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靜謐得落針可聞,皇上原本還神色淡然地端坐著,手中隨意把玩著玉佩。


    可隨著講述的深入,他臉上的神情漸漸凝固。


    手中的玉佩也“啪嗒”一聲掉落在龍案上,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他的目光先是急切地落在覃家小丫頭的麵容上,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探尋出幾分虛假,可看到的隻有滿滿的真誠與憤懣。


    而後,他又緩緩移向許顧之,見他身形消瘦,神色疲憊,眼中滿是曆經苦難的滄桑。


    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知道真相後的氣憤。


    皇上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微微搖頭,眼底深處悄然泛起一絲憐憫。


    這等遭遇,實在是太過淒慘。自家這位臣子,平日裏兢兢業業,奉公守法,一心隻為朝廷社稷。


    常常為了政務廢寢忘食,不知為百姓謀了多少福祉。


    究竟是造了什麽孽,竟碰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後娘,還有這般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弟妹。


    這般荒誕離奇之事,皇上也是頭一迴聽聞,隻覺仿若天方夜譚,三觀震碎。


    他隻覺一陣難以抑製的惡心從胃裏翻湧而上,差點就要嘔吐出來,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緊接著,熊熊怒火取而代之,燒得他胸腔滾燙,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一來,那幾人無視國法,肆意妄為,所作所為已然觸犯了律法的威嚴,律法乃是國之根本,豈容她們這般踐踏。


    二來,自己如此清正廉潔、剛正不阿的臣子,竟被那母女三人肆意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等行徑,簡直是囂張至極,全然不把皇家威嚴與朝廷律法放在眼裏,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旁的兩位王爺與長公主亦是聽得呆若木雞,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驚愕,逐漸轉為憤怒。


    站在左側的戰王,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微微凸起。


    嘴裏低聲咒罵著:“這等惡徒,實在該千刀萬剮!”


    右側的信王也是滿臉怒容,不停地搖頭歎息,眼神中滿是對許顧之的同情與對那母女三人的憎惡。


    長公主則是用手帕輕輕捂住嘴,眼中滿是驚愕與憤怒,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隻覺得這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人。


    許顧之仿若被一道驚雷直直劈中,雙腳像是生了根,死死釘在原地。


    整個人僵立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錦瑞昭王的話語,一句句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進他的心窩,令他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怎麽也想不到,後娘帶來的弟弟妹妹,竟會做出如此令人發指、天理難容的事情。


    妹妹竟然未婚先孕,做出這等敗壞門風之事,而弟弟,竟覬覦自己的夫人,妄圖行那苟且之事!


    想到這裏,許顧之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吐出來。


    冷汗不受控製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脊背。


    他心中後怕不已,若不是上天庇佑,那丫鬟會些拳腳功夫,夫人怕是早已遭遇不測。


    這個念頭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內心。


    不行,絕不能再讓她們留在府中!


    他在心中暗自咬牙,下定決心,待迴府之後,即刻著手將這三人送走,多耽擱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這三人就像三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藏在家中,讓他寢食難安。


    這次僥幸逃過一劫,可誰又能保證,下次還會有這般好運?


    唯有將她們遠遠打發到天涯海角,眼不見心不煩,才能徹底消除隱患。


    否則,一旦再有任何差池,自己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如何對得起自己的夫人,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這般想著,許顧之心中的焦急如同熊熊烈火,越燒越旺,歸心似箭。


    恨不得立刻生出一雙翅膀,馬上飛迴家中,守在夫人身邊。


    突然,一陣強烈的腥甜之感從喉嚨深處湧起,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噗”的一聲。


    一大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從他口中噴射而出,濺落在身前的地麵上,觸目驚心。


    緊接著,他隻覺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砰”的一聲悶響,許顧之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朝堂上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大臣們,紛紛被這聲響吸引,驚愕地轉過頭來。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擔憂,眼神中滿是疑惑與關切。


    覃芊落也被這巨大的聲響驚動,原本還在忿忿不平的她,下意識地迴身望去。


    隻見人群之中,一個身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周圍的人瞬間炸開了鍋,一片嘩然。


    這時,不知是誰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許大人暈過去了!”


    這聲音如同尖銳的哨聲,瞬間打破了短暫的寂靜,眾人如夢初醒,紛紛圍攏過去,你一言我一語,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覃芊落聽聞“許大人暈過去了”,心裏“咯噔”一下,驚得瞪大了雙眼。


    隻見不遠處許顧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人。


    她有些迷茫道『雲寶,許大人這到底是怎麽了?剛剛發生了什麽?』


    鳳卿雲原本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光幕,許顧之突然吐血暈倒這一幕,讓她驚得差點跳起來。


    聽到覃芊落的疑問,她眉頭擰成了麻花,火速查看了一番資料。


    然而,一番搜索後,係統界麵幹幹淨淨,愣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出現。


    『怪了,怎麽沒有顯示。』她眉頭緊鎖,滿臉疑惑,嘴裏低聲嘟囔著,目光還不死心地在界麵上掃來掃去。


    許久,她才無奈地歎了口氣,給出自己的推測『照這情況來看,大概率是身子骨太弱了。


    這都吐血了。不過好在檢測生命體征平穩,沒什麽大礙。』


    說完,她又想起什麽,語氣裏滿是關切和叮囑『落寶,等許顧之醒了,你可得好好提醒他。


    平常多吃點有營養的,補補身子,老是動不動就吐血,這身體也太差勁了。


    他平日裏不能隻一門心思撲在百姓身上,自己的健康也得重視起來啊,畢竟身體才是為百姓做事的本錢。』


    覃芊落輕輕頷首,動作雖輕巧,眉頭卻微微蹙起,眼神裏透著幾分猶疑。


    她總覺得許顧之暈倒的背後,或許藏著更深層次的緣由,可任憑她絞盡腦汁,在腦海中反複思索。


    也難以拚湊出一個更合理的答案,隻能暫且將這份疑慮壓下,選擇相信鳳卿雲的判斷。


    畢竟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心聲會被人聽到,不然覃芊落一定會強迫自己什麽都不想的,太嚇人了。


    迴想起剛剛在光幕裏看到的許顧之種種表現,平日裏為了百姓的民生疾苦,風裏來雨裏去,不辭辛勞。


    覃芊落不禁心生感慨,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確實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她暗自下定決心,自己空間裏還存著許多補品,等下了朝,便讓爹爹幫忙轉交給許顧之,希望能讓他盡快調養好身體。


    這時,幾個公公也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許顧之,一步一步朝著偏殿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生怕一個不小心讓許顧之受到顛簸,許太醫也神色匆匆地跟在後麵。


    覃芊落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待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轉過身來。


    她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腦海裏開始仔細盤算著,究竟該給許顧之拿些什麽補品才最合適。


    是那生長千年、固本培元的人參,還是燕窩?又或是其他更為珍貴的藥材?


    而周圍那些大臣們,聽到覃芊落的心聲後,紛紛麵麵相覷。


    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著已經轉過身去,認真思考的錦瑞昭王,不少人都忍不住輕輕抽了抽嘴角。


    心裏都在暗自嘀咕,若不是因為她和鳳卿雲帶來的這些事兒,許顧之又怎麽會吐血暈倒呢?


    不過話說迴來,也幸好有錦瑞昭王在,若不是她揭露真相,天玄國恐怕真的要損失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了。


    早朝散去,官員們魚貫而出。覃芊落歸心似箭,匆匆迴到府邸,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輕掩房門,確保四周無人後,輕聲喚道『雲寶。』


    柔和的光芒溢出,鳳卿雲整理好的補品與資料懸浮而出,穩穩落在桌上。


    覃芊落認真地逐件檢查,將那些飽含著調養功效的補品細致包好。


    又特意把鳳卿雲寫下的資料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隨後找到爹爹,將包裹遞過去。


    覃相接過包裹,點了點頭,似乎也明白這份禮物對於許顧之的重要性。


    處理完這些,覃芊落的思緒飄迴到鳳卿雲之前告知她的事。


    盡管無法左右許顧之是否相信,她還是讓鳳卿雲把相關內容寫下來,一並放入禮物堆中。


    但她實在放心不下,天玄國太需要許顧之這樣的好官了。


    於是,她招來暗衛,吩咐道:“務必密切留意許大人的一舉一動,但凡出現任何異常狀況,即刻向我稟報。”


    暗衛領命,身影瞬間隱匿於陰影之中。安排妥當這一切,覃芊落才稍稍寬心,轉身投入到自己的事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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