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和嬴子夕一大一小,兩人相對坐在醫館裏的一張桌子前,大眼瞪小眼,沒一會,進來一位婦人,恭謹地問道:“公子,請問那夏姑娘可在?”


    “主人有事不在,請問如何稱唿?是否老主顧?此有她留下的已開好的藥包。”荊軻站在櫃台前問道。


    “是,前幾日來過,趙三娘!”婦人咳嗦了一聲。


    荊軻在那藥包堆裏查找了一番,找到名字後,將藥包遞給那人說道:“先接著再喝一療程,如還是不好,再來複查。”


    “多謝公子!”婦人拿著藥包走了出去。


    醫館裏沒人,荊軻內急,讓嬴子夕先看會店,他從後麵的一個小門出去找茅房去了。


    嬴子夕細細端詳了會那個小醫館的擺設,心想到,也不知道這醫館父王小時候可否來過,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他看著櫃台上的算盤,忍不住起身進去扒拉了兩下。


    沒一會,又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嬴子夕玩算盤玩的正起勁,也沒注意,低著頭問:“請問客人如何稱唿?哪裏不適?”


    “你父王!手上不適,想揍你!”秦王背著手,低沉地說道。


    嬴子夕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門外站了一排侍衛,秦王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氣場不怒自威,讓人心顫,但還是小大人似的顧自鎮定說:“父王,快請坐!我給你看看有沒有給你開好的藥!”


    秦王看他兒子在那像模像樣地在翻找藥包,怒聲說:“我很好,用不著吃藥,隻想問問,你為何會在此地?”


    嬴子夕大眼睛轉了一轉,靈機一動,嘿嘿笑著說道:“我手受傷,所以來此地包紮!”


    “宮裏是沒禦醫嗎?誰允許你整日私自出來的?要不是我今日把你堵在這,你是不是以為我就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麵遊蕩!”


    “父王好眼力,什麽都逃不過父王的手掌心。”


    “那你知不知道依照秦法,“街溜子”要怎麽懲罰!”秦王大手拍在櫃台上,砰地聲響。


    嬴子夕現在不想和父親討論秦法,反正秦法以後他一定要改的,轉移話題,佯裝慍怒道:“父王,為何你昨晚把我請的老師給丟到了屋外!”


    “什麽老師?”秦王雖然貴為一國之王,但他不管是現在還是在孩童時,對自己老師可都是非常尊重,何來將兒子老師扔出門外之說。


    “夏姑娘!我昨日請她去宮裏教我醫術,晚了,就讓她睡在了你房間,你為何大半夜把她丟到花園,以至於把人都凍得生了病!這就是你教我的尊重師長嗎?”嬴子夕胳膊拄在櫃台上,怕父王發怒,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秦王迴憶起昨晚,又驚又怒,一把抓住兒子的小胳膊,問道:“你說昨晚睡在我榻上那女子是夏姑娘?臭小子,你為何不早說!”


    “誰知道你連看都不看,就將人給趕了出去!”嬴子夕有些惱怒,不甘示弱地仰頭瞅著秦王。


    秦王用手扶額,他請還請不到,怎麽可能將人趕走?隻是既然夏姑娘已經嫁作他人婦,他也早就斷了念想,更不想強人所難。


    他誰都可以強迫,但就是不願勉強自己唯一喜歡過的女人。


    “父王昨晚沒看清,並不是故意將她趕走!”秦王失望片刻,突然想起什麽,低沉地問道,“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是嗎?誰允許你私自帶人進宮,又私自拜師學藝。”


    嬴子夕撇嘴:“父王,兒臣還不都是為了你好,想讓你和那夏姑娘重歸於好,你可倒好!”


    “他生病可嚴重否?我先去看看,你立刻迴宮,不可在此地逗留!”秦王有些著急,惱怒自己昨晚怎麽不仔細看看。


    “我答應師父要給她看店,怎可說走就走!”


    秦王暫時也沒空管他兒子,轉身要出去,誰知夏無且帶著一個女娃,開門走了進來,俯身拜道:“大王!”


    “夏疾醫帶著外孫女去了何處?!”秦王停步,雖然想立刻去夏家看望阿房,但又有些顧忌,暫時打消了念頭。


    “大王說笑,我哪有孫女,這是我收養的女兒,名叫葵兒!”夏無且笑著低頭吩咐道,“葵兒叫人。”


    葵兒大眼睛瞪著秦王,一點都不曾認生,俯身說道:“給大王請安。”


    秦王一直以為這孩童是阿房女兒,沒想到竟是夏無且收養的孩子,驚喜地問道:“那阿房可曾嫁人!”


    “哎!我也曾勸她多次,但,”夏無且搖頭,對女兒的婚姻大事已經是不抱什麽希望了,阿房已經年滿三十,可執意不肯嫁人,他這個老父親也拿她沒有辦法。


    “聽說她身體有恙,我去看看,疾醫先忙。”秦王聽到一個好消息,滿身歡喜,他掛念多年的人,原來一直在等他!


    屋內三人看著秦王腳步匆忙的走了,那葵兒迴頭見店裏多了個人,還站在櫃台裏麵,童聲清脆地問道:“你是誰?為何站在那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好了!”嬴子夕拿了裏麵一個小口袋來踢,每次都能踢的特別高,最後那口袋叮的一聲落在了葵兒腦袋頂上。


    葵兒還以為他讓自己看什麽,結果腦殼砸得生疼,拿起口袋衝嬴子夕砸去,結果嬴子夕跑的飛快,已經上了外麵的馬車。


    “別讓我再看見你!”葵兒氣的在醫館門口跺腳。


    “葵兒不得無禮!那可是大王之子!”夏無且吩咐道。


    葵兒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得不聽話地應聲道:“知道了,爹爹。”


    夏無且出門看著遠去的馬車,沉吟良久,又進了醫館,他本來也沒奢望大王和自家阿房能有什麽進展,但看來好像還有些希望,便微微點頭,顧自忙了起來。


    那葵兒聽話地在旁邊幫忙弄藥草,暗中想著,下次見到那什麽大王之子,一定要打破他的頭。


    馬車停在了一個小院子外麵,侍衛叩門無人應聲,便推門走了進去,隻聽房間內不時傳來咳嗦之聲,走在後麵的秦王心中一沉,快步進了房間。


    “大王?”阿房病得並不是很嚴重,隻是有些咳,喝了藥,睡了一覺,剛又被咳醒。


    “昨晚,本王不是故意所為,隻是根本不知是你,還請見諒,不知身體可好些?”秦王坐在床邊,看阿房雖然病容卻平添了一份柔美之姿。


    “哦,無礙!”阿房明白了過來,原來昨天那孩童是大王之子,便無奈地笑了笑,捂嘴輕輕咳了一聲說,“我可能是睡迷糊了,所以才會跑到外麵,不怪別人。”


    秦王尷尬地也咳嗦了一聲,看著阿房巧笑倩兮的模樣,又想到她等了自己這麽多年,不禁有些心動,拿過旁邊的茶碗,輕聲說:“先喝些水,等會我讓人準備些晚飯,等你吃過,才喝藥休息。”


    “大王去忙吧,你公子還小,也該陪他吃晚飯去了。”阿房推脫道。


    “不忙,我讓侍衛給了他些碎銀,讓他自己買個烤餅就成。那孩子整日不好好讀書,今日晚飯給他免了。”秦王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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