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大娘是他們村裏的耳報神,平時就喜歡串門子,平生最大愛好就是收集情報,再加工之後傳播情報。


    天生的記者屬性。


    張大娘撇著嘴說道:“太平個屁,平時是沒啥事,每次一出事就是個大的。”


    “上次出這種人命案,我算算啊……那得是18年前了吧。”


    “當時那起間殺案,那時候來的刑警、民警加起來烏泱泱幾十號人,那才叫一個壯觀。”


    “結果呢,鬧鬧哄哄的挨家挨戶查這個查那個的,也沒查出個結果來。”


    “這些警察就隻是看起來唬人,其實都不行……”


    張大娘越說聲音越小,看來也是怕出言不遜被警方聽到。


    “你們不說我都差點忘了,18年前的案子算是破不了了,老葉家的為了她閨女眼睛都哭瞎了。”


    “孩子變成那樣,換誰都受不了吧,我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當時鬧得人心惶惶的,警方一直在咱們村裏到處查問,嚇得我看誰都像兇手,都不敢出門了。”


    “結果真是費了半天勁兒,拉了坨大的,一直沒找到殺人兇手。”


    言語間,附近的居民對於18年前未偵破的某樁懸案頗有微詞,似乎都在質疑當時警方的辦案能力。


    舊案一提,大家都有些害怕起來。


    “你們說,這兩個案子會不會是一個人幹的?”


    “不會吧,說的那麽嚇人,18年前的案子鬧的那麽大,那兇手肯定早就逃到外麵去了,怎麽可能還敢來咱村下手,那不是自己個兒送人頭嗎!”


    “再說了,咱村是招誰惹誰了,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就可著咱們村兒霍霍啊?”


    “你說之前的那個兇手逃了?要我說那可不一定,說不準那兇手就是等風頭過了,就迴來作案了,他能得手一次就能的手第二次。”


    “我覺得應該不是一個人幹的,剛才方寧的屍體是被囫圇著抬出去的,跟之前莎莎的案子好像不太一樣。”


    “這又提起來了,之前那個兇手還不知道藏哪兒去了呢,我得迴去燒燒紙,最近大家晚上都別出門了,尤其是婦女和孩子,嚇死人了。”


    “要我說,得讓村委再搞搞治安隊,找幾個青壯年晚上在村裏巡邏。”


    “有道理!”


    ……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稍微年長一些的人甚至還迴憶起了18年前未破解的一宗懸案。


    聽其中一個大媽說,剛才看屍體是被囫圇抬出去的,由此她判斷跟18年前的案子不太一樣。


    要知道,屍體都是被法醫仔細的裝入裹屍袋抬走的,圍觀人群隻能看到個大概,看不見屍體的真容。


    這大媽是怎麽判斷出案件性質不一樣的?


    心中有了疑惑,蘇野直接湊上前自來熟的問道:“大姐,你怎麽看出來這案子跟18年前的案子不一樣的?”


    蘇野嘴很甜,但是這緊要關頭大媽不吃他這一套,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來到案發現場的陌生人……


    就在大媽心跳如鼓的時候,卻見蘇野掏出了警察證。


    大媽拍拍胸口放下心來,這才說道:“哎喲,我也是瞎猜的嘛。”


    “剛才方寧的屍體被搬出去的時候,雖然有那個袋子遮起來了,但是看外形輪廓明顯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你是不知道啊,18年前莎莎死的時候,可是被分成了一塊一塊的……”


    “那時候莎莎才十幾歲吧,聽說還被侵犯了。”


    說到這裏,大媽緊張的喉嚨蠕動,仿佛葉莎的屍塊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漸漸地,臉色都有些難看了。


    顯然,當時屍體的慘狀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對,當年我也參與了幫著找屍體呢。”


    聞言,一個大爺插嘴進來,迴憶著說道:“當時,莎莎的屍體被分成了很多塊,裝在了好幾個尼龍袋子裏。”


    “最先發現的人是老劉,他冒著暴雨想去看看地裏的玉米有沒有被大風吹倒,想去扶一扶。”


    “結果就在地頭溝渠的泥水裏,看到了一個往外滲著血的尼龍袋子,老劉感覺不對勁就打開看了……報了警。”


    “後來你們警察來了,就發動全村人冒著大雨幫忙找其餘的屍塊。”


    “哎,就在我家玉米地頭上的溝渠裏也發現了其中一袋。”


    “那塊地我到現在看到都瘮得慌,每年上墳我都在那裏燒燒紙。”


    18年前的案子,看來是一起未被偵破的強間分屍案。


    兇手分屍通常是為了更方便拋屍,這裏扔一點,那裏扔一點,不容易被人發覺。


    不過,真要是比較起來,分屍其實也是一種冷血兇殘的手段。


    大爺大媽們是沒看到方寧淒慘的死狀,要不然可能也會改變想法。


    一個是分屍,一個是虐殺……


    雖然手法有些不同,但是毫無疑問兇手都是同樣的毫無人性。


    而且,經過18年的過渡。


    如果真是當年逃脫製裁的兇手作案,他的想法可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曆的不同發生轉變。


    間殺分屍演變成侵犯虐殺也不無可能。


    這起沒破解的陳年舊案,看來得調出來好好研究研究了……


    蘇野心中大概有數之後,又重新返迴了方寧的家裏。


    痕檢還在忙碌的采集證據,實在是太多了……


    兇手根本沒打掃,留下了一堆毛發、指紋、足跡、體液……


    跟上個割喉連環殺人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痕檢采的那叫一個起勁。


    多一點證據,就能在找到嫌疑人的時候立刻把他釘死!


    江隊在匯總完現場得到的線索之後,正在狹小的院子裏給下屬分配調查任務。


    “根據法醫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在昨天夜裏2點。”


    “死者生前遭受長時間虐待,作案時間可以推移到夜裏的9點到淩晨2點之間。”


    “根據目前已知的線索,推斷可能是熟人作案。”


    “迅速分頭走訪附近幾個村落的男性,年齡在30-40歲之間,身高170厘米左右,體重60千克,體型偏瘦。”


    “穿39碼的鞋,認識或者知道方寧家的情況,知道戶主工作是開貨車。”


    “兇手經濟狀況拮據,可能有外債或者經濟糾紛。”


    “感情經曆不順,對女性有歧視態度。”


    “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工具,工作可能是維修工、木工之類的工匠。”


    “現場遺留有大量的生物檢材,這案子要是破不了,你們一個個的也就不配穿這身警服了。”


    “隻要發現可疑的人,一律提取dna和足跡、指紋等迴來進行比對!”


    “是!”


    “是!”


    ……


    隨著江隊一聲令下,手下警員立刻行動了起來。


    江隊根據已知的線索,對罪犯做了較為詳細的側寫。


    根據現場足跡,痕跡學專家給出了更多的兇手體型特征,甚至詳細到了身高、體重、年齡。


    蘇野問道:“指紋沒比對上嫌疑人嗎?”


    比對指紋的速度是最快的,現在看來結果不盡人意。


    江隊遺憾的搖頭,說道:“由於現場是在農村,白天的時候基本家不閉戶。”


    “人來人往的經常有人來串門,現場提取到的指紋倒是有好幾組。”


    “最明顯的就是訂書機上麵的指紋,推斷肯定是兇手留下的。”


    “可惜,技偵已經一一進行了比對,沒有比對出嫌疑人。”


    警察係統的指紋庫比對不出嫌疑人,就代表這兇手沒有過前科。


    但是,兇手手段之殘忍,完全不像是初次殺人的樣子。


    他作案時,在享受殺人的過程……


    而且,指紋沒比對上,也讓蘇野對之前舊案的猜想多了幾絲不確定性。


    如果18年前的兇殺案與方寧案是同一個兇手,應該能比對上是同一人的指紋才對。


    難道18年前的案子,兇手沒有留下指紋痕跡?


    江隊憤憤的壓低聲音說道:“肯定是這附近的人幹的,甚至可能就是本村的村民。”


    “我還不信一個個查還能揪不出來!”


    蘇野沒吱聲,還在惦記著十八年前的分屍案。


    如果當時兇手沒遺留指紋痕跡,但是既然是間殺,很有可能會留下體液、毛發等生物檢材。


    隻要把兩個案件嫌疑人的dna進行比對,就可以判斷兩起案件是不是一人所為了。


    想到這裏,蘇野問道:“剛才我聽附近的村民說,十八年前這個村子裏曾經發生過一起分屍間殺案件。”


    “那案子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破。”


    “我想查閱一下當年這起案件的卷宗。”


    聞言,江隊詫異的看了蘇野一眼。


    這正在查著方寧案呢,怎麽會突然要看18年前舊案的卷宗,難道說……


    江隊眼皮一抖,問道:“你懷疑這兩起案子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


    蘇野可不敢打包票,他也隻是猜測。


    “當年的案子,似乎也是熟人作案。”


    “據村民描述,當時警方排查了附近的村民,但是依舊沒找到兇手。”


    “我也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具體還得看看當年詳細的卷宗資料。”


    江隊立刻說道:“我這就查。”


    (本書又進入了新的靜默期,接下來一個月可能都很涼,不會有多少新讀者了……)


    (我又要開始求大家的三連為愛發電了,跪求!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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