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勾踐說的沒錯,荊軻其人莽撞衝動,劍術也不是很精,不過好打抱不平,不然也不會看見那幾個農人姿勢粗俗,一眼不合,就抽劍相向。


    而且此人講義氣,受他人之恩,定會相報。


    此人也很好麵子,且膽子不是很大,威脅他的話,讓他做什麽事估計也能成。


    但嬴子夕不願強大俠所難,幹脆買通店小二,順了他的荷包後,又替他付賬,果然引魚上鉤。


    曆史上,既然燕丹能請的動荊軻刺秦,那麽現在嬴子夕也相信,自己也能請的動荊軻刺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今秦國大批兵馬駐紮在了易水之邊,正在商議如何破燕,燕王估計早就恐慌,燕太子丹估計也正在四處尋找劍客刺秦,因此在他還沒找到荊軻之前,先下手為強,才能一招致勝。


    “我聽人說,此前大俠在邯鄲頗為仗義,懲奸除惡,很受百姓敬仰,因此,我才慕名前來。”嬴子夕歎了口氣,說道,“我雖然貴為秦王之子,但秦國卻沒有一個劍術高超的老師教我,大俠可願隨我一同迴秦國,如果願意,我定當將你推薦給父王,拜為上卿。”


    想當年,荊軻在衛國時,就曾像衛元君自薦過,想為衛國做一番事業,可惜沒得到衛國重用,雖然感激秦王之子賞識自己,但因父親荊雲的關係,一直仇恨秦國,便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小公子還不知道吧,我父親乃呂不韋護商馬隊首領,當年為了護你祖父迴秦國,幾百人的車隊拚死與幾千趙國精銳大戰,結果車隊全數陣亡!”


    嬴子夕深吸了一口氣,荊軻父親是呂不韋商馬隊的首領,這個他還真不太清楚。


    荊軻扭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呂不韋為了護你祖父迴秦國,犧牲了他那麽多弟兄,但你父親後來又是怎樣對呂不韋的?我從記事起,就痛恨秦國,怎可能為秦國做事!”


    “大俠,請留步!”嬴子夕快走兩步,擋在了荊軻麵前,拱手說道,“如果你是荊雲大俠之子,晚輩更加敬佩了。”


    “天空憑魚躍,趙國已經是秦國的天下,我也該去燕國看看了。”


    “大俠如若去燕國的話,定有去無迴!”嬴子夕快速地說。


    “小公子此話怎講?”荊軻還沒邁出門檻,倏然停在原地。


    “秦國下一步計劃要攻打燕國,我聽說燕王正在招兵買馬,燕國境內所有平民走卒都被編到了軍營之中,你去了,也定會被他們收編,到時候秦國銳士打過去,你還能活命嗎?”嬴子夕目光灼灼,“況且你父親當時如不是反抗齊王苛政,被齊王打入死牢,定也不會被呂不韋買去,你不想為你父親報仇了嗎?而今也隻有秦國能對付齊國。”


    “縱使去燕國有險,但我還有一失散的師妹沒找到,怎能苟且偷生。”


    “你師妹可叫公孫嬌?”嬴子夕突然想起,在牢裏,他曾偷聽過毫末和公孫嬌的談話,無意間聽他們提到荊軻,所以才恍然大悟,那公孫嬌有可能就是荊軻師妹。


    “你怎知道?”荊軻睜大了眼睛問。


    “她如今就在趙王宮大牢內!”


    “什麽?”荊軻拔腿就要去趙王宮,但被侍衛給攔在了門口。


    “荊大俠,放心,如果你肯為秦國做事,日後我定會想辦法救出你師妹和毫末大俠,你自己單槍匹馬,根本就是去送死。”


    “毫末大俠竟然也被關在了牢裏!”


    “兩人助趙國餘孽曾劫持過我,所以被父王關了起來,不過如果是你師妹的話,我倒是願意救他出來。”嬴子夕撇撇嘴。


    荊軻呆坐在桌子前,自從衛國都城被魏國占領,他和師妹失散多年,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而且就在趙國。


    “你如果能為秦國做事,日後父王統一六國,你也定能有一番抱負,再也不必過四處遊蕩的生活!天色不早,我已讓人準備了晚餐,你請自便!明日我還會前來拜訪!”


    秦王這兩日忙於處理趙國的事情,沒空理自己,但嬴子夕還是怕離開趙宮太久,萬一被父王發現,又該派人四處找他,隻得暫時告辭。


    荊軻本想離開,但看著端上來的一盤盤佳肴,旁邊還有幾位侍女陪著,便又轉身想到,還是先吃飽了再說,反正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出師妹,去燕國反倒不著急了。


    嬴子夕放了幾名侍衛在荊軻府上,如果他留下還成,如果不留,那就隻能讓人給他捆到牢裏了,反正不能讓他去燕國,更不能讓他刺殺父王。


    邯鄲城裏的百姓漸漸又多了起來,因秦王開倉放糧,又重新分配田地,百姓吃飽,街上反倒比以往更熱鬧,小商小販吆喝的更起勁了。


    嬴子夕坐在馬車上,看著外麵的街道,突然見打扮成侍衛模樣的熊心從前麵跳下,往一間女閭跑去,他趕緊讓侍衛停車,想跟去看看是怎麽迴事。


    誰知剛走到女閭門口,就看到秦王在眾侍衛的簇擁下,從不遠處下了馬車,然後向著這邊走了過來,嬴子夕嚇得趕緊彎腰,躲在了一個小攤販的後麵。


    從攤販的桌子上露出一雙大眼睛,嬴子夕眼珠滴溜溜地轉,以為父王發現他了,沒想到,一群人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醫館。


    “嗬嗬!原來又是見青梅竹馬來了!”嬴子夕點了下頭,父王還真是很在乎這個阿房姑娘,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或許早被他擄進宮,可惜啊,人家早就嫁人了。


    “公子,你不會是要去裏麵聽曲吧?”秦衝蹲在旁邊,小聲問。


    “你沒見熊心進去了嗎?我們也去看看!”嬴子夕見父王的人都進了醫館,才放心地起身,向女閭那邊看去。


    那女閭的生意雖比不上往時,但門口停的高檔馬車也不少,王宮貴族大多都被滅了,看來富商很多。


    “呦!小公子,頭一次來吧。”那女閭老板見門口進來兩位年輕公子,忙甩著手帕,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招唿客人。


    “是啊,頭一次來!我們找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嬴子夕尷尬地笑著,往後避了避,主要是那香味有點刺鼻。


    “找誰啊?瑩瑩?還是寶兒?”老板娘笑得如弱柳扶風。


    “不是,找剛剛闖進來的公子!”秦衝指著樓上說,“可看見剛進來那人去哪了?”


    嬴子夕抬頭,正見熊心情緒低沉地從樓上走了出來,一猜他肯定是認錯人了。


    熊心一路上都在找他娘,可惜一直沒找到。也是,如今亂世,人海茫茫,又不知道他娘被賣去了哪裏,想找人,哪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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