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芊落聞言,不禁微微一怔,原來鳳卿雲也有這般相同的感覺?


    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兩人苦思冥想了許久許久,那靜謐的室內仿佛被凝重的氣氛填滿。


    覃芊落的秀眉時而緊蹙,時而舒展,鳳卿雲也是一臉認真,然而終究還是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覃芊落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輕輕的歎息聲在室內迴蕩,帶著幾分無力與釋然。


    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她們應該不會加害於我,不然就憑九尾仙狐那通天徹地的能耐,要對付我簡直易如反掌,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地折騰這些事兒?


    而且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對我是懷有善意的。”


    鳳卿雲聽了,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的確,哪怕有保護機製,可連自己都能被屏蔽,想來那保護機製在九尾仙狐麵前,估計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至於友善一說,鳳卿雲卻有著不同的想法,或許她對落寶的確是友善的。


    可自己每次一想到她,心裏就莫名湧起一股想要與之一較高下的衝動。


    就好像是小孩子的淘氣勁兒上來了,想要去招惹一下。


    即便心裏清楚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那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這種想法,真是奇怪極了。


    一大一小兩人靜靜地仰臥在床上,眼神空洞而呆滯地凝望著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圖案,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時間,整個空間裏靜謐得隻剩下彼此輕微的唿吸聲,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時間也似乎停止了流逝。


    而皇上正端坐在桌案前,神色凝重地審閱著手中影衛剛剛呈上來的密報。


    原來那錯綜複雜、宛如迷宮般暗藏玄機的暗道,竟是前吏部尚書處心積慮秘密籌劃修建的。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妄圖在合適的時機發動一場驚天陰謀。


    將宮廷內外所有人都掌控於他的股掌之間,從而實現其篡權奪位、顛覆朝堂的目的。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陰謀還未及實施,便被覃芊落揪了出來。


    最終落得個流放苦寒之地的淒慘下場,為他的罪惡行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皇上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密報,眉頭緊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之前傳迴來的有關那前吏部尚書的消息。


    聽聞那前吏部尚書在流放的漫長路途中便已經身亡,據說他是因為氣急攻心,加之旅途的艱辛勞頓、環境的惡劣殘酷。


    以及內心的極度絕望,最終一病不起,一命嗚唿。


    至於更為具體的死亡緣由,由於地處偏遠、條件簡陋,卻也無從得知了。


    當時負責押送的獄卒在確認其斷氣之後,便依照天玄國由來已久的慣例,就地將屍體火化。


    這也是以防有犯人使出假死之計逃脫法網的製裁,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和隱患。


    如今,這四通八達、神秘莫測宛如地下迷宮一般的通道,除了覃芊落外,便隻剩下皇上和皇後知曉其存在了。


    皇上微微眯起雙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邃的思索之光,心中暗自思量。


    留著這條通道作為一條隱秘的退路,倒也未嚐不可,說不定日後真能在關鍵時刻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成為保命的最後底牌。


    隻是,那入口處太過顯眼,之前已然被發現過一次,猶如一顆隱藏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再次暴露。


    為保險起見,還是盡快更換一下更為妥當。


    這般思索之後,皇上立刻神色冷峻地傳令影衛去著手處理此事。


    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絕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這條通道的存在。


    否則一旦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必將引發一場血雨腥風的軒然大波,朝堂的穩定與安寧將蕩然無存,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覃芊落,皇上對她是百分之百的放心,畢竟這丫頭若真有造反之心,以她的能力和聰慧,怕是早就付諸行動了。


    自己也是心甘情願地退位讓賢,將這天下拱手相讓。


    可皇上心裏明白,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有半分這樣的心思,純粹是個心地善良、天真無邪、無心權謀的直率之人。


    她的心思簡單而純粹,就像那清澈見底的溪流,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隨著通道之事暫時告一段落,蘇璃月在得知皇上的打算後,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徹底放下了。


    對於皇上想要將其作為避暑山莊的一條秘密避險通道的想法,蘇璃月亦覺得頗為可行。


    畢竟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隻要嚴守秘密,或許真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成為他們在危難時刻的一條救命通道。


    時光緩緩流逝,如潺潺流水,轉眼間便到了該啟程迴京的日子。


    眾人紛紛忙碌起來,有條不紊地收拾著行囊,隨後登上了裝飾華麗的迴京馬車。


    覃芊落坐在寬敞舒適的馬車裏,百無聊賴地觀看著電視劇,劇情的跌宕起伏似乎也難以驅散她心頭的那一絲慵懶與無聊。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雲寶,這次旅途應該不會再有那些惱人的刺客來搗亂了吧?』


    鳳卿雲聞言,仔細地查探了一番周圍的情況,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動靜。


    片刻之後,她展顏露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放心吧,落寶,這次一切順利,沒有任何異常跡象。


    周圍都很安全,不會再有刺客來驚擾我們了。』


    覃芊落點了點頭,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便繼續看著電視劇,沉浸在那虛幻而精彩的劇情之中,暫時忘卻了旅途的疲憊與無聊。


    而那些能夠聽到她心聲的眾臣們,在知曉此次行程安全無虞後,也紛紛在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說他們身為朝廷重臣,曆經風雨,並不畏懼刺客的威脅,但無端被刺客攪擾了興致,總歸是一件令人煩悶的事情。


    更何況誰也不想在這歸途中遭遇什麽意外和危險,平安迴京才是他們此刻最渴望的事情。


    就這樣,一行人馬一路順遂地迴到了京城之中。


    眾臣們依禮向皇上和皇後行禮問安後,便各自懷揣著心事迴府歇息去了。


    次日曙光初照,晨鳥啼鳴,正值官吏們休沐的良辰。


    覃芊落應了瑤光的懇切請求,帶著她一同踏上了前往京城之外農莊的路途。


    瑤光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執意要時刻伴在覃芊落的左右,守護她的安危。


    而暗月被瑤光看似輕描淡寫卻威力驚人的一招挫敗後,便滿心羞愧與不甘地跑去加緊修煉了。


    覃芊落見瑤光心意已決,態度堅決得猶如磐石不可動搖,無奈之下,也隻好微微點頭應允。


    不多時,馬車緩緩停下,抵達了那寧靜的農莊。


    覃芊落下馬車之時,瑤光原本平和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冰冷銳利,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隻見她身形一閃,如同一道彩色的閃電般迅猛地疾衝而出,帶起一陣勁風。


    覃芊落心下猛地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急忙快步下了馬車,順著瑤光飛奔而去的方向急切地望去。


    隻見瑤光已然與一人激烈地交起手來,那人在瑤光淩厲無匹的攻勢下顯得左支右絀,破綻百出。


    瑤光的劍法猶如蛟龍出海,每一劍都帶著致命的危險,不過幾招之間,便精準地刺中那人一劍。


    那人受傷後,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球,猛地朝瑤光擲去。


    瑤光眼神一凝,側身輕輕一閃便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暗器。


    那人趁著這短暫的間隙,轉身頭也不迴地倉皇逃竄,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瑤光心係覃芊落的安危,擔心這四周的暗處尚有其他潛伏的危險人物。


    便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人逃離的方向,並未貿然追去,而是身姿輕盈地迅速折返迴到覃芊落的身旁。


    覃芊落見此情形,雖心中滿是疑惑,卻並未詢問。


    仔細地上下打量了瑤光一番,確認她並未受傷後,就帶著她一同走進了農莊。


    另一邊,那狼狽逃走的綺夢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迴了玲瓏閣。


    她戴著的那張玉質麵具之下,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難看至極。


    身旁的侍女眼尖,瞧見綺夢的手臂上鮮血淋漓,傷口猙獰。


    趕忙匆匆跑去取來止血的藥物和幹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為她包紮傷口。


    這侍女極為聰慧,深知自家主子此刻心情極差,知曉此時不宜開口多問,隻是心中暗自疑惑不已。


    畢竟在這江湖之中,自家主子綺夢的武功造詣頗高,能勝過她的人本就屈指可數,更遑論能夠傷到她之人,幾乎是聞所未聞。


    今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仿若一場荒誕不經的噩夢。


    綺夢自己也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苦苦思索這個問題。


    待侍女為她妥善地上好藥,又仔細地包紮好傷口後,她強壓著心頭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怒火。


    對侍女吩咐,讓其速速通知影一,往後跟蹤暗月之時務必更加小心謹慎,切不可有半分懈怠。


    隻因覃芊落身邊如今出現了一位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就如同一顆隱藏在暗處的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給她的計劃帶來致命的打擊,侍女連忙應了一聲,下去將此事告知了影一。


    綺夢獨自坐在閣中,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那被劃傷的手臂,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仿佛要將她的理智吞噬殆盡。


    她緊咬銀牙,恨恨地說道:“未曾料到這世間竟還隱匿著如此厲害的高手。


    覃芊落啊覃芊落,你當真一次又一次地出乎我的意料,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出現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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