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東升,攜帶著萬丈光芒劃破黑夜,將光明撒向人間。


    尹高行三人又一次來到湖泊的一側,此時陽光角度恰好,透過湖泊上空的空隙,直直的撒在了他們身上。


    三人就這樣在湖泊邊緣上,尹高行與程渺替何兼之清理好傷口之後,二人也開始清洗身上的斑斑血跡。


    尹高行一洗如新,除了身上的幾個傷口之外,還有那仍然沾滿了鮮血的衣物,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又好似一切已經徹底改變。


    程渺身體上的傷已大多恢複,因為他的傷多數不算很嚴重,他的昏迷主要還是因為透支體內靈氣與體內的斷骨,其他的皆是一些小傷。


    程渺現在唯一棘手的便是體內的斷骨,和他現在還是紫黑色的右手。


    血紋印對於他的身體傷害太大,發出了遠超他能承受的極限靈能力量,整個手沒被撕裂已經是極好的情況了。


    他的右手一夜過去了,至今仍然還是紫黑色的,隻有那麽一點點知覺,但靈氣根本無法運行到右手之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恢複。


    要是不能恢複,那應該就是右手的經脈被徹底撕碎,無法運行靈氣至右手,那麽他應該可以考慮去練練左手刀法了。


    程渺的本意的確是不在靠近那個湖泊,因為妖獸過多,生怕送了自己的小命,但是實際情況卻與他所想有些不一樣。


    白日中,這湖泊邊緣根本沒有任何妖獸的影子,就好像昨夜看見的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妖獸與三眼獼猴,皆是幻覺一般。


    但他還是站著不動,任由尹高行背負著何兼之,看著他兩洗了一會,也沒有妖獸出現之後,這才放下了心。


    放下心的程渺,很快便忘記了他之前所說的話,也在湖岸邊清理起了傷口。


    尹高行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揚,喃喃著說道:“任何人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而這時的尹高行已經洗淨身上血跡,他將已經洗淨,尚還在昏迷之中的何兼之放在陽光照射的湖岸邊,而他自己則在細細觀察這湖泊。


    他順著湖岸邊的淺水區慢慢向前,才發現這湖泊雖清澈無比,卻深不可測,邊緣處僅僅有一兩丈的淺水區,一兩丈以後的湖床便呈斷崖式下跌,立馬就是深水區。


    深水區深不可測,他盡力往下沉了近十丈深,但仍然沒能到底,且水中透明度卻極高,能清晰的看見深水區內有一顆顆巨樹,而巨樹中有一個個碩大的黑影晃動,嚇得他連忙往上浮。


    浮上水麵之後,連忙遊到了岸邊的淺水區。


    他暗暗思索:“可見度很高,說明透明度高,雜質少,所以看起來淺,實則深不見底...”


    “而中深水區有很多巨木,如果深水區的巨木和森林裏這些同品種的話...”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看了看岸邊株株可達百丈高的巨樹,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湖可真夠深的,裏麵那些黑影我不知道是啥,還是少靠近深水區了...”


    因為透明度極高的原因,湖內巨樹其實站在岸邊也可看見,枝杈保存完整,毫無一點損壞痕跡,也不知究竟在湖水中浸泡了多久,也沒有腐爛的跡象,也不知是湖水特殊還是巨樹的原因。


    而在尹高行目力所不及的湖泊最中央處,最中心幾十丈的湖底是一抹深邃不見底的幽藍,也不知那抹深邃不見底的幽藍中,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存在。


    然而,尹高行隻能站在湖邊遙望,目力有限根本看不見湖泊中的詭異,若站在高處,便被層層疊疊的巨樹所遮擋視線,種種原因之下,他可能知道這湖泊恐怖,但卻並不知道湖中的恐怖,遠超他的想象。


    若是他能禦空飛行,俯視湖中的深邃,便會發現,這湖泊竟如同眼眸一般,那抹深邃就如同凝視著天空的漆黑瞳孔...


    他迴到了湖岸邊,恰好遇見了程渺,就順口說了一句:“這湖很深,一兩丈的淺水區後便是斷崖式下跌的深水區,深水區中有很多黑影,可能是什麽妖獸,盡量別去深水區!”


    程渺聽著他口中吐出很多新鮮的但言簡意賅的詞,心中雖奇,但並沒有太大驚訝,以為可能是何處的地方語言。


    他淡淡的迴答道:“知道了。”


    兩人很快便迴到岸邊,就這樣坐在陽光下,享受著最後的陽光,待會可就沒這個角度了。


    何兼之仍然是躺在一側,雖仍還是昏迷不醒,但也算穩定了下來。


    尹高行憂心忡忡的看著昏迷不醒的何兼之,這既沒有用來外敷的藥物,也沒有內服的丹藥。


    雖然說超凡境的修士也是身強體壯的,但是也隻是相對凡人而言強壯很多而已,他這渾身是傷的,傷勢如此嚴重,如果是普通人的身軀,早死了好幾迴了!


    他隻好轉過頭詢問程渺:“這該怎麽辦?他傷的太重了。”


    在他心中,程渺還是比較可靠的,能一個人和那巨獸抗衡,想必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程渺聞言攤了攤手,然後無奈答道:“我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靠他自己熬過去了。”


    尹高行眉頭緊皺,然後又喃喃說道:“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找那長著三個眼睛的長脖子怪物,它們應該能治好他的傷。”


    程渺聞言一激靈,真是不知者無畏,然後開口說道:“你怕是嫌他死的不夠快......”


    尹高行聞言後非常不解,然後又開口說道:“此話怎講?我的傷勢的確是那怪物所治,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不僅僅治好了我的傷,甚至還使得我修為突破至竊命境。”


    程渺聞言心頭極為複雜,不僅僅是感歎,他運氣好的有點出奇,同時也驚訝於他如此坦白,毫不設防。


    他深深的看了尹高行了一眼,心中對於尹高行的防備也不在那麽嚴重,也打消了日後將他滅口的這個念頭。


    他思索片刻後,沉聲說道:“那怪物叫三眼獼猴,同境界內但凡落入它所結的光繭中,若無特殊原因的話,絕對無法逃脫,結局皆是化為膿水,淪為養分。”


    尹高行聞言後驚詫無比,隨手抓起了一把岸邊的水草,然後喃喃道:“握了個草!!”


    然後又驚歎道:“怪不得當初我說要找三眼獼猴給你治療傷勢的時候,你反應那麽大,原來這東西那麽危險......”


    他話語間皆是驚訝的意思,絲毫沒有介意程渺對他有所隱瞞。


    程渺還以為他會對自己的隱瞞有所芥蒂,沒想到他竟然提也不提。


    他就好像看穿了程渺的心思一般,開口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咱兩素不相識,自然談不上信任!有所隱瞞也是人之常情了。”


    程渺站起了身便轉身走了,什麽話也沒說。


    說實話,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也不喜歡這個對他如此坦蕩的人,因為他注定擔當不起任何人的信任,為了變強,為了複仇,他可以出賣他的一切,包括朋友。


    所以他更喜歡不被任何人信任,更喜歡那些對他心懷不軌的人,這樣他便能恨的更純粹,動手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愧疚。


    尹高行也不知道發生了啥,有點莫名其妙,隻得感歎一句:“可能高手,就是喜歡裝逼吧......”


    程渺自顧自的走到了一個角落之中,將套在左手食指之上的須彌戒含進嘴中,馱石巨獸的血液如點滴涓流,緩緩從須彌戒中流入了程渺的嘴中。


    拚死拚活的,便是為了這個血液,這就是他的戰利品,或許輔佐各種藥草,煉製成丹藥,效果更佳,但是他此刻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血液入口極為沉重,好像就是流動的鐵石,甚至可以說比鐵石還要重的多,腥氣中帶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一種他從來也沒嚐過,略帶著鮮甜的氣味,令人感覺神清氣爽。


    血液流入腹中之後,腹中立馬傳來一股下墜感,流入口中的血液尚還不足一小碗,他便停了下來,深沉的下墜感使他感到一陣陣腹痛難耐,他甚至懷疑,多喝一點自己的肚子會不會被壓爛......


    忍著難耐的腹痛感,不斷運行體內氣海的靈氣,由氣海而出,流向四肢百骸,每運轉靈氣繞著經脈一個周天,靈氣便會少上那麽一小點,而運行靈氣的經脈便會強上那麽一些。


    簡單來說經脈便是靈氣日常通行的道路,而這道路越堅固,所能承受的重力也就越大,所以說,經脈越強,發揮的靈能級也就越多。


    人與獸的經脈強度有極大的差異,這也就是很多兇獸生來便具有修為的原因,但是人與人之間差異不大。


    修行的過程,便是不斷地吸收靈氣,然後又不斷的將靈氣運轉往四肢百骸,然後強化經脈,最終能夠承受更多的靈能級,隻有經脈強到一定的程度,才能進一步凝練體內的靈氣,使它更精純。


    至於氣海便隻是儲存靈氣的一方小天地,可大可小,嚴格來說並不會影響修行的腳步。


    但是氣海如果太小,靈氣儲量有限,便會麵臨一個極度尷尬的情況,可能事沒幹多少,靈氣沒了。


    花了半個時日才將腹內的血液消化的差不多,但是能察覺到,靈氣親和度加的並不多,可能將這些血全喝了也加不了半成,而且這血越用效果越差,頂多四分之一吧。


    雖然修行資質方麵提升不大,但是對於修行方麵的提升極大,就這一小碗的血液,他體內的經脈已經強上了許多,經脈應該能承受五個靈能級了,也就是說他從四階進入五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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