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一年結束的日子,夜幕降下,崇光殿上已是坐滿了人,當今陛下獨寵貴妃一人,就連皇後都退避三舍,瞧著上首處對酌的一對尊貴男女,前朝的大臣,官眷不免咂舌。


    如此貌美的女子,也怪不得陛下不動心。


    對於這四麵八方傳遞過來的視線,元幸池坐在席位上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眼底的烏青擋都擋不住。


    得,這下可做實了傳言了。


    豈料,元幸池就差翻案而起了,這個假貨敢在她麵前暴露身份,想必是篤定了她不能拿他如何,可她又豈會認命,元家忠君愛國,愛的是北齊,忠的是皇位上的人,而並非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介孤魂野鬼。


    她一早便製作好了計劃,父親攜元家軍秘密進京,屆時控製住京都,她率一隊人馬控製宮裏的禁衛軍,屆時壓著這假貨去法華寺請主持大師驅妖邪。


    昨天晚上,翻來覆去,一宿沒睡,將計劃仔細推敲一遍,直到佛曉,才淺眠了一個時辰。


    以丞相為首的官員們挨個上前,慶祝佳節,更有甚者直接歌功頌德,將陛下吹的德蓋五帝,功過三皇,就差沒高喊出千古一帝了。


    這位大臣誇完,剛上位還不到半年的北容:我其實是很務實的,但這馬屁拍的還真讓人飄飄然。


    楚辭坐了會兒,便尋著時間去找海榮和徐麗說話,出門在外兩個多月,曬黑了,也健康了。


    海榮因為植物異能,在挑選種子上麵是一把好手,專門在糧種中將富有生命力的種子挑選出來,這兩個月,她走了三個城市,而底下百姓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對於她來說,能幫的盡量幫。


    例如:教會果農扡插,修建紙條,如何清除防備蟲害等等一係列工作,儼然成為工部首屈一指的農業專家,職位上升了好幾級。


    徐麗將空間裏的土豆,玉米,豌豆,苜蓿等種子拿出來,利用暖棚培育,收割了一茬又一茬,接收到來自他人最真誠的感謝,這種成就感趨勢她走出自己的生活,去感受外麵廣闊的天地。


    而因為她幫助的人有了迴饋因果功德,係統也升級了,又新刷出了好幾個農作物,徐麗的奮鬥心更加強了。


    “貴妃姐姐,我們迴來了”海榮和徐麗手牽著手一起小跑了過來。


    楚辭親熱的拉著兩人的手,打趣道“哈哈哈,這是那裏來的兩塊黑炭頭,要是包拯在這裏,你們三個一定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海榮迴道“能和包拯這個名人當兄妹,還是我們賺了呢”


    “啊啊啊,還要不要人活了,我明明敷了美白霜和麵膜的,怎麽還沒有海榮白”同為女人,比不過楚辭這個人間富貴花也就算了,怎麽連身旁這個比自己曬得多得多的海榮,都比自己白,三人站在一起,徐麗簡直懷疑人生。


    “原來那玩意是美白霜啊,還挺好吃的”海榮迴憶著咂舌,顯然意猶未盡。


    徐麗氣的一把抓住海榮“好啊你,我就覺著美白霜和麵膜怎麽每次都莫名其妙少了許多,還以為是茉莉幹的,沒想到是你這個內賊啊,還我美白霜,還我麵膜”


    “啦啦啦啦”海榮做了個吐舌頭的姿勢,一股腦跳到楚辭身後,做了個鬼臉“抓不到我吧!”


    “你給我站住”徐麗跑著去抓海榮,兩人在小假山邊玩鬧,遠處一隻烏鴉飛來,停靠在桌子上。


    徐麗見幫手來了,雙手叉腰,女王範兒十足“茉莉,給我啄她”


    楚辭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看著那邊黑氣沉沉,攻氣十足的烏鴉猛地啄著落荒而逃海榮,再聽著徐麗一口一個茉莉,真是一言難盡。


    她心目中最純潔的茉莉花,被玷汙了。


    宮宴席上,皇後失手打翻了一個茶杯,弄髒了衣服,自請離席。


    除了皇後一脈外,唯有宴會中的北容和楚辭知道,這是一個信號。


    玄武門外,晉王領著一隊人馬入宮,卻在進入後揮起手中的屠刀,將看守玄武門的衛兵一刀砍下,血腥氣揮散開來,濃稠的血液澆築在大理石地板上逐漸凝結。


    墨色依稀,大片的烏雲遮住了月色,整個皇宮陷入一片沉寂中,而在崇光殿之上的文武百官,推杯換盞,高歌太平盛世。


    北容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待心中的那份蕭索滋味散去,移神落到假山後,那笑意嫣然的嬌女後,這才打起了精神,重新敷衍。


    桌上的佳釀一壺接著一壺,酒杯已空,精致的菜肴一分未動,伴隨著刀劍聲,元幸池一身戎裝,像極了頭一次來京都的她,熱烈似火。


    齊王緊隨其後,身邊的狗頭軍師喬可馨這次女扮男裝喬裝出來,就是為了一掃之前的狼狽,討迴麵子的,順便在看看北容和楚辭階下囚的模樣。


    “崇光殿已經被本宮包圍了,所有人都不許動,放下兵器著不殺”元幸池當眾砍殺了一個侍衛,豔紅的鮮血濺了她一身,將那侍衛一劈兩半,昔日的定北侯女兒,哪怕收起了利爪,將自己裝成一隻貓,可便忘了她曾經也是馳騁森林的百獸之王。


    當著陛下,文物大臣們殺人,這是震懾,也是警告。


    杜禦史坐的離元幸池最近,直接開口道“皇後娘娘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提劍來崇光殿殺人,此行為乃是大不敬之罪”


    “還有齊王,沒有陛下詔令,諸位藩王不得迴京,陛下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命令齊王迴封地了吧,您這是枉顧聖命”


    “杜禦史可真是一張好嘴啊,真不知道你哪位在辛者庫的女兒知道會不會感激你啊”元幸池沾著血的劍放在杜禦史的肩膀上“本宮要做什麽,還用得著你來評論”


    簡而言之“你不配”


    杜禦史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北容看著那侍衛的屍身,冷下了臉“元幸池,你元家是要逼宮造反嗎?”


    元幸池迴之一個勝利者的微笑“自然不,我隻是想讓季元迴來而已”


    場上隻有三個人知道真正的季元在哪裏,北容早就在阿辭哪裏得知了真相,原身的靈魂已經被奪走,大概永遠也迴不來了。


    而且,據他的記憶來看,原身早就在防備元家,正要讓原身迴來,元幸池她還能高高在上的坐穩皇後之位嗎?元家還能安然無恙嗎?


    不能!


    相較於日後被滿門抄斬的元家,北容自問,他的處理方法可比原身好太多了。


    或許就是這份好脾氣,才導致元幸池都被養大了野心,敢謀朝篡位了。


    “皇帝侄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王今日能順利揮師皇城,闖進宮中,捉拿狗皇帝,還真是多虧了元姑娘”齊王走上前,撕破了他往日表現出來的溫潤麵具,現如今包圍京都的乃是元家軍,攻破皇城的還是元幸池。


    他撿了個現成的,定北侯和皇後可真是他的福星啊。


    就在齊王幻想著自己坐上龍椅,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時候,元幸池皺眉“齊王,咱們的合作中,可不是這麽說的”


    元幸池冷漠的看著他“你想要造反?”


    齊王哈哈大笑“沒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元姑娘兵法入神,智計無雙,你想要的不過是北容這個身體而已,本王成全你,來人啊,斬皇帝首級著,封萬戶侯!”


    “衝啊,殺啊!”


    齊王提著劍往前衝,卻在跑了三步之後發覺不對勁,迴頭一看,後麵他的衛兵們怎麽都不動啊。


    端坐在皇位的北容饒有興趣的看著底下的兩方人馬,放下酒杯“動手!”


    隻見刹那間,齊王帶來的侍衛們動了,拔刀圍攻齊王。


    自己的心腹突然臨陣反戈?


    齊王懵了。


    元幸池心念不好,提劍就要去按住上麵的北容,可黑暗中從背後伸出一雙手,點了她體內的穴道。


    楚辭從假山後走出來,拍了拍手,元幸池身後的嬤嬤撕開一張人皮麵具,原來是平兒。


    而將齊王團團包圍的侍衛們也都撕開麵具,這些人竟有幾分熟悉麵孔,可不都是陛下身邊的禦林軍嗎?


    齊王左思右想不明白,自己的心腹是什麽時候被替換的?


    “齊王殿下安好啊”從假山後走出來一個妙齡女子,晉萱看見他和喬可馨被捉拿的一刻,前世記憶對她的桎梏終於消失了。


    “是你!”齊王突然想到出門前,王妃端了一碗蓮子羹,而那個時候,他的心腹都在書房外被害,而他卻沒發現,後背猛地生出冷汗。


    “你們都知道?”


    楚辭聳了聳肩“如果說你要造反的話,那我們早就知道了”


    “這不可能,這個計劃是他臨時想出來的”齊王不斷的搖頭“你們早就防備著我,說不定你們已經在我身邊放了奸細”


    楚辭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被迫害妄想症啊,這不明擺著的事嘛,我們從清風樓迴來,就知道這件事了”


    “你自己想想,靜北王和安,南王都是保皇黨,而晉王卻利用清風樓大肆斂財,這就很不正常,問題來了,長公主府年年的收益不曾漲過,那麽晉王斂的財那裏去了?”


    “就算是養外室也花不了這麽多啊,於是乎,順著這條線索,我們查到了齊王府的管家,還有在齊王封地上多出的煉鐵礦山,你自己說,一個王爺,沒事囤積錢糧,製造兵器,他想幹什麽?”


    “除了造反,沒有第二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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