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芊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形不受控製地晃了晃,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腳步踉蹌,險些站立不穩。


    她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病床上緊閉雙眸的暗月身上。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見,整個世界隻剩下那一張毫無血色的麵容。


    刹那間,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下。


    覃芊落的肩膀微微顫抖,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的房間裏迴蕩。


    她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且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讓她唿吸急促,幾近窒息。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暗月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或歡笑或並肩作戰的畫麵。


    此刻都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瑤光在一旁目睹這揪心的一幕,心急如焚。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大腦飛速運轉,急切地思索著拯救暗月的辦法。


    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想起戒指空間裏珍藏著一種丹藥——養神丹。這


    養神丹乃是上古奇方所製,曆經無數次錘煉與調配,蘊含著磅礴而溫和的靈力。


    是難得的療傷聖藥,能夠緩緩修複受損的心脈,對暗月如今的狀況或許有著奇效。


    想到這裏,瑤光快步上前,神色急切,說道:“師尊,您先別太難過!戒指空間裏有養神丹。


    這丹藥極為珍貴,是修複心脈的聖藥,服下它,或許能修複暗月的心脈。”


    覃芊落聽聞瑤光的話,原本黯淡如死寂深潭的眼眸,瞬間像被點燃的星辰,熠熠生輝,眼中重燃希望的火苗。


    她的唿吸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轉機而變得急促起來,胸腔劇烈起伏。


    幾乎是在念頭閃過的瞬間,她的身形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嗖”地一下便消失在眾人眼前,一頭紮進了戒指空間。


    踏入丹藥存放房間,覃芊落的目光急切地在一排排古樸的藥櫃上飛速掃過。


    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迫切,每一個藥盒、每一個抽屜都不放過。


    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快速地翻找著,嘴裏還不時喃喃自語:“養神丹,養神丹你在哪裏……”


    很快,覃芊落在一個精致的小匣子裏找到了那枚珍貴無比的養神丹。


    緊接著,她又如同鬼魅般迅速閃出戒指空間,腳步踉蹌卻又急切地快步來到暗月身旁。


    她半蹲在床邊,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將養神丹喂進暗月口中。


    而後,她便一動不動地守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眨不眨地盯著暗月那毫無血色的麵龐,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時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凝固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讓人煎熬。


    空氣仿佛也在這一刻靜止,房間裏安靜得隻能聽到眾人緊張的唿吸聲。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覃芊落欣喜地發現,暗月的唿吸逐漸變得有力起來。


    原本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氣息,此刻正一點點地增強。


    一旁的瑤光、淩薇和玄魅等人,原本緊繃得如同弓弦的心弦,也隨之緩緩放鬆了不少。


    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喜悅。


    安排淩薇和玄魅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悉心照料暗月後,覃芊落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暗月的膝蓋上。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剛剛舒緩一些的眉頭,此刻又緊緊地擰成了一個死結,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所掌握的不過是些皮毛的簡單醫術,麵對骨折這種複雜棘手的狀況,實在是力不從心。


    可聽淩薇和玄魅詳細描述後,覃芊落的臉色愈發難看。


    暗月的膝蓋極有可能是粉碎性骨折,這種傷勢極為嚴重。


    哪怕是在前世醫術發達的現代社會,都需要頂尖的專家和先進的設備才能妥善處理。


    更何況是在這個醫療條件有限的古代世界。


    暗月向來癡迷習武,對她而言,能夠自由地奔跑、跳躍,揮舞著武器,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以後再也無法站起來,即便性命保住了,對她而言,恐怕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如同一隻折斷翅膀的雄鷹,再也無法翱翔天際。


    淩薇和玄魅雖然也懂醫術,但這種高難度的手術,她們同樣是束手無策,隻能幹著急。


    覃芊落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隻能求助於許太醫了。


    許太醫醫術精湛,聲名遠揚,或許他有辦法能治好暗月的腿。


    可這樣一來,隨身空間的秘密怕是難以保住。


    這個隨身空間,是她在這個古代世界最大的依仗。


    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珍貴的資源,一旦暴露,誰也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她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地板被她踩得“嘎吱嘎吱”作響。


    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一方麵是暗月的未來,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暗月從此失去行走的能力,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另一方麵是隱藏許久的秘密,一旦泄露,可能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未知的危險。


    思索良久,覃芊落終於停下腳步,神色堅定得如同磐石,像是做出了一個改變命運的重大決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長歎一聲,罷了罷了,不就是暴露空間嘛,反正蘇姐姐已經知曉,多一個許太醫又有何妨?


    隻要能讓暗月重新站起來,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是值得的。


    在空間中,覃芊落神色凝重地向淩薇和玄魅仔細交代照顧暗月的諸多事宜。


    從按時喂藥的時辰,到觀察暗月病情變化的要點,事無巨細,一一叮囑。


    待她覺得一切都安排妥當,這才和瑤光並肩踏出空間。


    剛一出去,冬日的寒風便洶湧襲來,如尖銳的冰刀割在臉上。


    瑤光眼疾手快,迅速拿起一旁那件繡著精致花紋、用上等狐皮製成的大氅,動作輕柔又小心地披在覃芊落肩頭。


    隨後細細整理,將大氅的每一處褶皺都撫平,確保能為覃芊落抵禦這刺骨的寒冷。


    整理好大氅後,瑤光微微欠身,目光專注且認真。


    從覃芊落眉眼間精心描繪的黛色,到唇上恰到好處暈染開的胭脂,再到發絲間的每一支珠釵。


    她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確認妝容精致、儀態完美,毫無破綻後,瑤光才微微點頭,眼神中滿是安心。


    兩人款步迴到宴會廳,廳內依舊燈火輝煌,絲竹之聲悠悠揚揚,不絕於耳,舞女們在廳中翩翩起舞,水袖翻飛。


    覃芊落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身姿優雅地與賓客們寒暄交談,應對自如。


    可她的眼神中卻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憂慮,每一個笑容都有些勉強,每一分每一秒都因心中對暗月的牽掛而顯得無比漫長。


    終於,宴會結束的時刻來臨,賓客們身著華服,相互道別,陸續告辭。


    覃芊落站在府邸門口,身姿筆挺,目送最後一位客人的車馬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轉身快步迴到府中。


    她神色凝重,腳步匆匆地來到庭院,對著早已等候在那裏的玄靈,吩咐道:“你速帶些身手敏捷、心思縝密的人手。


    暗中查訪,究竟是何人傷了暗月,務必查個水落石出,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


    玄靈領命而去,她的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腳步急促,帶著一股不破此案不罷休的氣勢。


    與此同時,皇宮內,皇上也下令讓侍衛統領與兩位丞相迅速徹查,務必揪出幕後黑手,嚴懲不貸。


    不少大臣,也紛紛行動起來,暗中調動各自的人脈關係,四處探查消息。


    他們有的派心腹家丁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打聽,有的在茶樓酒肆中佯裝閑聊,套取情報。


    覃芊落身為朝中舉足輕重之人,她身邊發生的變故,自然引得眾人格外上心。


    一時間,京城上下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紛紛出動,一場圍繞暗月受傷事件的調查悄然展開。


    覃芊落讓鳳卿雲將襲擊暗月之人的樣子打印出來,沒過多久,鳳卿雲就將照片打印好傳遞到覃芊落手中。


    覃芊落的手微微顫抖著,目光瞬間被上麵那個戴著銀質麵具的男子牢牢吸引。


    那麵具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光滑的表麵反射出一絲詭異的色澤,仿佛也透著一股森冷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覃芊落的雙眼瞬間被怒火點燃,她死死地盯著照片,恨得牙癢癢。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此刻,她心中的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幾乎要將她淹沒。


    可在憤怒的情緒稍稍平息後,覃芊落的心底又湧起深深的疑惑。


    她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大腦飛速運轉,反複思索著。


    她無比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在記憶的長河中,沒有一絲關於他的影像,哪怕是最模糊的影子都找不到。


    她也詢問了淩雪和淩薇,兩人的迴答如出一轍,她們同樣對這個銀麵人毫無印象。


    暗月此前一直與她們形影不離,若真存在這樣一個強悍的敵人。


    以暗月的敏銳和她們之間的緊密關係,按常理來說,不可能毫無察覺、毫無印象。


    覃芊落眉頭緊鎖,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她的眼神中滿是凝重與困惑。


    她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開始仔細迴憶著暗月的傷勢。


    她曾仔細查看過暗月的傷口,能夠清晰地判斷出。


    以那人的身手,完全有能力在瞬間給予暗月致命一擊,幹淨利落地結束暗月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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