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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道紅霞爬上了王秀兒嬌白的雙頰,美目滿是嬌羞,微不可聞的輕“嗯”了一聲,巧巧的站了起來,柔媚的看了正兩眼發直的呂布一眼,不由的抿嘴輕笑:“不知方才那曲子,將軍可還喜歡?”


    美眸流波,幾乎將呂布一把淹沒。然而呂布一介武夫,半生戎馬,哪裏懂得什麽曲子調子的,適才在王允的勸解著又是隻一味的飲酒,至於有沒有人在奏琴,根本沒放在心上。聽了王秀兒這麽一問,呂布這也才醒得,原來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還在為自己撫著琴,心中欣喜至極,又一想著自己居然茫然無覺,不由的大是慚愧的起來,尷尬的嘿嘿兩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腆著臉笑道:“秀兒奏得一手好琴,若是,若是布每日能聽得秀兒為我奏琴,呂布就是死了,心也甘了。”


    如此**裸的表白,也隻有呂布也作得出來。王秀兒玉臉紅霞更盛,鮮鮮欲滴,便似要淌出血來的一般,微不可聞的輕應了一聲,又有些羞澀的看了父親王允一眼,在王允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嬌顏滿是羞赧,卻絕無半點不喜的樣子,看得呂布更是心火大盛,恨不得馬上撲過去將玉人擁在懷中好好撫慰一番,至於王允,則根本給無視了。


    “咳咳!”王允輕咳兩聲,打斷了呂布的遐思,有些無奈的看著王秀兒,臉上劃過一道痛色,輕歎一聲道:“溫侯,允有一事相求,不知……”


    王秀兒美目淒婉,輕拉了拉父親的袖底,卻隻換來王允無奈的一聲苦笑。


    “司徒盡管說來就是。”呂布神色一謹,戀戀不舍的收迴了眼睛,與王允說話的語氣,也頓時客氣了許多。


    王允輕拍了拍王秀兒小手,突然抓起杯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呂布,眼角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沉聲道:“老夫如有不測,秀兒,就托付給你了!”


    “司徒盡管放心,隻要某在,決不讓別人傷害了秀兒!”呂布哪會不知王允所說的是何事,再一想到日間李儒與自己的談話,一時也醒悟過來,脫口大聲迴道,說完這話,又馬上後悔了起來,看著王秀兒的美眸中滿是哀怨,連忙站起來與王允躬身一禮,補充道:“就是看在某的麵上,太師也不會為難司徒的!”


    王允嘿嘿兩聲苦笑,卻不作答。王秀兒輕輕的與父親挽了挽袖口,美目噙淚,低低的道:“父母生我養我,臨到危難,卻教女兒自去逃命,女兒不孝,縱然能脫得眼前之難,又有何麵目存活於天地間!”


    “秀兒不可!”


    呂布大驚,搶將兩步出來,大聲勸道。王允卻隻苦笑一聲,與呂布罷了罷手,輕撫著女兒烏黑秀發,悠悠一歎道:“秀兒,為父身為大漢司徒,以身許國是份內之事,早就料得會有這一天了,你還小,不要輕言生死,為父,也不忍!”


    王秀兒微微張了張口,幽幽瞥了呂布一眼,輕埋臻首於王允懷中,輕輕抽泣了起來。呂布但覺五內俱焚,滿腹說不出的焦躁難受,卻又不知如何勸解這對父女,矗立一旁,大是手足無措了起來。


    王允凝視的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虎了一把站了起來,狠狠的一把將王秀兒推倒在地,厲聲喝道:“走吧!走!今夜,你就隨呂布將軍走,永遠也不要再迴來了!”


    呂布大驚,呆呆的看著王允,不知他因何如此變色,再看秀兒的率倒在地,說不出的柔弱無助,美目紅腫哀不自勝,對王允不由的更生出一份惱恨,正要過來扶住王秀兒好好撫慰一番,突然聽醒得王允後麵這一句話,既驚且喜,張口叫道:“司徒,此話當,當真?”


    王允不無鄙夷的看了呂布一眼,勃然作色道:“溫侯難道以為,王允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不成!”


    “呃?”呂布一怔,遲疑的看著王允,臉上大是尷尬的起來:“司徒向來一言九鼎,某,呂布自然信服的。”自呂布成名以來,除了丁原,倒再沒人以這樣的語氣與他說過話了,就是董卓,也一向以拉攏的姿態與呂布說事,隻是呂布欣喜之下,卻全無半點著惱之色,一想著自己今夜便能擁有如此絕色佳人,心頭便是忍不住的一陣躁動。


    王允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他,大踏步走了出去,頭也不迴的道:“希望溫侯能善待我女兒,王允縱是身死族滅,也感銘溫侯大恩!”


    “我不走!”


    呂布正待答應,猛的倒在地上的王秀兒,爬了起來,美目淒迷,痛苦而決絕的一聲厲喊,搶上兩步,撲通一聲,抱住王允的大腿:“爹爹,秀兒不是小狗小貓,爹爹可以把秀兒送了人,自己可以安心的去了,爹爹,烏鴉反哺,羔羊跪乳,秀兒不能報父母生養之恩,又有何麵目一個人苟活在這世間!”


    “你!胡說!”王允勃然大怒,甩手狠狠的一推王秀兒額頭,卻推不開她,抽了抽腿,卻被王秀兒死死的抱住,動彈不得,甩手作勢要打,猛然一瞥女兒剛決的麵容,高高舉起了大手無力的放了下來,仰天長噓了一口氣。


    呂布茫然不知所措,直對千軍萬馬,他亦不曾有過絲毫的畏縮,眼前這對父女的生離死別,卻如萬仞高丘,重重的壓在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王允虎目噙淚,仰天長歎:“秀兒,未嫁從父,既嫁從夫,今日,為父已將你許與的溫侯,你便是呂氏之婦,若再如此,隻是平白辱了我太原王氏門風,又有何益!溫侯當世英雄,必能保你一生平安,為父縱死,也可以心安了。”


    “爹爹心安,女兒卻要一生愧恨,不如大家一起死,也是個痛快!”王秀兒低下頭來,輕蹭著父親的膝頭,泣聲道。


    “你難道非得為父死不瞑目,你才得安心嗎!”王允大怒,厲聲喝問道,說罷狠狠的一甩手,將王秀兒推開,大踏步走向門外。


    “秀兒。”呂布連忙搶上前來,溫柔的將王秀兒輕輕托住,柔聲勸道:“秀兒,你就,就……”


    他本待勸解王秀兒不要再讓王允為難,對著玉人淒迷痛徹的美目,下麵的話卻再一句也說不下去了,訕訕的收了口,竟是不敢與她對視。


    王秀兒輕輕的推開了呂布,整了整秀發,欲言又止,輕輕的走了出去。


    呂布目瞪口呆,看著這對父女一前一後離開,就隻剩了自己一人留在這裏,油火微微爍閃,卻是說不出的淒涼,心底便如刀割了一般,張口大聲喚道:“司徒,布有一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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