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叭……”


    戰馬不停地進食,熱流一刻不停地鑽進林高陽的身體,驅趕著滿身的疲憊。


    哈哈,還真沒選錯!


    馬的飯量可比人大多了,吃的又是蛋白質精料,就這一頓,補充的精氣,就抵得上其他影子十次以上。


    很快,一桶豆料就吃完了,那個粗獷的聲音又道:


    “走了,夥計,但願我們都能活著迴來。”


    “蕭蕭——”


    馬兒似乎聽懂了人言,仰天嘶吼。


    “噠噠噠……”


    隨著馬蹄聲聲,林高陽感覺到身體再次移動,耳邊也漸漸喧鬧起來。


    “十夫長,請上馬!”


    粗獷的聲音之後,林高陽感覺到了身體的負重,顯然是那名十夫長,已經騎上了馬背。


    也就是說,那位女司機,騎在了他的身上。


    幾乎是同時,一股肅殺淩冽的氣息,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殺啊——”


    “衝啊——”


    耳邊殺聲四起,馬蹄聲、奔跑聲、慘叫聲,還有刀劍撞擊聲,交織在一起,讓人聽了膽戰心驚,卻又熱血沸騰。


    “噗——”


    似乎有一盆熱水潑在了身上,熱辣滾燙。


    一股熱流迅速席卷全身,在全身上下橫衝直撞,鑽進了小腹,鑽進了胸口,鑽進了骨髓和大腦,鑽進了每一個毛孔。


    雖然他現在隻是個影子,可感覺上就是這樣,似乎擁有整個身體,熱流的流動清晰可辨。


    “噗——”


    又是一瓢熱水潑來,又是一陣熱辣滾燙。


    哦不,那不是熱水,而是熱騰騰、活生生的鮮血,散發著滾熱的血腥味。


    “噗——”


    “噗——”


    “噗——”


    ……


    十一站在丹砂畫出的紅線外,皺著眉自言自語:


    “這小子,為什麽要選馬呢?”


    靈兒也一直在觀察,這時候總算看出了門道,指著飛奔的戰馬,恍然道:


    “我明白了!


    這家夥,實在太聰明了!


    你看,馬的體型高大,影子當然也遠比士兵大得多,麵積大,就會有更多的血液濺到身上。


    這才沒多久,他的影子上,就已經沾滿了血跡,有敵方的,也有自己人的。


    十夫長殺敵最多,可敵人的血,卻大多濺到馬的影子上。


    你變著法要討好的大美女佟童,雖然依附了十夫長,殺敵倒是不少,可她身上沾到的血,還不到馬的五分之一呢。”


    十一恍然大悟,又詫異不止:


    “草!還真是這樣!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靈兒:


    “我也沒想到啊,大家都以為,場內連同馬夫正好10個人,每個影子小組,一樣是10個人。


    要不是那個曹四象來不了,每個影子依附一個士兵剛剛好,哪會想到馬也可以依附?”


    十一怒氣衝衝地說:


    “可現在,這一仗下來,他得到的血氣,至少要比別人多5倍以上,一次補血就相當於別人的好幾次,對別人來說,也太不公平了吧?”


    這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從後麵走來兩個人。


    靈兒迴頭,欣喜道:


    “大哥,表哥,你們怎麽來了?”


    來人輕笑道:


    “嗯,靈兒,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麵,還適應嗎?”


    靈兒挺了挺胸,說:


    “這有什麽?都是術法,又不是真的戰場。”


    “那就好,臨時抽調你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爸的工地那邊出了事故,我們幾個都抽不開身,四叔他們又都不在,就連老七,也跑去了寶島,所以不得不把你們倆頂上來。”


    靈兒:


    “沒事的,我們也該鍛煉鍛煉了。”


    “嗯,你能這麽想就好,我和春水還擔心你們呢。”


    說話的,是安陽長青醫院的副院長胡經天,也是胡經緯和靈兒的堂兄。


    還有這個胡十一,也是他們的堂弟,排行正好是十一,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胡經天40歲不到,個子中等,稍顯瘦削,白麵無須,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一副精英模樣。


    另外一個麵色慘白的年輕人,也是醫院的副院長,另外還兼任重症康複中心的主任,叫殷春水,是靈兒他們的表哥,也是一家人。


    長青醫院立足於中原省,分別在安陽、洛城、啟封建設了三所醫院,總院長胡長卿,已經80多了,安陽這邊的院長,是胡長卿的四兒子,叫胡正興,也是靈兒的老爹。


    而長青醫院,隻是正開集團旗下的產業之一。


    正開集團同樣立足於中原省,除了長青醫院,還涉足地產、建築、路橋和物流產業,董事長胡正凱,是胡長卿的長子,也是胡經天的父親。


    而小胖子曹四象所在的那個工地,也就是發生了事故的那個春華秋韻項目,就是正開集團所屬地產公司開發的。


    這時,跟在胡經天後麵的殷春水,看到了滿臉怒氣的十一,忍不住問道:


    “怎麽了?十一,臉色這麽難看?


    是不是你靈兒姐,欺負你了?”


    靈兒搖了搖頭,指著戰場說:


    “沒有,表哥。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個影子,竟然選擇了依附戰馬。”


    胡經天有些狐疑,抬眼看向場中,一邊道:


    “哦?怎麽迴事?


    不是說過嗎?第一次不讓自己選的。


    再說了,第一次依附,他們都不能說話,怎麽選擇?”


    “是這樣的,大哥。”


    於是,十一氣惱而又不甘地介紹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聽完十一的介紹,胡經天“哦”了一聲,問道:


    “哦?還有這事?


    這人是誰?叫什麽名字?”


    十一道:


    “就是那個撞七哥車的小子,名叫林高陽。


    前幾天,這家夥去找七哥,想要探視一個住院的病人,結果他剛走,七哥就發現,姑姑那把玉石小劍不見了。


    於是,七哥懷疑是他偷的,報警把他抓了起來,可警方並沒有在他身上搜到那把劍。


    第二天早上,這家夥剛從治安所出來,就撞了七哥的車,顯然是故意的。


    結果沒想到,跟在他後麵的是個女司機,一緊張,把油門當成了刹車,直接從他身上軋了過去,又撞上了紫陌姐。”


    “是他啊?這事我知道。


    玉石小劍的事,老七跟我說過,還讓我不要告訴姑姑。


    我估計,老七跑去寶島,就是怕姑姑責罰。”


    說完,胡經天再次看向場內,禁不住“咦”了一聲,許久才道:


    “看來,這個陣法,連我們自己也沒參透啊。”


    幾人同聲問道:


    “怎麽說?”


    “你們想啊,每組10個影子,對應的兵卒加上十夫長和馬夫,也是10個人,看上去似乎剛剛好。


    可偏偏馬夫隻能躲在後麵,不參與廝殺,自然很難有血液濺到他的影子上,幾乎無法補充血氣,這顯然有失公允。


    所以,第一次補血,依附馬夫的,因為補充的血氣太少,往往第二輪就淘汰了,根本不可能康複。


    這一點,我們之前都沒注意,隻當是優勝劣汰的自然規律,所以都讓最虛弱的影子,去依附馬夫,等於是一開始就放棄了。


    可沒想到,那匹馬也是一條生命,同樣可以依附影子,接受更多的血氣。


    而且,馬的體型巨大,濺到影子上的血液,要遠比其他影子多得多。


    所以,這應該是這套術法的變數所在,馬夫根本就是個擺設,馬才是要依附的對象之一,是我們沒參透而已。”


    殷春水鄭重點頭:


    “還真是這樣!


    我甚至懷疑,戰馬的真正作用,是讓某個影子,早日脫穎而出,從而帶領小組去闖關。”


    幾人紛紛點頭:


    “不錯!”


    “好像真是這樣。”


    隻有十一,又氣惱又不甘:


    “可是,這樣的好事,怎麽也不能落到他的頭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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