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北容不用想都知道今天肯定有很多事,估計首先與他下達的一些列關閉廟門的事情有關,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對於神佛,還是比較推崇的,如今皇帝一下摧毀天下廟宇,可謂是犯了天怒和人怨,再加上昨天晚上蘭妃的事情,百官必定要討要一個說法。


    果然,來了。


    “臣有本奏,皇天庇佑,北齊江山,天子之心,常懷敬畏,然陛下卻下令搗毀各地廟宇神壇,此舉觸怒神人,降下災禍,民心惶惶不可終日……”


    “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請陛下收迴成命”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當百官跪在地上死諫的時候,北容抽出一旁的鐵劍“朕乃當今天子,坐擁萬裏江山,一統九州大地,難不成還能被一個妖怪肘製,怕那天上的神仙不成”


    “陛下,為帝王著,生物之主,興益之宗,在朝,陛下不聽百官勸諫,一意孤行,私德,陛下寵溺貴妃楚氏,視中宮無度,上,不敬上蒼,下,不體黎明,實乃昏聵無道之君也”年邁的太傅大人感冒天下之大不違,當朝辱罵當今天子,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其忠義令人敬佩。


    “太傅大人先起來說話”北容見一個頭嗑在地上依舊字正腔圓的太傅大人,生怕他突然犯肘,給他來一個撞柱血濺,那可就不好玩了。


    “陛下若不肯聽納老臣愚見,那老臣隻好久跪不起”太傅已到知命之年,許久未曾臨朝,此番乃是真心實意為北齊著想。


    北容歎了口氣,老爺子幹什麽,你退休了,迴家養養花種種草不好嗎。


    “既然太傅自己都說你那是愚見,幹什麽還非得讓朕聽你的”北容一句混話,當場讓太傅啞口無言,就連百官都不可置信,陛下剛剛居然光明正大的耍賴,玩表麵上的文字遊戲。


    太傅:我那是愚見嗎,明明就是忠言逆耳,陛下怎能如此扭曲臣的意思。


    見朝臣們就跪不起,北容冷哼一聲“這天生的神仙不好好呆在九重天,不思善待天下生靈,反而慫恿山中精怪,妖物來北齊皇宮犯上作亂,意圖染指我北齊國運,朕決不能容忍”


    “爾等身為讀書人,三科進士,國之重臣,各個走出去都是一方封疆大吏,吃的是百姓供上的米糧,拿的是朕發的俸祿,如今卻為幾座廟宇來企圖逼迫帝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哪座廟走出來的弟子呢”


    北容這麽夾槍帶棒的一損,百官們麵麵相覷,這,這是詭辯啊“臣惶恐!”


    “惶恐,朕到覺得你們坦然的很呢,當官者,不體察民生艱辛,反倒是幫著一個妖神來霍亂我北齊國運,朕看,你們日後豈不是要當那妖神的飛鷹走狗?”


    “臣不敢!”陛下這話,誰敢應,百官們各個俯首磕頭,以示自己的忠臣之心。


    “既如此,欽天監呢?”北容環視一周,最終找到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子。


    “老臣在——”欽天監的費大人晃晃悠悠的走到陛下麵前。


    北容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他並不想挑起人族與妖族的戰爭,但若妖族膽敢進犯人族,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從今日起,召集天下有本事的道士和尚,在欽天監設立降妖部門,專門捉拿那些為禍鄉鄰,犯上作亂的妖孽精怪,另外,朕體恤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有一心向善之妖,若不行害人之法,將其收納編策,驅逐山林便是”


    “陛下大善,臣領旨”費啄也是個妙人,立馬就看出了陛下的想法,暗道,太傅老了,識人不明,眼下這位,可不是上一屆帝王,崇文道,當今天子,有理想,有胸懷,有抱負,能容人之量,可惜啊,羽翼未豐,缺的便是能人良將,他原本辭官,帶著小徒弟歸於山林,這下可真是要為北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行了,這事以後在論,不日前,朕命令工部製造化肥,糞土,並且實驗改良農田,目前已有成效,由工部尚書帶領部下,前往各州城,務必教會百姓如何沃土施肥,以期明年早日播,種”


    “另外溫氏大棚也長成新鮮蔬菜,一並教給天下百姓,冬日即將到來,盼望各家各戶都能嚐到新鮮蔬菜,朕與民同樂”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們竟然不知,陛下不聲不響的居然炸了這麽個天雷。


    成功震懾了一下百官後,北容取出一張奏折,遞給身旁的福來“念——”


    福來清了喉嚨,聲音尖細,卻令在場的百官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百官們不解其意,這份奏折聽著,沒什麽太大的毛病啊。


    其中末尾處,一個身穿淺藍色袍子的五品官員臉如蠟色,陛下將他的奏折單獨挑出來,是何意,他那裏冒犯了聖顏?


    “臣惶恐——”溫大人戰戰兢兢的站出來。


    北容仔細瞅了一眼這位站出來的官員,眼生,不認識。


    “這份奏折是朕隨手拿過來的,當然,也不是爭對某一個官員,而是所有官員上奏的奏折都是這樣,溜須拍馬,歌功頌德,將朕誇成了一個聖人”


    北容:我可太難了。


    “一本奏折一千多字,其中有七百都在讚揚朕,朕看吧,千篇一律沒內涵;不看吧,又害怕遺漏了那些重要的大事,朕知道,在坐的各位,都是曆代的榜眼探花,遣詞造句,妙筆生花,你們若是想要誇讚朕,大可另外再附上一本,待朕閑暇時慢慢看”


    天知道,北容是如何被那些文縐縐的奏折荼毒的,該,必須改正。


    “從今日起,所有的奏折以時間,地點,發生是由,案發在場官員,發生何事,如何處理,需要朕做什麽,福來會給你們一個樣板,日後就照著這樣的樣板寫奏折,期間,若無大事容稟,你們填寫無便可”


    文官們麵露苦色,他們與皇帝,基本上就是靠奏折刷存在感,互相聯絡感情,這樣一來,豈不是掐斷了他們之間的風箏線。


    倒是武官個個麵露喜色,本就不耐煩寫這些糟心事兒,這下可好,直接省事兒,陛下可真是個天才。


    熠辰宮外,喜鵲叫聲悅耳動人,風景優美,牆角堆放的羽衣甘藍伸展出彩色的花,苞,院裏的金銀花在藤蔓上盛開,有黃色有白色,散發出淡淡花香。


    茶桌上,北容與楚辭坐在一處,海貴人旁邊坐著麗嬪,兩人具大驚失色,詫異道“您二位也是?”


    “嗯,我們是在八十年代相遇的……”


    將這一切說開後,北容對她們二人的態度溫和了許多“你們兩人跟隨工部尚書任職,用你們的本名便是,至於目前對外的說法,海貴人衝,撞貴妃,被罰冷宮半年”


    “成,我沒問題,我性格冷談,正要讓我對著原身爹娘撒嬌,可做不來這種事”海貴人搖頭抗拒。


    徐麗打了個哈欠“原身的娘去世了,父親納了二房,在家又不是個受寵的,天天碾酸池醋,拔尖出頭,還不是為了引人注目而已,我可不喜歡這樣”


    海貴人和徐麗齊齊說道“聽你安排就是了,我們打工挺好”


    “大家能在這裏相遇,也是緣分,我們幹杯”


    以茶代酒,雖然簡陋,人心聚在一處卻是熱的。


    喝過茶後,海榮十分好奇“楚辭,我能采訪一下,從正妻變成小三,是一種什麽體驗?”


    楚辭想了想道“大概是恨不得迴爐重造一遍”


    徐麗想了想,突然有些同情後宮的這些妃子“你們兩個成雙入對,一生一世,那後宮那些妃子們怎麽辦啊,孤獨終老,也太可怕了吧”


    北容頓時神色一言難盡“目前後宮中人,除了皇後沒問題,大概沒有一個單純人了”


    楚辭附和道“蘭妃被狐狸精附身,九尾狐剩下一條命被捉拿關押在辛者庫,蘭妃失憶後,忘了宮裏的事情,被太尉帶迴家中,名義上是蘭妃的同胞妹妹,目前在相看婚事,據說對象是那位青梅竹馬”


    “蘭妃一事,她是無辜者,我和大明能做的,該做的,都給她了,至於日後生活怎樣,全看她自己”


    “阿辭,委屈你背負惡名”北容伸手握住纖細的手,注意力,卻全被她白皙瑩潤的麵孔吸引去,視線來迴巡視著她光滑的額頭,暈黛的眉梢,輕抖的眼睫,圓潤的鼻尖,粉紅的唇瓣,似是要將這幾日的欠漏補迴來。


    落在身上灼,熱的視線,楚辭忽然抬起頭,兩人眼裏隻能容納下對方的麵容,她噥噥沙沙的嗓音,似在耳邊呢喃“既然覺得欠了我,那定要更加對我好才是,要不然我這個債主可是要將你本人捉迴去當壓寨夫君還債的”


    隻見貴妃與皇帝你儂我儂,柔情蜜意,對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海貴人和徐麗如同吃了八斤的狗糧般難以下咽。


    這皇宮是待不下去了,知道你們是前世的緣分,可虐單身狗這種行為就太過分了吧,偏偏她們還打不過,隻能生受著,為了這事,海貴人和徐麗也算是升起了一絲戰友情。


    意識到大庭廣眾的親熱不大好,楚辭輕咳了一聲,就對上海貴人無處安放的雙眼“既然你來了,幫我看看這朱頂紅怎麽不開花兒啊”


    這盆朱頂紅可是進貢的唯一一盆,她來之前還好好的,澆了兩天水,突然就蔫兒呢。


    海貴人探出手指“朱頂紅喜歡疏鬆肥沃的微酸性沙質土壤,不能強光曝曬,喜濕潤但怕水澇,光照是影響朱頂紅開花的因素之一,您之前澆了太多水,的虧有我在,不然這盆花就得澇死了”


    在海貴人的異能作用下,原本蔫吧的朱頂紅逐漸恢複青春,花色更加多變,花瓣也多為重瓣,很是漂亮。


    “海榮,你這個本事委實,趁著你還沒離開,先將我宮裏的植物都給開花了吧”


    “物盡其用,我還想要一個草木騰做的秋千,吊床,再來一個長長的花廊”


    被壓榨了一天的海貴人留下悔恨的淚水,她為什麽要過來,為什麽和周扒皮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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