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同時轉身床邊,才發現沉著臉站在床邊上的末凡。


    床上床下的五人頓時僵化住了,抓人的,拉架的,全同一時間住了手,各自縮迴手腳。


    玫果見他迴來,卻是極開心,“你迴來了?”一骨碌爬起來,要走向床邊,結果腳在冥紅腿上一絆,慘叫著又往前撲倒,壓向前麵的離洛。


    冥紅嗤了嗤牙,別開臉不忍看她的狼狽相。


    佩衿雖然隔的不遠,但見末凡黑著臉,也不敢上前相扶,慕秋在床下更是愛莫能助,也沒打算出手相助。


    離洛見玫果的身體壓下來,本能的伸手撐住,慌亂間,入手卻是軟軟綿綿,抬頭一看,對上玫果的怒容,視線下移,才發現自己的手是放在了她胸前。


    即時愣住了。


    玫果見他居然沒放開手,而且還當著末凡的麵這麽呆著,火就大了,反手就一巴掌向他臉上摑了過去。


    離洛臉上火辣辣的一痛,清醒過來,怒氣衝天,“你敢打我。”


    抓住玫果衣襟往床下擲去,他並不會當真傷了她,但這摔下去,也夠得她痛的。


    末凡身形一轉,將即將嚇得花容失色的玫果接下,一臉俊顏更是黑到了極點。


    玫果沒摔倒,更是氣惱離洛,讓她在末凡麵前丟盡了臉,掙紮要下地去找離洛麻煩,“離洛,你這個混蛋。”


    末凡重重的冷哼一聲,“住嘴。”


    玫果隻覺得象有一把大鐵錘重重敲在她心口上,慘白了臉,轉頭看向末凡,這麽久以來,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重話,看著他陰沉著的臉,一肚子的委屈,咬著唇瓣也不再胡來,垂下了眼瞼,眼裏淚光點點。


    末凡掃視了一眼那些衣衫不整的男兒們,皺了皺眉,一言不發,挾著玫果離開了。


    冥紅等人麵麵相覷,理好衣衫,各自散了,迴自己的住處洗漱。


    末凡帶著玫果迴到梅園,將她丟在軟榻上,看著她那一頭的雞窩亂發,頭痛不已,這麽一個小丫頭,如何當得女皇的大任。


    但她長睫毛下隱藏的淚花,又讓他硬不起心腸來責備她,畢竟昨晚她安然無恙,已經是最好的了。


    長歎了口氣,吩咐丫頭打來熱水,親自絞了帕子,坐到榻邊,為她擦臉,就如同她兒時被蛇嚇,被他帶迴來一般。


    玫果並沒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能讓他這樣發火,別開臉不理他。


    他扳過她的臉,不理她願不願意,給她洗了臉,又為她理順了絲緞般的秀發,才伸手拭去從她眼角滾落的淚。


    柔聲道:“你是郡主,以後是會做女皇的人,雖然他們都是你的夫郎…..但怎麽能如此胡鬧讓下人們看笑話?”


    他不說還罷了,說起來,玫果就委屈變成了怒氣,推開他,“郡主怎麽了?女皇又怎麽了?我就不願和他們之間任何一個人有關係,才把他們全招在一起……”


    是誰安排別的男人進她的房?她不就不願孤男寡女的與人相處才出此下策,這怪誰?


    末凡愣了片刻,一般喜悅從心田最深處慢慢滲出,再流淌開來,“可是你對他們下迷藥做什麽?”


    說起迷藥,玫果心虛了,氣焰也小了,低下了頭,“不下迷藥,離洛不剝了我的皮嗎?”


    末凡嘴角化開笑意,“誰要你上次那般捉弄他。”


    “他那時候不是也拿蛇嚇我嗎?我捉弄他一下,難道不該?”玫果不服氣了,憑什麽隻能被他捉弄,自己迴敬他一下就不對了。


    末凡搖頭一笑,“還記著呢,現在大家都大了,不再時兒時了,可以象以前那樣全無顧慮了。”


    一個大男人被她剝了衣衫吊起來,這醜的確出的夠大了,讓離洛怎麽咽得下這口惡氣。


    玫果斜眼看著他,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消了她心裏的怨氣,“就記著呢。”


    他笑著歎了口氣,她何時才能長得大,“那你也不用將他們全迷了,這多危險,雖然有謹睿在,但他終是被斷了琵琶骨,封了筋脈的,萬一來了強敵,也是難以應付。”


    原來他真正生氣的,並不是她與他們怎麽樣,而是氣她把他們全迷昏了,萬一有強敵來襲,其後果不敢想象。


    玫果陡然一驚,“你說謹睿被斷了琵琶骨,封了筋脈?”


    末凡輕點了點頭,靜靜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若非如此,以他的用毒手段,加上他的功夫,有幾個人能是他的敵手?”


    “誰做的?寒宮雪?”玫果沒自覺的緊緊抓緊了末凡的手。


    他仍看著她,淡淡的道:“是郡主你。”


    玫果身體一震,勉強笑了笑,“怎麽可能?你跟我說笑,是嗎?”


    “郡主認為我會是開玩笑的人嗎?”末凡上瞬不瞬的盯著她,解鈴還需解鈴人,“當年他不肯從你,毒殺了你的一幫侍衛。


    不知寒宮雪用了什麽手段助你令他自願放棄反抗。


    你便要人當著你的麵斷了他的琵琶骨,在上血咒時卻與我們有所不同,封了他的筋脈。”


    他說這些話時視線一刻也沒離開她的臉,語氣淡的讓人不敢相信,他說出來的是如此殘忍血腥的事。


    玫果無力的垮下了肩膀,現在她明白他對自己那嫌惡的目光是為何而來。


    那惡魔所做的壞事真是多得數也數不清,而且她也明白他為什麽會放棄反抗,那便是寒宮雪手中的雅兒,“他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


    “琵琶骨到是愈合了,不過這筋脈……”


    “這些事都是你親眼所見嗎?”


    “嗯。”他輕嗯了一聲,當年的情境,他並沒忘記,他也忘不了當年那小男孩眼裏的怨毒。


    玫果長歎了口氣,很想對他說,這些不是她做的。她並不求開脫,但真的覺得心痛。不過她一句辯白的話也沒說。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一語雙關的柔聲道:“所以以後不許亂來了。”


    玫果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想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些,可是心裏沉得如壓了千均重擔,“你的事情辦完了?”


    “嗯。”


    “要緊嗎?”


    “不用擔心,隻是一點小麻煩,已經查到原因了,他們會處理。”


    玫果知道他說的雖然輕鬆,但這件事絕不會這麽簡單,不過既然他已經交給別人處理了,說明這件事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不必過於去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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