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那處牆壁內,除了元嬰修士的靈線,王齊還發現另外兩種靈線。


    一種是金丹中期修士,一種是築基後期修士的靈線。


    這種築基後期修士的靈線,王齊前天晚上剛見過。


    正是扈掌櫃的靈線。


    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的八號金丹修士突然站起,然後走出過道,向後麵走去。


    周圍其他修士隻是看了一眼,就收迴目光,轉而繼續看著台上。


    不過王齊的眼睛餘光一直在這個金丹修士的身上。


    因為他和對方都坐在過道旁邊,這個金丹修士一定會經過他的身邊。


    隻是幾步之後,這個金丹修士就走到王齊身邊。


    王齊斜眼,仔細而小心的盯著這個修士。


    唿,金丹修士走過王齊身邊,帶起一道微風。


    但是,在這道微風中,一道細若遊絲,隻有寸許的一根細微土黃色靈線,突然從這名金丹修士的袖中飛出。


    就像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一般,晃晃悠悠、飄來蕩去。


    最終緩緩落到王齊左側衣袖上,緊貼衣袖上一道布紋,徹底融入進去。


    就像在織造布料時候,提前把這道靈線埋入眾多棉線中。


    使用靈眼看去,也隻能透過衣物線條交織處,看到這道靈線的首尾。


    好高明的手段,王齊心中暗暗驚訝。


    這種使用靈力在他人身上設置追蹤手段,王齊隻知道一種。


    就是爺爺傳授的蔑絲靈珠。


    王齊到達築基,滿打滿算也就兩年多一點。


    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被陣法、聖樹、道炁三件事情占據。


    其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有更多精力兼顧。


    追蹤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追蹤陣法也有不少高明的,不過他並沒有找到相應的陣方。


    加上修行時間並不長,所以對於追蹤術法和陣法,隻能無奈感歎。


    看看一旁的陳末,對方並沒有一點波動。


    再感受體內的道炁,此刻也歸於平靜。


    這就說明,陳末並沒有發現這個金丹修士發出追蹤手段。


    高處的暗暗打量自己的那個元嬰修士也不再觀察自己,或許他們也沒有發現金丹修士的這個小動作。


    場內的拍賣依舊在如火如荼舉行。


    王齊借著觀察身後叫價的修士的機會,迴頭看了一眼。


    隻是片刻之間,那個金丹修士已經離開。


    頓時,王齊對這個拍賣會感覺索然無味,還有一種想要急切離開的衝動。


    他當然知道,並非是拍賣會沒有吸引力,而是離開的那個金丹修士更重要。


    他為何突然離開,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他對丹藥很感興趣,後麵應該有更好的丹藥拍賣,他為何離開?


    王齊心中快速思索著,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離開。


    那樣會很突兀,也沒有理由和陳末解釋。


    還有,現在也不合適出去。


    若是真的出去,反而會讓那個金丹修士懷疑。


    我剛布置下追蹤靈線,你就緊跟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麽異常手段,能感受到什麽?


    再次看了一眼衣袖上那道隱藏布線中的靈線,王齊轉頭看向台上。


    但是他的目光卻緩緩發散,再沒有積聚到台上。


    ……


    調查小隊所在的那處客院三進院內。


    主屋內的燈光忽然熄滅。


    過了很久,一道青煙從門縫中飛出,在院中幻化出類似人影般的模樣。


    這個人影和趙貞平有幾分神似。


    一道威風吹過,人影再次化作青煙,穿過三院廊門,飄到二進院內。


    原本的二進院子中,是隊副尹炯居住。


    但是昨日早上,他和另外兩名弟子已經被趙貞平派出。


    此刻的二進院內,一片漆黑。


    這股青煙穿過二院廊門,到了外院。


    外院內,也是一片漆黑。


    青煙飄蕩,來到王齊的屋外,停滯數息。


    然後飛蕩到鄭邵的屋外,也依舊停止不動。


    仿佛感受到什麽,這道青煙嗖的一下子從門縫鑽入。


    但是很快就再次飛出。


    同時,從青煙中發出一絲低微的冷哼聲。


    青煙在院中盤旋數下,然後從宅院門縫飛舞而出。


    此刻已經子時過半。


    街上修士極少。


    但是在不遠處的一處屋子二樓,一扇隻留一條縫隙的窗戶後,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著這處宅院。


    還有遠處一處牆角下,一個乞丐躺在那裏,頭上蒙著一條破毯子,但是他的眼睛卻眯著一條縫隙,看著宅院門口。


    這道青煙飛出,隱藏在夜色中,沒有發出半點聲息,隨著一道微風,飄入遠處一條幽暗深巷。


    不久後,從深巷中走出一名中年修士,他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衣物也十分平凡。


    仿佛一名再普通不過的低階修士。


    看看四周,他快速向城外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現在鎮魔城西門之外,小心打量四周幾眼,發現並無什麽異常。


    然後快速向著遠處走去。


    隻是片刻,他就來到一處平地,突然停下,然後蹲了下去,像是在尋找什麽。


    “這位道友是在尋找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他猛地站起,雙手縮在袖中,極為戒備。


    “嗬嗬,道友不妨過來陪老朽喝杯茶,如何?”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個修士舉目四望,這才發現,在極遠處的一處茶攤內,幽暗燈光下,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修士二人坐在一張小方桌上靜靜喝茶。


    這二人他剛才已經發現,遠遠看去。


    老者趴在桌上,似乎小睡,年輕人則是以手撐頭,不斷打盹。


    這二人他都用神識感知,隻是煉氣修士而已。


    但是現在,那名老者背靠著他,身上卻猶如高山深淵一般,一道極為威赫的神識落在他的身上。


    一旁的那個年輕修士也如稚豹一般,看似雖小,但是渾身充滿力量,一言不合就要衝出。


    修士心中低聲哀歎,他不敢躲避,隻能把雙手伸出,遙遙施禮,然後快速走到老者身邊。


    這名修士自然就是趙貞平。


    老者是五陽劍宗的萬長老,他身邊的年輕修士是林簡羽。


    不過此刻的三人,都已易容,並非本來麵目。


    萬長老對林簡羽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站在一旁警戒。


    隨後,林簡羽就快速站在百丈外一處四下觀察著。


    此刻周圍並沒有其他修士,茶鋪老板進入布簾後麵,已經很久沒有出來。


    林簡羽相信,此刻的茶鋪老板應該已經進入夢鄉,陷入沉睡。


    站在遠處,他隻能看到萬長老的後背,但是可以看到坐在萬長老身邊那個修士的側臉。


    從最開始的謹慎和擔憂,變成震驚和害怕,到最後的歎息和屈服。


    “過來吧。”林簡羽耳邊傳來萬長老的傳音。


    他快速走了過去,微微施禮。


    “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這位趙隊正,你是他故友的一個後人,這幾日他會指點你一些功法,過幾日你就會離開,這就是你的身份。”


    林簡羽馬上就明白了萬長老的意圖,萬長老這是讓他在這個趙隊正身邊,做好監視。


    魔鬆子的消息,或許就能從此人身上得到。


    “是,長老,弟子一定緊跟趙師伯,好好侍奉。”


    “恩,很好。”萬長老笑眯眯滿意點頭,然後又拿出兩樣東西。


    一個是三張符篆,一個是一個陣盤。


    “這三張符篆,你隻要有重要消息,就馬上使用,老夫可以收到。這個陣盤,若是你趙師伯身體有了什麽不舒服,就即刻使用,這個,可以救他一命的。”


    說話之間,萬長老轉頭看了趙貞平一眼,意味深長。


    趙貞平聽到這句話,看到眼前萬長老手中的陣盤,眼神微微一縮,似乎十分害怕。


    林簡羽明白,剛才萬長老一定在趙隊正體內下了什麽禁製。


    這個陣盤就是控製手段,甚至可以控製趙隊正的生死。


    “多謝長老,弟子一定不辱使命,好生跟隨趙師伯。”林簡羽雙手接過萬長老手中的寶物。


    “好,去吧。”萬長老點頭。


    然後轉頭對著趙貞平說道:


    “趙隊正,你我雖然不同屬一個宗門,但是你我同屬陣脈修士。今日在這裏相遇,也是一場緣分。若是能抓住魔鬆子,那老夫可以許諾,若是你想改換門庭,那老夫願意給你機會,若你不願,事成之後,老夫也會贈你不凡寶物。


    至於你為何布置這個追蹤陣,和何人一起布置,老夫也不刨根問底。老夫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老夫,不要想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東西,免得追悔莫及。”


    “是,晚輩謹記前輩金玉良言,一定會好好配合前輩行動。”


    “好,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話,去吧。”


    “是。”趙貞平和林簡羽躬身施禮,然後轉身離去。


    很快,林簡羽二人走迴鎮魔城西城門內。


    萬長老看著二人消失的身影,幾步走到那個追蹤陣法陣基旁邊。


    眼神數變,最終,還是沒有出手,也向著西城門走去。


    身影搖晃之間,緩緩消失。


    ……


    鄭邵麵色沱紅,眼神迷離,衣衫略有淩亂,但是他好像極為高興。


    腳步輕浮,一步三晃向著客宅走去。


    “舒服啊,好久都沒有這麽舒服過了。”鄭邵嘴裏喃喃說道。


    “哼,趙貞平,王齊,你們就好好得意吧,等老子找到機會,一定要讓你們兩個王八蛋好看,呃~”


    說著,打了一個酒嗝。


    “嗬嗬,那個小娘子滋味還真不錯,憋了一年多,明日還要再去一次。”


    鄭邵嘴角不由泛出淫邪笑容。


    不多時,晃到宅院門外。


    抬起虛浮的右腳,重重踹到大門上。


    嘭的一聲響動,院門大開。


    虛晃著走入院中。


    此刻的院子四周一片漆黑,也沒有半點聲響。


    “咦,王齊這個小子不在?”鄭邵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東側王齊的屋子。


    “喝,忒!”對著王齊的屋門方向,吐了口酒痰。


    鄭邵仿佛瀉了幾分邪火,傻笑幾聲,這才搖搖晃晃走向自己西麵屋子。


    進入屋中,重重關上屋門,看清楚床榻位置,踉蹌著把自己扔到上麵,隨即就閉上眼睛。


    隻是幾息,沉重的鼾聲就從床上傳出。


    又過了片刻後,一縷黑煙從地麵石磚縫隙中飄出,仿佛一個怨魂,飄到鄭邵的頭頂上方,靜靜的看著他。


    這縷黑煙凝實、純粹,一晃一晃。


    床上的鄭邵仿佛死了一般,沒有一點感覺。


    但是他那粗重的唿吸證明,他並沒有死掉。


    黑煙就這樣,靜靜觀察。


    良久之後,黑煙緩緩下落,落到鄭邵麵上。


    隨著他的唿吸韻律,這道黑煙,一點點的被他吸入鼻腔。


    在最後一絲黑煙消失後,又過了幾息。


    鄭邵仿佛是做了什麽噩夢一般,麵容突然變得猙獰。


    他的雙手突然升起,對著空中亂抓一通,身體不自覺的扭動著。


    一直過了十幾息後,他的雙手才緩緩垂下,麵容也變得平和。


    但是就這短短時間,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汗珠。


    嘴裏含糊不清嘟囔了幾句,然後轉個身,粗重唿吸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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