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永堅緩緩伸出大拇指,鋒利的指甲在白子豪的手腕上輕輕一劃,瞬間,一條細長的血痕便浮現在眼前。


    “你幹嘛?”白子豪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手腕上,幾滴鮮紅的血液迅速滑落,滴落在常安的傷口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姚永堅的麵容依舊平靜如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副勝券在握的語氣道:“見證奇跡的時刻,即將到來。”


    白子豪滿心疑惑,眉頭緊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常安的傷口上。


    那傷口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嗤嗤”作響,鮮血迅速滲透進去。不一會兒,常安胸膛上的刀口竟然神奇地隱去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白子豪驚訝得合不攏嘴,“我的血······怎麽能夠愈合傷口?”


    姚永堅並未迴答,而是狠狠地捏了一下白子豪的傷口。


    “啊!”白子豪痛得大叫一聲,條件反射般地縮迴了手,瞪著姚永堅叫道,“你幹什麽?”


    姚永堅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低下頭,開始解開衣服的扣子。


    白子豪一愣,一時沒明白姚永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你······你想要幹嘛?”


    “療傷而已,難不成,還以為我要勾引你?年輕人,大叔我雖然很有魅力,但我奉勸你,不要對大叔抱有太多的幻想。”姚永堅抬起頭,瞪了白子豪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白子豪一陣惡寒,心中暗自嘀咕:“這姚永堅,是有病嗎······”


    姚永堅將手掌微微向內彎曲,以便接住白子豪滴落的血液。然後,他將血液敷在自己的胸口傷口上,手掌與傷口接觸的那一刻,“嗤嗤”的聲響再次響起。


    緊接著,姚永堅的五官仿佛被扭曲了一般,他痛苦地大叫起來:“哎喲喲喲——”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猥瑣。


    待他拿開手時,原本還鮮血淋漓的傷口,此刻已經完全隱去了。隻留下一塊嶄新的皮膚,比周圍的皮膚更加白皙、透亮,就像一塊水嫩的豆腐。


    白子豪愣住了,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腕,剛剛被姚永堅劃開的傷口,此刻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片血紅的痕跡,血液已經幹涸,像紅紙水一樣染紅了皮膚。


    他抬頭看向姚永堅,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姚永堅一邊扣著衣服的扣子,一邊盯著白子豪,臉上頗為開心地說道:


    “迴答問題可是要收銀子的,不過這次就免費告訴你吧。這是忘川草的修複之力,等你把忘川草吸收幹淨,就不會再有這種能力了。”


    白子豪心中一沉,覺得有些可惜,又被姚永堅看得有些發毛,索性將目光投向了常安。


    常安的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見了白子豪,不禁有些驚訝。


    “你已經沒事了。”姚永堅轉過頭,對常安說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輕鬆。


    常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那十字形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疼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起身,向姚永堅道謝:“謝謝姚師傅。”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白子豪,是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姚永堅故意提高了嗓門,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明明就在眼前,卻要用這種高度的嗓門說話,明顯是有意為之。


    常安一愣,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他握緊了拳頭,沒有轉過臉來,仿佛在躲避著白子豪的目光。


    此刻,白子豪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衝動。但他的腦袋裏,卻充斥著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他一步向前,盯著常安,冷冷地質問道:“白家和你爹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爹為什麽要燒死我爹娘?”


    常安一愣,手握得更緊了,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他看著地板,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抬頭說道:“我不知道,別問我。”


    “什麽叫你不知道?”白子豪一愣,心中的怒氣瞬間爆發,一把抓住常安大吼道。


    “誒誒,不要衝動。”姚永堅見狀,連忙上前攔住白子豪,生怕他們再次打起來。


    常安趁勢猛地向門外衝去,想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


    白子豪大驚失色,拔腿便追了出去:“別跑!”


    “喂!”姚永堅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白子豪,“你冷靜點啊!”


    “讓開!”白子豪怒火中燒,額頭猛地向姚永堅的大鼻子撞去。


    姚永堅的鼻子本來就大,格外容易瞄準。他一下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鼻子:“哇——”


    白子豪則一股勁地飛速奔跑著,想要抓住常安把事情問清楚。耳邊的風唿唿作響,仿佛也在為他加油鼓勁。


    “白子豪,白子豪!”姚永堅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一路緊追不舍,鼻血滴滴答答地灑落在地上。


    天色已微微發亮,白子豪加快了腳步,風唿唿地灌進喉嚨,帶來一陣陣澀痛。他遠遠地看見了常安的背影,一咬牙,拚盡全力衝上前去,就在追到一棵槐樹下時,他猛地一把扯住了常安:“你給我說清楚!”


    可話音剛落,他卻突然看到一張蒼白的臉。那張臉懸在巨大的槐樹之下,綠得詭異的樹葉映襯得它更加陰森。那張臉微微一笑,逐漸清晰起來,五官淩厲,讓白子豪不禁一愣,覺得似曾相識。


    緊接著,那張臉的主人現身了,她伸手欲抓常安的肩膀,五指鋒利如刀,顯然不是正常人的手。


    白子豪一驚,連忙將常安向後拖去,對著那人大喊:“你到底是什麽人?”


    “有人?”常安也翻身一看,隻見巨大的槐樹下站著一個黑衣老婦。老婦的笑容詭異莫測,她收迴了那隻手,轉而扯向胸前一串碧綠的串珠,將其拉得緊繃繃的,在胸前形成了一個尖銳的形狀。


    白子豪猛然想起,這個老婦正是擄走他奶奶的人。他渾身一寒,拉著常安連連退後,瞪大眼睛怒視著老婦:“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婦微笑著緩緩走來,腳下竟沒有半點聲息。突然,她發出一聲尖叫,騰地一下展開了背後漆黑的大翅膀,嘴巴也凸起變成了蝙蝠樣的細長嘴。


    白子豪被這一幕嚇得愣住了,驚恐地望著眼前的變化。


    “還不快跑!”常安大叫一聲,白子豪這才反應過來,和常安一起掉頭就跑。


    “吱!”蝙蝠婦人一身黑袍,碩大的黑翅膀撲騰著,唿嘯著追了上來。一陣狂風亂卷,將周圍的一切都刮得東倒西歪。


    蝙蝠婦人伸出尖銳的爪子向白子豪擊去:“你跑不掉的!”


    白子豪感到一股巨力逼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啊!救命啊!”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不知從哪飛出,帶著火紅的光芒和一股熾熱的熱量。火紅的光芒向蝙蝠婦人擊去,瞬間化成一片熊熊大火。


    “啊!”蝙蝠婦人被火焰攔截,飛騰起身,快速向後退去。她長長的黑袍一掀,一團黑蝙蝠就向火焰衝去。


    “吱吱!!!”一大團蝙蝠嘶叫著化成了一堆血水,將火焰熄滅。燒焦的血味充斥著四周,帶來一陣令人作嘔的感覺。


    白子豪迴身一看,是姚永堅趕來了。“姚師傅!”他一邊叫道一邊拉過常安躲到了姚永堅身後。


    蝙蝠婦人甩開長長的黑袍,尖長的食指向姚永堅指去,挑眉怒道:“姚永堅,不要壞我好事!”


    姚永堅望著蝙蝠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顏婆你到底想幹什麽?”


    顏婆聞言,微微一怔,神色間閃過一絲落寞。這次,她聽姚永堅喚她顏婆,而不是以往的顏姑娘,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淒涼。


    然而,她迅速接受了這一現實,猛地一扯胸前掛著的墨綠串珠,將其拉得緊繃繃的。


    “誰若敢妨礙我的大事,我必讓他命喪黃泉。”她冷冷地說道,隨即,串珠“嘣”的一聲斷裂開來。


    嘩啦啦!一顆顆圓潤的珠子掉落在地,砰砰彈起,轉瞬間,它們竟奇異地膨脹變大,化作了一個個綠色的人體。


    這些“人”通體翠綠,宛如用某種綠油油的膏體捏成,沒有五官和細節,隻是最基礎的模型。它們發出“嗚!嗚!”的嘶嚎聲,綠色的爪子張開,紛紛跳躍而起,直撲白子豪而來。


    白子豪大驚失色,連忙向後退去,常安也驚恐萬分地緊隨其後。


    麵對這一大群人形綠怪的逼近,姚永堅右手猛然前伸,大喝一聲:“焚天秘術第四式,邪火護身罩!”


    火焰瞬間膨脹開來,形成一個火焰護罩,將他們牢牢罩住。同時,也將那些人形綠怪震飛出去,發出“滋滋”的燒灼聲。


    綠怪們慘烈嘶叫,一個個在火焰中歪曲熔化,最終撲通通地塌陷下去,化成一灘灘的綠液,綠色的泡泡起起落落,砰砰破裂,場麵觸目驚心。


    顏婆見狀,碩大的黑翅猛然展開,翅膀用力一扇,整個人便飛騰而起。她怒目圓睜,狠狠地瞪向姚永堅,猛地向火焰護罩擊去。


    然而,在觸碰到的那一刻,她卻被強大的火焰力量彈飛出去,發出一聲慘叫:“啊!”


    一陣黑煙“咕嚕嚕”地滾到遠處,顏婆黑色的抹額掉落,長發披散開來,嘴角掛著一灘鮮血。她艱難地起身,嘴裏的血止不住地流下,散落的長發也粘滿了血跡。


    她抬起一隻被燙傷的手,抹了抹嘴邊的血跡,自言自語道:“相公,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說罷,她昂首挺胸,嘴巴張得大大的,一顆黑色的煙霧“啾”的一聲射向天空,砰!瞬間炸開,震耳欲聾。


    天空中,一片濃煙彌漫開來,仿佛墨汁被打翻了一般。


    顏婆的麵容蒼白如紙,但在那死寂般的臉色上,竟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詭異微笑,宛如地獄之花,在絕望中綻放,她帶著興奮的聲音道:


    “父親一定會救你出來的,相公。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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