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監觀院穀長明焦急的時候,遠處一道金色長虹急速飛來,瞬息而至,從空中急速落到穀長明麵前。


    “拜見薑副門主。”穀長明和身後的眾多弟子齊齊躬身施禮。


    站在穀長明身前的是一個瘦小的老頭,比穀長明要矮一頭,麵容蒼老,白發白須,身穿緋色法袍,但是法袍表麵隱隱出現金色寶光。


    瘦小老頭對著麵前的眾多門下微微點頭說道:“都起來吧。”


    “謝副門主,”眾修士齊聲說道。


    “好了,你們都退遠一些。”


    穀長明略有猶豫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被瘦小老頭打斷,“這裏又不是拚人多的地方,站遠一些吧,近了沒好處。”


    “是,”穀長明才轉身,帶著身後十多個修士站到遠處。


    瘦小老頭轉身,看著麵前的五長老說道:“白龍老弟,我們差不多有快五十年沒見了吧?”


    “今天我過來不是和你敘舊的,薑副門主。”五長老也隨意的說道。


    “唔,我知道,我先進去看看?”


    五長老和火陣真人側身讓開。


    進入山洞內,薑副門主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首,不言不語,然後仔細看著周圍的牆壁、地麵以及洞頂。


    然後看著地麵枯瘦屍體緩緩開口說道:“這個人隻是一個低階修士,你們二人怎麽會為了一個低階修士衝入我賢道門,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五長老也緩緩開口說道:“這個鼠輩偷了火陣的兩件寶物,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隻能通過寶物的追蹤陣找尋到這裏。”


    “什麽寶物?”


    “五階火雲煉城陣盤。”


    “恩,是一件不錯的陣盤了,還有呢?”


    “先找到這一件再說,若是找到這一件,並把拿走寶物的修士交給我,我自然會以私人身份給貴門賠禮,並彌補今日闖入造成的損失。”


    “看來是件很厲害的東西。”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需要找到陣盤,把陣盤和拿走這個陣盤的修士交給我們。”


    “你如何斷定這個寶物就在這裏,或許是這個修士在外麵時候,就已經把你說的兩個寶物脫手了呢?”


    “火陣,”五長老喊道。


    “是,”火陣真人上前一步,從袖中拿出一個陣盤說道:“我丟失的陣盤上麵有追蹤陣法,剛才感應到陣盤突然出現,就在此處。這個麻六雖然境界低微,但是絕對聰明,就算他舍棄了陣盤也不可能舍棄那個東西的……”


    五長老抬手,製止火陣真人繼續說下去。


    “這兩件寶物對我們非常重要,薑副門主打算如何處置?”五長老問道。


    “這樣吧,你給我十日,我給你一個交代。”


    “十日太久,最多三日。”


    “時間太短,我賢道門上下數千人,怎麽可能三日就找到這個弟子。何況,這個拿走寶物的弟子是不是我賢道門修士,也需要花費時間排查。”


    “那就五日,不能再多了,若是到時候沒有結果,貴我兩派若是起了什麽糾紛,別怪我五老幫沒有事前知會貴門。”


    “嗬嗬,”薑副門主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迴答是與否。


    五長老仿佛知道薑副門主就會如此一樣,並沒有繼續問,而是轉頭對火陣真人說道:“我們走。”


    “且慢。”薑副門主突然開口說。


    五長老看著薑副門主說道:“你有什麽事情?”


    “我賢道門雖然並不是什麽大門大派,但是也不是那種隨意被人破開大陣,無禮闖入,然後提了一堆要求就直接離去的軟蛋門派。你的要求我答應,那就我該提要求了。”薑副門主冷冷的看著五長老說道。


    遠處站著的穀長明聽到副門主的話,頓時身上法袍發出靈光,手中一條長棍表麵發出鮮豔的紅光,身後的弟子各種法器頓時也注入靈力,光芒四射,隨時準備出手。


    “不知道薑副門主的要求是什麽?”五長老淡淡說道。


    “請問,此次擅闖我賢道門,五長老是以白龍的身份呢,還是以五老幫無長老身份呢?”


    “白龍如何,五長老又如何?”


    “若是白龍,那老朽要討教一下道友這些年的功法了。若是五長老,那本座就要去五老幫問問大長老,雙方的關係還在嗎?”


    五長老嗬嗬一笑說道:“我是以白龍身份闖入貴門,雖然不妥,但是寶物實在重要,我不得不如此。若是薑副門主打算和我討教一番,我自然奉陪了。


    不過,我還是要勸你,還是找到寶物要緊。若是能早日歸還我們的寶物,我不但登門致歉,還會補償足夠靈石靈材。


    可是若是你我真的動手了,傷了我不要緊,若是你傷了身體,不知道你還能堅持多久?還有,在這麽多弟子麵前落了麵子,怕是更難堪吧。不妨請示一下貴門馮門主,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薑副門主並不言語,而是虛抬右手,手中從無到有,憑空一柄金色小劍,而且小劍快速變大,金劍身上靈壓陣陣。


    五長老看到後,臉上微笑消失,身體周圍飄動的小白龍也開始快速變大,圍繞身體越轉越塊。


    火陣真人火紅的麵容突然一白,馬上施展功法,身上的紅袍獵獵作響,仿佛有劇烈大風吹拂一般。


    五長老張口說道:“退後。”


    火陣真人趕忙退到洞府角落,並且緊緊貼在牆上,像是隻要動手,他就撞破牆壁逃出去。


    此刻金劍變得巨大,金光閃閃,薑副門主緊緊抓住劍柄,就仿佛一個孩童握住一柄成人的大劍一般,顯得很是滑稽。


    但是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敢笑,薑副門主緩緩舉起金劍,開口說道:“那老朽今日就領教一番……”


    但是話還未說完,薑副門主袖中飄出一個土色東西。


    薑副門主隨即收起金劍抓住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光芒斂去,是一個令牌。


    看到令牌中央依舊土黃色光芒閃爍,薑副門主盯著麵前的五長老,把令牌緩緩貼在額頭。


    然後緩緩放下,“門主有令,放你們離開。”


    “多謝馮門主,多謝薑副門主,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五長老收起身邊盤旋飛舞的白龍,對著身後的火陣真人說道:“我們走。”


    “是。”火陣真人馬上上前跟著五長老離去。


    看著五長老二人遠去的身影,薑副門主沉默不語。


    遠處的穀長明馬上過來,站在薑副門主身邊,看著地上三具屍首,麵色極度難看。


    “把丹藥院副院葉禮和監觀院副院梁景叫過來。”薑副門主說道。


    “是。”穀長明說道。


    王齊躲在賢道門外一處的茂密樹林中打坐了半個時辰,這才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但是眼睛依舊十分難受。


    拿出一麵鏡子,仔細觀察雙眼,血絲濃密。


    王齊暗暗感歎,今天太不容易了,簡直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還好爺爺來的及時,不然說不準就被張信和施磾幹掉了。


    還好,這些已經過去了,至於下一步會如何,以後再說。


    但是那個今日眉心的樹枝究竟是什麽,道炁為何會主動進入這個樹枝中。


    剛才打坐時候,王齊也並沒有感受到體內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迴去後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身體。


    王齊走出樹林,來到山門前,這個時候的賢道門山門前集聚了十幾個弟子,但是都沒有進入,在山門外麵站著。


    而在山門前的拱門外麵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青色護罩,站在山門內的值守弟子個個手持出鞘法劍,一臉凝重的觀察著麵前弟子和四周的情況。


    就是這個薄薄的護罩隔絕了山門內外。


    王齊看著這種情況,也不多言,和眾人一樣站在山門外麵不遠處靜靜等候。


    周圍的幾個門內修士竊竊私語。


    “怎麽迴事?為何還升起護門大陣,不允許進入山門了?”


    “誰知道呢,我半個時辰前到了這裏,護門大陣就升起來了,前麵值守的師兄們都嚴陣以待,像是有什麽敵人要進攻我們一樣。”


    “難道真的有情況?”


    “哎,師兄看來你很熟悉這種情況啊,說說啊。”


    “我記得以前好像有過一次,說是門內出了一個內奸,要離開山門,所以護門大陣開啟,以防內奸跑掉。但是今日好像不一樣,因為那次是值守修士都看著山門裏麵,而這次是看著山門外麵,難道是有修士打算進攻我賢道門不成。”


    幾個修士之間各種猜測都有,王齊靜靜的聽著。


    “師兄,”一聲輕唿從身後傳來,王齊猛的被嚇的打了一個哆嗦。


    “哈哈哈,師兄怎麽害怕成這樣。”


    王齊轉身,身後是謝柔柔嘻嘻哈哈的樣子,謝柔柔身邊是另外一個相貌清秀的女修。


    “哦,原來是謝師妹,我剛才迴來,發現這裏師兄不許修士進入,所以聽周圍的師兄弟們交談,太過入神,才被你嚇到。”王齊笑笑說道。


    “沒事的師兄,應該過一會就會允許修士進出的。對了給師兄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姐顧鳶,師姐可是築基修士,煉丹很厲害的。”謝柔柔指著旁邊的這個女修說道。


    顧鳶輕輕拍了謝柔柔手臂一下,然後說道:“這個應該就是你常常說的王齊師兄了吧,果然不錯,雖然樣貌不是那麽玉樹臨風,但是模樣也算俊逸穩重,師妹好眼光。”


    王齊沒想到這個清秀的師姐這麽健談,但是這麽誇讚頓時就讓周圍其他修士,特別是男修都看過來,畢竟謝柔柔可愛,顧鳶清秀,這樣的女修在哪裏都是非常受歡迎的。


    現在顧鳶這麽誇獎王齊,言語中透露出來是謝柔柔喜歡,那更是讓周圍男修目光“不善”。


    王齊馬上就施禮說道:“晚輩王齊,見過顧師姐。”


    因為王齊爺爺和謝柔柔的師傅葉禮關係近,雙方弟子互稱師兄妹,但是王齊這是第一次見到顧鳶,雖然可以稱唿對方師姐,但是畢竟對方是築基修士,所以還是尊重一些的好,稱唿自己為晚輩。


    “嗬嗬,莫要如此,謝柔柔是我師妹,你自然是我師弟,若是你稱唿晚輩,謝柔柔會打我的。”說罷咯咯笑著看著謝柔柔。


    謝柔柔頓時和顧鳶笑鬧成一團,周圍修士更是“不善”的看著王齊。


    王齊趕忙說道:“師姐,師妹,我們這邊一些。”


    三人於是離著遠了一點。


    謝柔柔問道:“師兄,這麽晚了,你怎麽才迴山門,你不怕王師伯責怪?”


    王齊苦笑說道:“我是傍晚時候才出來的,是沈一全師弟給我傳訊,讓我在北什邡見麵,但是過去後,卻並沒有見到他。”


    “哦?為何?”謝柔柔疑惑問道。


    “我也不知道,給他發了傳訊,傳訊符卻並沒能如願發出,於是我準備迴山門,但是隨即就又收到沈師弟傳訊,要我在後山東峰臥牛山隔壁小峰見麵。


    但是到了半路時候,我修行的靈目功法出了問題,所以我趕緊找了一個地方打坐,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些,所以耽擱到現在,也不知道沈師弟現在如何了,唉……。”


    王齊心中有些內疚,因為這番話說出了,這就是讓謝柔柔為他做證,就算以後發生了什麽,好歹現在能有謝柔柔和顧鳶二人給他說上幾句。


    “師兄眼睛沒事吧,讓柔柔看看。”謝柔柔緊張的問道,這才看清楚王齊的眼睛中果然布滿血絲。


    王齊頓時施展五靈蘊目決,雙眼一片赤紅,“可能是我修行的不得法,才導致火靈力時不時的衝入雙目,不受控製。一會迴去我請爺爺看看。”


    周圍遠處的幾個弟子看到王齊的雙眼突然變得通紅,悄悄的指指點點,用更低的聲音說著什麽。


    謝柔柔更是緊張,要幫王齊看看,王齊雖然有些擔憂,擔憂謝柔柔會發現什麽。但是他更知道,剛才爺爺都沒有發現什麽,更不要說謝柔柔了。


    於是也就沒有躲開,任由謝柔柔撐開眼瞼,仔細觀察雙眼,看了一會,謝柔柔搖頭,“一切正常。”


    王齊鬆了口氣,謝柔柔說眼睛沒有問題,那就說明剛才的那個綠色樹枝並沒有弄傷眼睛,也算是好消息。


    但是謝柔柔卻轉頭對顧鳶說道:“師姐,柔柔功法有限,你幫王師兄看看。”


    王齊想要拒絕,但是隨即就斷了這個念頭,因為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於是說道:“那就有勞師姐了。”


    顧鳶上前幫助王齊看了雙眼,但是也沒有發現異常,王齊再次感謝。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都感到兩道極大的靈壓傳來,於是紛紛轉頭看向山門一側。


    王齊三人自然也轉頭看著山門,隻見從山門高出快速飛下來二人,一個一身白色法袍,一個一身紅色法袍,二人都是高階修士,雖然眾人都沒見過,但是知道這二人絕對不能招惹,頓時分開兩側站立,留下中間道路。


    山門前守衛修士看到二人下來,頓時極度緊張,特別是站在最前麵的幾個修士,雖然手持法劍,但是法劍不住晃動。


    這兩個高階修士看都不看眾人一眼,徑直都到山門巨大拱門前,然後紅袍修士轉頭看了一眼值守長老,值守長老馬上拿出一個陣盤,快速點擊到上麵。


    山門前護門大陣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裂縫如同門簾一般兩側緩緩升起。


    白袍和紅袍修士向前微微踏出一步,眾人眼神一花,眼前二人消失,於是趕忙轉頭看去,才發現這二人已經到了極遠出,又踏出一步,二人身影徹底消失。


    前麵的幾個弟子這才開始竊竊私語,“這兩位前輩是誰啊?”


    “我隻認識那個紅袍的,是火陣真人,陣脈修士,金丹後期,陣法非常厲害,白袍的應該更厲害,可能是元嬰老祖。”


    “哦……”


    這個時候,從山上再次飛下一道小小光芒,眾人再次轉頭看去。


    這是一道傳訊符,瞬息之間落入到山門前值守長老的手中,值守長老打開後仔細看著,然後才高聲說道:“警戒解除,降低護門大陣防護,開山門。”


    頓時周圍的值守修士紛紛收劍入鞘,各自有條不紊的或者收起拱門上麵的令牌,或者降低陣盤威能,很快眾人看到麵前那個青色的護罩緩緩消失。其實並非是消失,而是因為注入靈力減少,所以護罩威能下降,所以才重新變得透明。


    “師兄,我們一起走吧。”謝柔柔笑著說道。


    “好,”王齊正要和謝柔柔一起上山。山上再次飛來一道飛鴻,瞬間落到王齊三人麵前,三人馬上施禮說道:“見過師尊,葉師叔。”


    葉禮隨意點頭,“猜到你們就會在這裏,有事,趕緊根我走。”


    隨後轉頭對王齊說道:“你也盡快迴去,王師兄很擔心。”


    葉禮隨即帶著謝柔柔和顧鳶飛走,就剩下王齊一人。前麵的眾修士再次看向王齊,目光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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