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樣疑惑異口同聲。


    “明頤司?”


    謝珩雲淡風輕,麵部表情風平浪靜,輕飄飄開口。


    “有何問題?”


    明明眾人就有很多問題,比如明頤司又是哪個部門所轄?主要負責內容是什麽?與他們的情況是否有衝突等等。


    但看著謝珩那張冷冰冰的臉。


    他們突然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也沒什麽問題是他們現在必須要問的。


    謝珩都開口了。


    他們這些跑腿的,又能說啥。


    照常傳達即可。


    “屍體在何處?”


    謝珩壓根就沒想等任何人提無聊之問,逼人的黑眸便看著麵前幾人。


    “大人,這屍體未做過多移動,還停在禾泉鎮上。”


    “心髒呢?”


    “這心髒....請了仵作來看後,各縣衙又將心髒給收了迴去。”


    謝珩直直看著夾在正中間,左右為難一言不發的中年男子。


    “你是禾泉鎮的?”


    中年男子忙行禮點頭。


    “是的,謝大人,下官是禾泉鎮鎮吏孫近京,此番過來,也是奉鎮將大人之命。”


    謝珩微微皺眉。


    他個人是不喜繁瑣的程序的,像今日這樣淩亂混在一起來找他,無非就是各自都覺得無法做主。


    “帶路。”


    孫近京愣了愣,忙鞠躬道。


    “大人,請。”


    謝珩轉過頭去,對著其餘同僚抱拳,麵色平淡。


    “所有證物全部集中到禾泉鎮來,急案急處,後續補流程,諸位大人可聽明白了?”


    眾人麵麵相覷。


    既然謝珩都幫他們做主了,那他們麵對上司也算有交代。


    “我要速度。”


    “最多兩柱香,不要堵在我刑部門前,毫無效率。”


    謝珩緩慢行完禮,冷漠抬眸示意孫近京帶路。


    初九是不明白了。


    謝珩大人,究竟是有禮還是無禮....


    不論官職,年齡,尊卑,謝珩看上去不卑不亢,好像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是以破案工作為優先....


    見初九愣在那。


    謝珩輕輕側眸,瞥了她一眼。


    初九忙點頭。


    “這就來。”


    ....


    禾泉鎮總的來說,歸神都管。


    但剛好位於兩縣交界處。


    地理位置特殊。


    據說當年劃分的時候,本來是劃到長安縣,但當時的萬年縣也絲毫不退讓,各種舉證禾泉鎮到底該歸誰管。


    再加上禾泉鎮人口也不多,更不算很繁華。


    平日裏很寧靜。


    鮮少生出事端。


    久而久之,也就是靠近哪邊縣域由哪邊負責。


    顧知宇坐在馬車上,安安靜靜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麽,過了一會才開口。


    “表兄。”


    “雖然你很厲害,但你比我清楚這神都的官員各個都有門道,要知道,那鍾氏後人驗了屍,也沒什麽收獲。”


    “還有你們刑部的辦案狂人候正元,去現場也毫無收獲。”


    “大理寺那倆老鬼,也派手底下人去看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嘛。”


    “估計是知曉你在路上了,竟然任由兩縣不知是推脫還是爭搶,連證物都沒有收集到一起。”


    “狼子野心,不懷好意,壞到一窩。”


    女子一旦不安靜起來。


    那嘴是根本不帶停歇的。


    謝珩挑眉。


    “鍾氏後人?”


    顧知宇冷笑一聲。


    “可不是嘛,聽說,是鍾家大郎在外收的弟子,如今這神都最熱門的仵作,當是這鍾家繼承人。”


    初九認真的聽著。


    “連他都給不了確切結論,這位...”


    顧知宇看著初九,抱歉擺手,很平靜。


    “你放心,我並非懷疑你。”


    “隻不過我本人不了解你的數據,而根據其餘的線索結合起來,我會覺得你不能完成。”


    初九沒遇到過像顧知宇這麽一本正經瞧不起人的女子。


    奇奇怪怪的。


    但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率真。


    配上那張清麗但沒有太大反應的木然的臉龐,感覺反倒是讓人不由想相信了。


    女子根據分析,本能不相信她,可以說,是個很理智的人。


    葉璧安一邊駕馬,一邊說道。


    “大人,阮景盛跟著呢?”


    阮景盛嘴裏叼著不知哪裏找來的狗尾巴草,看上去慢條斯理跟在後麵,卻一直精準保持著跟馬車的距離...


    謝珩閉目養神。


    “他樂意跟便跟,若是一旦影響我,你就動手。”


    謝珩又加了一句。


    “注意暗器便好,他倒是不至於對你用毒。”


    葉璧安“....”


    很快,就可以從路標上,看到禾泉二字。


    這座小鎮相比於繁華的神都,生活好像慢了許多,街上雖是各色商鋪林立。


    但卻少人叫賣。


    寧靜些...


    甚至,可以說,在白天還覺得,好像有些死寂。


    孫近京坐在馬車上,朝著謝珩解釋道。


    “禾泉鎮人口越來越少,幾乎青壯年或者是條件好些的,都選了去兩縣發展,有的幾乎是舉家搬遷。”


    “雖然位於兩縣交界,但禾泉山清水秀,做生意的,就這麽兩條街,很難長久發展...”


    “謝大人,這邊。”


    光是聞到這味。


    初九就知道,到殮房了。


    但不同於“太平殮房”的幹淨整潔,井井有條,這裏明顯人少,屍體沒有及時處理,亦或者是時間長,味道根本散不開。


    總之。


    孫近京微微蹙眉,有些抱歉。


    “謝大人,殮房便是如此,畢竟是收納屍體的。”


    謝珩搖頭。


    “無礙。”


    相比於謝珩的淡定,孫近景有些詫異看了謝珩身後的幾人一眼。


    年輕的男女。


    竟沒一個臉上露出嫌棄或者害怕的。


    他自己每次來殮房,都恨不得捂著眼睛鼻子,再加上,出來還要好好淨身,免得沾染上晦氣。


    這殮房看起來有些空蕩。


    隻有一個小廝裝扮的人坐在門外,不知在想什麽。


    見有人來。


    小廝皺眉。


    “家屬接屍體的?還是來認屍的?”


    走近了看。


    才發現一行人,為首的便是禾泉鎮的鎮吏孫近京,他嚇了一跳,語氣也變了許多。


    “孫大人。”


    “您這是...”


    孫近京皺眉。


    “你看守著殮房,這兩日沒有什麽吧?”


    小廝卑躬屈膝答著.


    “自是沒有的,雖來了些人認屍的,但都未曾碰過屍體,好好放在那的。”


    “鍾仵作也囑咐了,將這四具屍體單獨放好,免得上麵來查。”


    免得上麵來查?


    初九蹙眉。


    殮房本就是為死者屍體提供一個臨時的收容場。


    讓其魂安。


    無論是對的上名號有家屬來認領的,還是送到殮房去,無人認領的,都該好好對待,謹慎處理才是。


    謝珩卻並不在意。


    抬腳就往裏走。


    小廝想攔,但見孫近京恭恭敬敬伸個手,他也就訕訕收迴動作,垂著頭等在一邊。


    “阿宇,看卷宗也來不及了。”


    “你直接複述於我,仵作驗屍結論。”


    殮房裏。


    橫七豎八擺著好幾具屍體,敷衍蓋著白布,有的手腳都露在外麵,時不時還有綠蠅飛過。


    隻有四具屍體擺在正中間,排列好的。


    且蓋好了白布。


    初九再次蹙眉。


    禾泉鎮歸神都轄,怎麽....這殮房會如此不受重視。


    初九又突然反應過來。


    或許,不受重視,才是現狀。


    當初謝珩看到太平殮房會覺得驚訝,不也是因為這樣的殮房,才是常態嗎?


    顧知宇搖頭。


    “表兄,沒有記錄。”


    “那仵作說,掏出心髒怎麽可能活,最重要的,是確認死者身份。”


    “記錄上寫著基本身長,死亡原因,便無其他。”


    那小廝聞言,忙小聲開口。


    “這心髒被掏,好嚇人,鄉親們都說,是有專門吃心的鬼...”


    “如果不是鬼,這不求才,不求名,把心髒掏出來幹什麽...肯定是把新鮮的心髒都吸收了...是鬼做的。”


    初九詭異一笑。


    鬼?


    阿娘說過了。


    世界上或許有鬼...


    但作奸犯案的,往往就是人,鬼,人家還瞧不上你人類這點肮髒的心思...


    純嚇死你。


    還掏你心髒做這麽精細的活兒?


    鬼可做不來。


    “神都其餘仵作,都看過了?”


    謝珩駿眉一蹙。


    “你說,這仵作說,首先應該知曉死者身份,人的心髒被掏出,怎麽可能活著,就如此斷定死因的?”


    “兩縣仵作,都來此看過。”


    “都傾向是心髒掏空而死。”


    “並表示,從驗屍方麵,愛莫能助。”


    顧知宇嘴裏迴答謝珩的問題,臉卻麵向初九,目光同樣看著初九,帶著淡定的笑容。


    初九笑容甜甜。


    跟美女子對視互笑,連空氣中的腐爛味,都清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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