道:“就算少爺知道了實情,太太也是以這一副模樣活著,根本改變不了什麽現狀,告訴少爺隻會讓他更愧疚而已!”


    聽到吳媽的這一席話,薛嘉琪最大的感受是,吳媽是被蕭老爺子灌過迷魂湯的人。


    她記得蕭仲川說過,他是吳媽一手帶大的。如果讓蕭仲川知道了他的媽媽還活著,吳媽知道實情卻不知道他,他還會不會對吳媽那麽尊敬呢!同理的還有於管家。


    說到底他們都隻是為了利益罷了!於管家早就到了迴家養老的年紀,卻不肯迴家,依舊住在蕭家別墅裏,恐怕為的隻是博取一個盡忠職守的名聲,好牽住蕭仲川這顆大樹。


    今天中午,她把別墅裏所有的房間都看了一遍,其他房間不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就算打掃得再幹淨也擺脫不了那股子人氣。蕭叔叔書房裏麵的垃圾桶有剛丟進去不久的煙頭,他的房間床單上甚至還有剛歡愛不久的痕跡,其他房間的床上也完完整整的鋪著被褥。


    試問,誰家屋子明明沒人住還將被褥整整齊齊的攤在床上?


    除此之外,她剛才開來的那輛車子副駕駛座椅下還淩亂的躺著一條紅色女性蕾絲內褲。吳媽坐在後座沒看到,她可是看得真真實實的。


    如果說情分,@哪裏還有什麽情分?蕭叔叔走後,蕭仲川就離開了這裏,這麽多年了和他們都沒有什麽交集,又從何而來的感情呢?


    走出地下室後,薛嘉琪讓吳媽在外麵等自己,她去院長辦公室找蕭仲川。因為這裏現在是薛嘉琪爸爸的地盤,吳媽不敢造次,乖乖的站在院子外等薛嘉琪。


    薛嘉琪來到辦公室外,定了定心神才打開門走了進去,辦公室裏隻有蕭仲川一個人。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薛嘉琪乖乖照做。


    蕭仲川將手放在她身後的沙發上讓她靠著,淡淡的問:“你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薛嘉琪笑了一下,有些勉強:“已經處理好了,你今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蕭仲川表情如同往常一樣溫柔,深情的看著她:“慕子言的爺爺在這裏療養,我今天是過了看望他的。”


    薛嘉琪認真的望著蕭仲川的眼睛,期待他的下一句話。果然蕭仲川又說道:“今晚那幾個小子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肯不肯給我這個麵子?”


    薛嘉琪沒有說同不同意,自顧自的問:“仲川,你對你媽媽最大的印象是什麽?”


    蕭仲川想了想說道:“最大的印象就是沒有印象,爸爸和爺爺從來沒有說起過媽媽的事情,家裏也沒有她的照片,傭人什麽的都不知道有我媽媽這麽一個人。後來吳媽跟我說過,她說我的媽媽生下我就去世了,但她的墓地在哪裏吳媽也不知道,她也不讓我問別人。”


    蕭仲川很是疑惑:“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事情了?”


    薛嘉琪誰的意見也沒有征求,直接說道:“仲川,你的媽媽還活著。”


    蕭仲川不敢置信:“這怎麽可能?”


    薛嘉琪咬牙,沒有再猶豫,將吳媽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蕭仲川,她已經把爸爸的囑咐給忘了個徹底,又說了她剛才的所見所聞。


    薛嘉琪沒有說她的猜測,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


    蕭仲川沉靜的麵容下隱藏著驚濤駭浪,幾欲噴薄而出。他沒想到今天劃破他手臂的那個瘋女人竟然會是他心心念念二十多年媽媽。


    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滑落,沒有一絲征兆。


    “她現在在哪裏?”


    蕭仲川突的站起來,一下子就變得不近人情,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淩厲逼人。


    “療養院地下室。”


    通過重重關卡,蕭仲川來到了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裏,看到她狼狽的模樣,心間像被針紮一樣疼痛難忍。


    “媽媽……”他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沙啞了起來。


    現在整個房間裏,隻有他和麵前的女人,還有薛嘉琪,他沒顧及什麽臉麵之類的,直接哭了出聲:“媽媽……”


    聽到蕭仲川的聲音,盛夏害怕的躲在被窩裏,緊緊的縮著身子。


    蕭仲川想要上前擁抱她,卻被薛嘉琪攔住了去路:“讓我來!”


    蕭仲川沒有堅持,就這樣讓薛嘉琪走上前去安撫母親,其實他也怕,怕媽媽不肯認自己。


    薛嘉琪輕輕的掀開一處被角,撫了撫婆婆的頭,輕聲細語的哄著:“媽媽,你別怕,是仲川來了,你不是想見仲川嗎?他來了,你不想見他了嗎?”


    “仲川……仲川……”盛夏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著哭音。


    她仍然緊緊攥著被子,沒有放開,也不知道是怕還是其他的什麽?


    蕭仲川打量著母親,看到那根栓著她的鏈子時哭的不能自已,聲音變得黯啞,低沉:“誰讓人拿鏈子捆她的?”


    薛嘉琪不知道。


    錢進聽人說薛嘉琪帶著蕭仲川來到地下室後,著急忙慌的跑了下來,生怕出什麽差錯自己擔待不起。


    他剛進房間就聽到了蕭仲川的問話,戰戰兢兢的說道,不敢有一絲怠慢:“是於管家出的主意,他說這樣太太就不會亂跑出去傷害人了。蕭先生,你母親的事跟我們療養院沒有半毛錢關係,雖然她住在我們療養院的地下室,但地下室根本不歸我們管轄,一直都是於管家和吳媽接手的。”


    就連他的母親要過來伺候盛女士,也是他給了他們好處,他們才肯分他一杯羹。


    蕭仲川懊悔不已,嘶吼道:“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把我母親手的鏈子拿掉。”


    站在蕭仲川身後的錢進沒有看到蕭仲川臉上淩厲的表情,卻也被他身上的戾氣嚇得慌忙逃路:“是是是,蕭先生,我立馬去找辦法解決問題。”


    盛夏被蕭仲川的聲音嚇得又是一個哆嗦,膽怯的將頭深深地埋在被子裏。她的舉動帶動鏈子發出一陣陣響聲,讓蕭仲川對於管家和吳媽更是深惡痛絕!


    他們不告訴自己真相就算了,還這樣欺辱他母親真是夠該死的,他不會放過他們,他要讓他們一家人生不如死,以償還他們對他母親做過的事。


    蕭仲川的心很痛,從來都沒有這麽痛過,父親去世時的痛都沒有現在這麽深刻。有一瞬間他很想讓他們去死,用他們的生命來償還他們給媽媽的屈辱。


    錢進又走了進來,把鑰匙遞到了蕭仲川的手上,他接過,手指摩挲著鑰匙,緩步走向媽媽。


    錢進不敢多待,將鑰匙遞給蕭仲川後就走了出去,唯恐戰火飄到自己的身上,他可不想遭殃,該大禍臨頭的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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