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後山,張之維正在打坐,慢點帶著阮豐來到張之維近前。


    “道長,昔日一別,已有數年不見,道長近來可好?”阮豐衝著正在打坐的張之維恭敬地行了一禮。


    張之維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眼前彎腰行禮的阮豐,微笑道:“阮豐啊,許久不見了。好得很,好得很。你呢?有幾年沒聽到你消息了。”


    “承蒙道長掛念,當年您保下我之後,便被國家招募了,之後便在納森潛伏下來,直到此次令高徒將神樹毀了,納森也徹底被毀,這才迴來。”


    隨後,阮豐便將在納森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張之維講述起來。他詳細描述了那裏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包括與各種勢力的交鋒、遇到的危險以及最終如何脫身等等。張之維靜靜地傾聽著,臉上古井無波。


    當阮豐講完後,張之維沉默了片刻,感慨萬千地說道:“納森之法,確實有違人道。但是,西方的做法也未免過於激進了些,有傷天和。原本,我那道符籙的本意僅僅是毀掉那棵樹而已,可誰能想到,竟然會給納森帶來如此巨大的災難。這其中的緣由,實在是複雜得很,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說清楚。至於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就留給後世之人去評判吧。”


    阮豐心中感慨萬千,不禁想起了許多往事。他與張之維相識已久,雖然不常相見,但每次見麵都倍感親切。兩人仿佛有說不盡的話,從生活瑣事到江湖趣聞,無一不談。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已是黃昏時分。阮豐婉言謝絕了張之維的盛情挽留,他告訴張之維自己必須盡快趕迴總部向上級複命,不能久留。不過他表示,日後一定會再來拜訪,屆時再與張之維把酒言歡。張之維也理解阮豐身不由己,於是不再強求。


    臨行前,阮豐再次向張之維拱手道別,然後轉身踏上了歸途。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山腳下的暮色之中。


    直到阮豐離開,張之維這才看向身旁的慢點,細細打量一番後這才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雖說那道符籙是我所畫,但卻是由你將其打入樹內。那棵樹已經存世千年之久,曆經滄桑歲月,早已開啟了靈智,成為了一種非凡的存在。它吸收了無數靈魂的滋養,已然超越了普通生靈的範疇。如今你將那道威力強大的五雷符打入樹體,斷絕了它的生機,然而令人驚奇的是,你並未因此沾染絲毫殺劫。這無根生也真是厲害啊!竟然能夠運用術法創造出這樣一個不沾因果、不入輪迴之人。慢點,你仔細迴想一下,當時是否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或體驗呢?”


    慢點則是瞪大了雙眼,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疑惑,直勾勾地盯著張之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師父,當我將那道符打入樹體時,我突然感到一種神秘而不可言喻的力量似乎要降臨到我身上。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重擔即將壓下來,讓我心生恐懼。然而,就在那股力量快要落到我身上的一刹那,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股強大的術法力量,將其硬生生地彈開了。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守護著我,使我免受那未知力量的侵襲。”


    張之維聞言思索片刻,這才釋然道:“看來無根生還沒有完全成功啊,不然那絲因果便不會鎖定你了。不過也是,要是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無形中的話,便是仙人也做不到。隻有聖人才可辦到,他無根生連仙人都不是,怎麽可能辦得到。”


    慢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委屈巴巴地說道:“師父,我餓了。”


    張之維訕笑著起身,領著慢點向著齋堂走去了。


    二人行至半路,張之維這才想起什麽似的,對著慢點問道:“對了,淮易和清靈呢?他倆哪去了?和天師複命完不來見我嗎?”


    慢點抬起頭,一臉天真道:“我也不知道,要不師父去問問天師吧,我先去吃飯。”說完便繼續向著齋堂去了。


    張之維一臉無奈,隨後便轉身獨自前往天師殿方向去了。


    一進大殿,隻見張懷義一臉憤懣地坐在蒲團上,對著曆代天師的牌位抱怨著:“師父啊,你說說,這些個後輩怎麽一個不如一個啊,聽風就是雨的。就說那清靈吧,路上聽了阮豐幾句,迴來便問我什麽通天之法,您說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了?怎麽一天天的盡想些投機之法呢。還有張之維,他都調教多久了,怎麽還一天天地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兒呢?您說他是不是沒用心啊?想當年。。。。”


    張之維聽著不禁好笑,打斷道:“想當年?你還有臉說他們,想當年你什麽樣?需要我幫你迴憶迴憶嗎?”


    張懷義頓時噤了聲,轉頭衝著張之維訕笑道:“師兄說的哪裏話,我這不是恨鐵不成鋼嗎?再者說了,我當年不是在師兄你的教導下幡然悔悟了嗎?你看看清靈和淮易,你調教這麽久了,怎麽還能被這些玩意給唬住,我也是為他們著急啊。”


    “別說他們才多大,修為才到哪裏。就說如今老一輩的,又有多少人惦記嗎?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要不是我站出來,他們早就把這天下攪得大亂了。要說起來,這無根生還真是天下第一攪屎棍。”張之維咬牙道。


    張懷義撇了撇嘴,心道:“那你還收了他姑娘。”嘴上卻是諂媚地問道:“對對對,師兄說的對,師兄有事兒嗎?”


    張之維瞥了他一眼道:“清靈和淮易呢?三人一同迴的山,怎麽不見那倆?”


    不說還好,一說完張懷義氣便不打一處來,隨後便將二人與他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接著憤憤道:“師兄,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能像當初調教我和晉中一樣調教調教他倆嗎?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張之維笑道:“這話說的,一個是我親傳弟子,一個是我親師侄,怎麽舍得啊。時間久了,自然就明白了,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張懷義聞言愣住了,心道:“合著我們是後的啊,現在說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了。當年也沒見你手下留情啊。”


    接著張懷義無語道:“我讓人通知他倆去見你。”


    張之維看著張懷義吃癟的神情不由地暗自發笑,接著便盤腿坐下,看樣子也不打算離開。張懷義見狀,不由地轉過頭不再理會張之維,自顧閉目打坐起來。但是卻久久不能入定,感受到張之維那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張懷義便心生煩躁。半晌這才不耐煩地轉頭看向張之維,對上其盯著自己的目光,語氣不善道:“有事沒事?別打擾我修煉,有事說,沒事走。”


    “呦,咱們天師長脾氣了,這都開始轟我走了?怎麽,當師兄的看看你修行到哪一步了不行啊?得了,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半天入不了定,那咱出去試試吧,順便也給幾個小輩演練演練。”張之維說著便準備起身,向殿外走去。


    張懷義聞言不由地汗毛直立,顫聲道:“師兄說的哪裏話,我怎麽能轟你走呢?不必了,不必了,我正好餓了,走走走,師兄,咱們快快用飯去吧。”說完便起身拉著張之維出了大殿,向著齋堂方向去了。


    路上張之維也不再打趣張懷義,將慢點的情況說與張懷義。張懷義聞言頓時停住了腳步,驚詫道:“師兄,饒是你都避不了的殺劫,慢點竟能不被影響?這已然是不被大道左右,立地成聖了啊。”


    “哪裏有那麽容易,我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但聽慢點說,仍能被因果鎖定,隻是被什麽術法屏蔽了,但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萬物皆有規律,她既毀了那棵樹,便要承接這份因果。雖說這份因果沒有落到她身上,但卻依然存在,隻是不知後續會怎樣?是落到別人身上,還是等到她證道之時一同落下?饒是我也看不透。”


    張懷義皺眉點頭:“師兄,連你也看不透嗎?你雖不精於術數,但也遠勝旁人,更何況你對大道感悟更是無人能及,如果連你都看不透,那麽這便麻煩了。無根生啊無根生,你還真是個禍害啊。師兄,如果真如你所說,大道秩序紊亂,屆時人道大亂,不遵理法,不通綱常。師兄,此事事關重大,不可不防啊。”


    張之維抬頭望著天空:“無妨,亂不了的。他無根生不過是試驗罷了,而且能有慢點這種體質之人可謂萬中無一,隻她一人還掀不起多大的浪來,我有數的。”


    聽張之維這麽說,張懷義這才放下心來問道:“那也不能任其這樣發展,師兄,你有什麽對策?”


    張之維看了張懷義一眼,笑道:“這是劫數,在劫難逃,但凡事皆有變數,至於這變數嘛,便在淮易與清靈身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單獨教這三個啊?我閑的?”


    說完便自顧向著齋堂走去了,單留下一臉錯愕的張懷義。直到張之維身影走遠,張懷義這才迴過神來,衝著張之維喊道:“哎,師兄,你換個人不行嗎?我好容易找了個接班的,你別給我玩壞了。師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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