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很快就到了路陽洞府外麵,躬身說道:“弟子張信,求見師尊。”


    過了好一會,麵前的洞府門才緩緩打開。


    路陽依舊是坐在洞府內打坐修行。


    張信上前躬身施禮,然後跪在路陽麵前,重重叩首。


    路陽麵有疑惑,問道“你這是為何?”


    張信叩首並未抬起頭來,伏地說道:“請師尊救命。”


    本來微笑的路陽,笑容緩緩收起,淡淡說道:“起來說。”


    張信直起身子,但是依舊跪著,開口說道:“今日弟子本來打算設計抓住王齊……”


    於是張信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講述了如何設計,如何調動王齊,如何讓蘇豔兒配合,但是最後這個事情卻因為楊齊的變化,而突然變的失控。


    這個並非是後麵和施磾編的那個故事,而是真正發生的事情,當然其中隱藏掉了施磾。


    聽罷張信的敘述,路陽本來還算平和的雙眼頓時也變得狐疑不定起來。


    若是平日,就像楊齊和蘇豔兒這樣的弟子,死了就死了,隻要上下打點一番,在拖延幾個月,這個事情也就算過去了,再不會有人提起來。


    但是現在,這個事情中不但牽扯到五老幫,而且五老幫的五長老和火陣真人兩個高階修士出現,其中可能還有重要的東西被另外一個莫名修士竊走。


    那麽這就意味著這件本來是設計抓捕王齊的事情,一下子就升級到門派與幫會之間的高度,一個不慎,就算他路陽是元嬰修士,搞不好也會被卷入。


    雖然不至於身死道消,但是這個事情的緣由暴露出去,那他別說上位副門主了,怕是現在的這個位置都難以保住了。


    至於麵前的這個弟子……


    路陽站起來,在洞府內微微踱步,隨後轉身問道:“你覺得那個藏在山洞內的寶物可能是什麽?”


    “徒兒不知,但是能被五長老和火陣真人突破門派大陣,直接追到這個地方尋找,絕對非同一般。”


    “是楊齊藏在這個山洞裏麵的?他為何會如此?”


    張信緩緩搖頭。


    “那這個東西是否可能是王齊得到了?”


    “徒兒不知,但是王齊功力低微,雖然有其祖父王如璀,但是弟子請石供奉幫忙拖延王如璀,剛剛石供奉給徒兒傳訊,若是按照山洞內的東西被人拿走的時間來算,那個時候的王如璀還在其洞府內和石供奉交談,並沒有外出。”


    “那可能是誰?”路陽喃喃的說道。


    然後才問道:“那你打算如何?”


    “徒兒知道,殺戮同門是大罪,最少也要被廢掉功法逐出門派。若是徒兒的事發,那可能直接會被賢道門賜死,甚至公開處死。徒兒請師尊給徒兒一個機會,徒兒還是有些用處的。”


    “你讓我如何幫你?”


    “師尊,徒兒想了一個辦法,是這樣的……”張信馬上就說了給施磾講述的那個故事。


    說完之後,張信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道:“師尊,徒兒會主動請辭副司位置,積極配合賢道門查清楚此次寶物何去,隻求師尊能救徒兒一命,徒兒自會找到這個賊子,取迴寶物,孝敬師尊,若是一年之內找不到,徒兒願,願將神魂獻給師尊,一世為奴為婢,為師尊門下走狗。”


    “嗬嗬,”路陽走到張信身邊,笑著說道:“你我師徒一場,這麽說嚴重了,起來吧。”


    張信祈求的看著路陽,不敢起來。


    路陽抓住張信的手臂,把他提了起來,“好了,你是我徒弟,若是徒弟都不保護,我還能算師尊嗎。”


    “師尊大恩大德,徒兒永世不忘。”


    這個時候,一道傳訊符飛了進來,路陽拿到手中,快速看過。然後說道:“好了,你下去吧,早點找到這個賊子,一有什麽消息,馬上告我。”


    “是,師尊。”張信躬身施禮說道,然後緩緩退出。


    但是到了洞府門口的時候,路陽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張信麵色一變,看著背著他的師尊背影,緩緩說道:“徒兒絕不敢欺騙師尊。”然後離去。


    路陽這才轉身過來,麵帶譏笑,隨即也飛了出去。


    陣法副院申斌依舊坐在那個屋子唯一桌子的後麵,對麵坐著宋秀。


    “我打算過去跟蹤王如璀,但是他的身影瞬間消失,連氣息都感知不到,所以就無法繼續守候了。”申斌略有無奈的說道。


    “這個王如璀竟然這麽厲害?”宋秀略有驚訝的說道。


    “比宋院首也差不到哪裏去的。”申斌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緩緩說道。


    二人一時沉默不語,現在隻能等候施磾了。


    門被輕輕推開,施磾快速走進來。


    宋秀起身,希冀的目光落到施磾身上,但是卻發現施磾神色複雜,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怎樣?”宋秀略有著急問道。


    “喜憂參半。”施磾苦笑說道。


    “怎麽講?”宋秀拉過來自己的椅子讓施磾坐下,然後從一旁再次拉過來一個椅子他自己坐下。


    桌子後麵的申斌也坐起來看著施磾。


    “我到了北市坊後……”施磾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快速的說了一遍,然後又把張信編的故事也說了,最後說道:“張信最後請求我們幫忙,由我們去處理外門的周渺和沈一全。”


    良久,無人再發一言,屋內落針可聞。


    宋秀沒想到一個設計抓王齊的局,竟然最後發生這麽多事情,而且把他自己都套了進去,楊齊選擇這個山洞,是打算如何布局的?這個山洞的小洞內放了什麽寶物?為何放在哪裏?寶物又是被誰拿走的?張信的請求,答應不答應?


    “申副院,這個事情,你怎麽看?”宋秀問道。


    申斌微微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太亂了。”


    宋秀轉頭問施磾說道:“會不會是王如璀偷偷拿走的?”


    “絕對不可能,”申斌說道,“且不說時間對不上,若是王如璀到了那裏,施磾和張信一個活不了,而且是瞬死。”


    施磾也微微點頭說道:“確實,雖然我現在是金丹初期,但是我最大的依仗就是陣盤,在王供奉的手下,怕不是一招之敵,而張信都不如我。若真的是他,我現在就迴不來了。”


    “你說你感受到和看到山洞內傳來的巨大靈壓和刺目光芒,那你沒能感受出來山洞內那個寶物到底是什麽嗎?”


    施磾搖頭說道:“等我們進入山洞,空中雖然殘留少許莫名靈力,但是隨後楊齊使用五色寶塔搜尋來人,就徹底什麽都感知不到了。”


    宋秀陰沉著臉說道:“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偷走寶物的小賊,很有可能就是王齊。”


    “為何如此猜測?”施磾問道。


    “今日張信暗算王齊,我在市坊再次招攬他,可能弄巧成拙,讓他有了戒心。而楊齊的節外生枝,更是讓王齊得到最大的機會。


    王如璀可是陣脈高手,雖然王齊境界低微,但很有可能給他這個寶貝孫子一些有特殊威能的陣盤,這些陣盤王齊這個煉氣修士也是能使用的。


    若是盜走寶物的賊人比你二人境界高,大可以掩蓋自己行蹤,偷偷出現,打倒、甚至殺掉你二人,但是現在這個賊人始終沒有露出蹤跡,再結合王如璀的突然離開,很有可能是救援王齊去了。”


    施磾緩緩點頭說道:“宋師弟說的對,那我們要不要試探一下。”


    宋秀搖頭說道:“若真的是王齊,怕是已經沒有試探的機會了,因為王如璀絕對不會再給我們機會,而且一旦我們對王齊做了什麽,很有可能徹底惹怒王如璀,到時候我們不但被動,甚至還會付出極大代價。現在宋院首還在閉關,我們更應該暗中謀劃,而不是明麵出手。”


    “那我們就這麽等著?”


    “當然不是,若此事是王齊所為,那他一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在順勢布局,抓住他的把柄,到了那個時候,如何拿捏他,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施磾有些不明白,“怎麽講?”


    宋秀冷笑著說:“此次這個小山洞裏麵死了三人,丟失了五老幫的重要寶物,賢道門高層一定會重點排查門內弟子,若不是王齊也就罷了。若是他,那他就要好好講述一下今日晚上究竟在哪裏,和誰在一起了。”


    “可是若真的是王齊的話,宋師弟不就和張師兄,甚至是我就都暴露了嗎?”施磾有些不安的問道。


    “怎麽會,若我是王齊,我今天晚上以陣盤隱匿自身,跟蹤你們身後,拿到了寶物並聽到了你們的講話,我會和門派高層稟報嗎?若是稟告那就暴露了我自己,不但要把得到的寶物吐出來,還要因為見死不救、不及時稟報同門弟子相殘事情受到門派懲罰。


    所以,除非不是他,若是他,那他就要想盡辦法遮掩今天晚上的事情,或許這種遮掩會逃脫門派的追查,但是我們緊緊盯著他,隻要稍有不對,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五老幫,或者以此威脅,由不得他不就範。”


    施磾大喜,“妙啊,若不是王齊,那我們還有機會。若是王齊,我們的機會更大。”


    但是一旁的申斌卻微微皺眉。


    施磾於是問道:“申副院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並沒有,隻是老夫覺得把張信拉攏過來是否值得,畢竟一個小小的楊齊就搞出這麽多的事情。這個張信可比楊齊危險的多。”


    聽到申斌這麽說,施磾充滿笑容的臉頓時再次變得難看起來。


    “應該還是值得的,此次因為我的不慎,讓楊齊這個家夥鑽了空子,把我們都牽扯進來。若是我們不管張信,很有可能張信會反咬一口,把我們都拉入泥潭,就算最後無事,到宋院首出關,一定會責罰我們,還不如幫他度過眼前難關,後麵慢慢觀察,若是不行,就找個機會把他幹掉。”宋秀陰冷的說道。


    “那我現在就去吧,早點把外門的周渺和沈一全幹掉,免得遲則生變。”施磾也是一臉狠辣的說道。


    “不用了,這個事情就由老夫去吧。現在上山下山怕是都有人暗中觀察,若是再發生什麽意外,就更麻煩了。”


    “申副院說的是,那就麻煩申副院了。”宋秀感激說道。


    “多謝申副院。”施磾也是拱手感謝。


    “恩。”申斌淡淡恩了一聲,站起走出門外。


    看著申斌離去,施磾從儲物袋中掏出那個鬼麵陣盤交給宋秀。


    “辛苦了。”宋秀說道。


    “為宋院首做事,不辛苦的。”


    “等叔祖出關,我一定會和他說明你的功勞,以後陣法院,有你一席之地。”


    “不敢,能和宋師弟共事,是我的榮幸。”施磾謙恭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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