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為我佛做事,當然要誠心實意、眼明手快。本座身邊這位,就是道臨宗王齊王師兄。淨心,佛祖就是教你這麽說話的?佛道兩門,彼此尊重,不出惡言。你剛才是什麽意思?你是挑撥佛道兩門嗎?你是打算毀我佛聲譽嗎?”


    慧秀雙手合十,橫眉冷豎,一派怒目金剛模樣。


    王齊暗暗稱奇,他第一次見慧秀如此模樣。


    心中同時暗暗點頭,三年未見,慧秀成長極大。


    不但到了築基中期,此刻麵容下寶光乍現,既又菩薩慈悲,還有金剛怒目。


    此話一出,淨心身後的兩個和尚頓時一個哆嗦,麵色大變,極為害怕,同時看向身前的淨心。


    淨心眼神一閃,冷哼一聲。


    “慧秀,我口才不如你,但你少拿大帽子壓我。你身份尊貴不假,但我佛門修士更講究實力。有本事我們就動動拳腳,我若輸了,自會心服口服。不然,就算你是佛陀親傳弟子,我也不服你。”


    慧秀麵有慍怒,“好,今日小僧也破戒一次,和你過過拳腳,若是你輸了呢?”


    “隨你處置!”淨心眼神一喜,脫口而出。


    “不用,若是你輸了,就在晚課結束後,當著眾同門對王齊師兄賠禮道歉,你可願意?”


    淨心眼中喜色退去,看看慧秀,又看看王齊,突然說道:


    “我要和他比試,若是我輸了,那就依你所言。”


    “淨心!王齊師兄乃我寺貴客,作為我佛門下,輕言打打殺殺,你就不怕佛陀怪罪!收迴你剛才的話,小僧陪你,不然,小僧現在就給清能首座傳訊,告訴他你所作所為。”


    淨心咬牙,依舊說道:“隨便你。王齊,你可是不敢答應?”


    王齊心中笑著搖頭,若再看不出這就是針對自己布的局,那自己就是傻子了。


    慧秀表演痕跡太重,淨心言語太過生硬。


    二人有怨,或許是想如此才能顯得更加真實。


    可正是因為如此,也沒有事前排練,轉圜太過生硬,怎麽就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不過無所謂,過來之前就已做好準備。


    “我答應你。”


    慧秀頓時一驚,馬上勸道:“王師兄,莫要答應,若是答應,小僧如何麵對師父,如何和諸位師兄交代。”


    淨心則是大喜,快速說道道:“王施主果然是痛快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


    隨後馬上看著慧秀說道:“我可沒有逼迫他,是他自願的。”


    慧秀並不理會,而是看著王齊,略有愧疚說道:“王師兄,你……”


    “嗬嗬,無妨,切磋一下而已,我也想見識一下佛門高明功法,怎麽,你不願給我這個機會?”


    “不不不,小僧不是那個意思。”


    慧秀還要繼續解釋,王齊打斷說道:“你我多年師兄弟,不必解釋的。”


    “王施主,正好附近一處演武場開著,我們現在過去。”淨心急切說道。


    “淨心大師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什麽?”淨心疑惑問道。


    “剛才你說,論拳腳,若是你輸了,心服口服。我和慧秀師弟境界相等,功法也在伯仲之間,如今由我代他和你比試,若是我贏了,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如何表示?”淨心歡喜神色頓時變得陰沉。


    “以後無論在哪裏見到慧秀師弟,都要主動施禮退讓,如何?”


    “可以,但是若是你輸了呢?”


    “任憑處置。”


    “好,王施主如此大氣,但我身為佛門弟子,自不會咄咄逼人。若是我勝了,以後慧秀見到我,要主動上前問候,王施主在白雲寺這段時間,隻要見到我,也要主動問候,如何?”


    “好。就如淨心大師所言。”


    “痛快!請~”淨心做了個請的手勢。


    ……


    幾人很快就到了一處不大的演武場內。


    演武場四周圍著一排高約兩丈的圍牆,場內占地約有百丈方圓。


    中心處是一個高約三尺,三十丈方圓的比試擂台。


    兩側各有厚實巨木搭建的觀武台,若是坐滿的話,上百人還是不成問題。


    在正北處,是一處二層小樓。


    二樓的窗戶很大,若是有比試,打開窗戶,坐在裏麵,是最佳的觀武位置。


    此刻在台上正有數對武僧各占一處,相互切磋。


    王齊走入演武場內,首先便四處觀察一番。


    看到北麵那座二層小樓,特別是二樓寬大窗戶,嘴角頓時泛出一絲笑意。


    樓內漆黑一片,大門窗戶緊閉,看似並無人在內。


    但他的靈眼卻看到,在二樓的四散大窗後站著三名修士。


    他們雖然屏息凝神、收斂體內靈力,但身體的靈力依舊透出窗戶縫隙,散逸在外。


    “諸位師弟,你們都下來。”淨心大聲說道。


    台上台下眾人都同時停下,看著南門進來的幾人。


    “這位是道臨宗貴客王齊施主,王施主是陣脈修士,但陣道境界,同輩內無人可比,道臨宗上下,人盡皆知。今日王施主來我白雲寺聯絡佛道之誼,特地抽出一點時間和我比試切磋一番,你們都下來,站在旁邊好好觀摩,看看道宗高手是如何使用陣法對敵的。”


    淨心揮手說道。


    台上台下眾僧人聽到這番話,眼神齊齊一亮。


    幾個機靈些的和尚麵色一喜,馬上問道:“淨心師兄,現在就開始嗎?”


    “恩,現在就開始,淨玄,你趕緊讓其他師兄弟都下來。”


    “哎,師兄,你稍等,我馬上。”淨玄歡喜說道。


    然後轉頭對著眾人喊道:“諸位師兄弟,請馬上離開演武台,道臨宗陣脈天才修士王齊施主和我寺淨心師兄比試。都離開的遠一些,免得誤傷。”


    這下,演武場內所有僧人都聽到了,特別是道臨宗陣脈天才幾個字。


    王齊嘴角笑容更勝,連陣道天才都出來了,若這都不是提前布局,什麽才是!


    很快,所有僧人都離開演武台,站在台下。


    但離開的並不遠,都想近距離看看王齊陣法怎樣,二人如何比試。


    淨心一個縱身,跳到演武台上,王齊、慧秀也緊跟上去。


    “你上來做什麽?”淨心看著慧秀不悅問道。


    “既然是比試,那就總要一人裁判才是,免得打出火氣傷了和氣。若是覺得本座會偏袒王師兄,淨心侄孫也可以挑選一個裁判,我二人一起就是。”


    淨心一臉無語,慧秀左一句本座,右一句侄孫,讓他極為窩火。


    擺擺手說道:“不用了,就你吧。”


    “好,王齊施主、淨心侄孫,本座在這裏宣布規則,時間以一柱香為限,身體掉下演武台者,為輸。不得攻擊對方頭顱、下陰、命穴三處位置,不得下死手,可以主動認輸,隻要喊出認輸,另外一方就不得再次攻擊。你二人可有異議?”


    “沒有。”王齊說道。


    “我也沒有。”淨心也緊跟著說道。


    “好,那就請兩位各占一處,本座宣布開始。”


    王齊、淨心隨即各自後退數步,對立站在邊緣內十幾丈處。


    慧秀站在二人中央,也快速後退,站在演武台邊緣,看了一眼台下。


    台下淨玄早已站在一個香爐前,爐內有線香一支,他的拇指食指緊緊捏著香頭。


    “開始!”慧秀一聲大喝。


    淨玄放開線香香頭,火紅一點,青煙嫋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台上二人身上。


    淨心揮手,一手緊握不知從哪裏抽出的一柄暗金色降魔杵。


    另一隻手握一疊土黃帛布,隨手一揮,帛布大張,迎風展開。


    這是一件土黃色袈裟,更是一件防禦寶物。


    袈裟一晃,就像內有靈性,從淨心肋下穿過,斜披在身上,發出一股濃鬱的土黃色靈光。


    淨心動作行雲流水,還兼有美感。


    揮手之間,就給自己布好攻防。


    再反觀王齊,仿佛呆滯一般,就這麽呆呆看著淨心,一動不動。


    “王齊,若你再不做好防護,那就不要怪我先動手了。”


    看到王齊如此托大,淨心也不禁有些怒意。


    王齊雙手一翻,掌心各自憑空出現一個陣盤。


    兩個陣盤都通體漆黑,模樣古怪。


    淨心手腕一轉,降魔杵橫在胸前,發出微微靈光。


    “這是我此次切磋所用的兩個陣盤,淨心大師,既然你準備好,那我就開始了。”


    王齊笑著說道。


    隨即,雙手兩道靈力飛入陣盤內,陣盤上的陣紋頓時亮起。


    陣盤表麵突然飄出兩團漆黑靈力。


    其中一團漆黑如墨,另外一團,漆黑中隱隱泛出一絲金色。


    看到王齊動手,淨心手腕一抖,手中降魔杵如同車輪般飛速轉動,畫出一道道殘影。


    完全遮擋住身體前方,保證王齊的靈光半點都不能飛入。


    台下的僧人恨不得鼓掌一番。


    淨心身前有降魔杵防禦,身上有袈裟阻擋,就算王齊靈光再怎麽厲害,也不能突破這兩層防禦,看他怎麽使用陣法攻擊。


    眾僧把目光重新落到王齊身上。


    隻見陣盤上兩團漆黑靈光快速向淨心飛去。


    眾僧心中都暗暗搖頭,果然如自己所想,這兩個陣盤的攻擊無非是什麽刀啊劍啊,或者高級一點的,靈力化箭,再或者化作大山、冰雪之類。


    可是這些攻擊未必能突破降魔杵的護罩,更不可能突破那件袈裟防禦。


    這兩件都是下品靈器,袈裟的品階更高一些。


    這是淨心完成了一件艱難任務後,得到的賞賜。


    平日裏,淨心極為愛惜,其他師弟想要看一眼都不舍得拿出。


    現在比試,卻是把兩件一起拿出。


    頓時都感覺王齊也不過如此,什麽陣道天才,怕都是吹出來的。


    兩團黑色靈光飛到演武台中央,其中一團突然爆開。


    沒有一點聲音,但台下所有僧人,都感到眼前一黑。


    所有人都齊齊一驚,本能轉頭看向四周,想要確定究竟是台上出了變故,還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頭看去,演武場四周圍牆上,一盞盞靈燈靜靜綻放光芒。


    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那就是演武台上發生變故。


    是王齊的陣法!


    馬上迴頭看向台上。


    漆黑一片,此生沒見過的黑。


    就像冬夜淩晨,天空烏雲濃厚,星月皆隱。


    自身孤獨站在曠野,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卻能真切感受到四周肅殺。


    眾僧呆呆看著濃厚如墨漆黑一片的台上。


    突然,一道光亮劃過。


    漆黑中白光一閃,瞬間消失。


    同時伴隨一聲慘叫。


    啊~


    一個胖大身影倒飛而出,穿過演武台邊緣,嘭的一聲悶響,重重撞到地麵。


    眾僧轉頭看去。


    正是淨心!


    怎麽迴事?


    發生了什麽?


    這才多久?


    王齊怎麽辦到的?


    所有僧人馬上轉頭,看向一旁香爐中的線香。


    線香就像剛剛點燃,隻有頂端一點浮灰。


    再轉頭,看向台上。


    漆黑快速變淡,露出裏麵的兩道人影。


    慧秀呆呆看著王齊。


    王齊嘴角含笑,看著台下的淨心。


    他手中兩個陣盤靈光閃爍,周圍的黑色飛速消散。


    仿佛隻有數息,濃稠的黑色便消失不見。


    王齊手掌一翻,陣盤消失,然後雙手順勢上抬,抱拳說道:“淨心大師,承讓。”


    這就結束了?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台下所有僧人都一臉抓狂表情。


    淨心晃晃腦袋,緩緩爬起。


    他的身上依舊披著那件土黃色袈裟,手中也抓著那根降魔杵。


    站起來後,淨心再晃晃腦袋,又揉揉眼睛,快速眨巴幾下,這才看向王齊。


    “我不服,剛才不算,我們重新再來……”


    “淨心侄孫,你還是我佛門修士嗎?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都忘了嗎?”


    慧秀一聲大喝。


    這聲大喝宛若霹靂一般,周圍所有僧人都猛地一顫,馬上雙手合十,默頌佛號。


    淨心也仿佛被這聲大喝喊醒,雖麵有不甘,但隻能咬牙默默收起降魔杵和袈裟。


    然後恭敬施禮說道:“侄孫見過慧秀師叔祖,小僧淨心見過王施主。”


    “好說,好說。既然我贏了比試,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且慢。”淨心阻攔道。


    慧秀麵色更冷,盯著淨心一言不發。


    “敢問王施主,剛才那兩個陣盤是什麽名字?我不能輸的不明不白。”


    “這兩個陣盤,一個叫闕月陣盤,一個叫闕光陣盤。那現在……”


    王齊痛快迴答道。


    “當然可以,請。”淨心一臉不服之色,但隻能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待王齊和慧秀離開演武場後,淨心麵色陰沉,依舊盯著王齊消失的地方。


    這個時候,周圍的眾僧才反應過來,麵色各異,看看淨心,兩兩聚集一起,低聲交頭接耳。


    幾聲輕響,北麵二樓窗戶打開,三道身影飛掠而出,快速落到淨心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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