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北容將這些朝臣與記憶中一一對上號。


    朝中暫且分為四股勢力,以元大將軍為首的武將,以楚丞相為首的文官,還有皇帝心腹,剩下的寥寥無幾都在閑散的官位之上,接觸不到什麽權利。


    除了文武官員,還有兩位隨著始皇帝征戰天下的異性王爺,世代盤踞在霍家的靜北王爺,京都賞了公主的安,南晉王。


    戶部尚書有事啟奏“陝州,甘州,懷州,幽州,定州今年又是旱災,收成不足往年四成,秋稅遲遲未繳納,已累有八萬擔,百姓無隔夜餘糧,若強收租庸,民不堪負,臣以為,當得下令九城兵馬司開倉放糧”


    “本官認為此言不妥,各州府衙餘糧都是要上繳朝廷,屆時運送邊關,往年送往西北的軍糧一減在減,如今戰士們餓的前胸貼後背,腹中空空,餓的頭暈眼花,那什麽去上陣殺敵,那什麽守我北齊江山”


    “至於流民百姓,自有野菜,山間獵物,亦能果腹,若是在不行,可從國庫調運錢糧去九州賑災,萬不可動用府衙餘糧”


    戶部尚書和九城兵馬司兩人四目相對,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將對方燒死。


    坐在龍椅上的北容還是頭一次見官員們如同菜市場買菜似的你來我往,唇齒舌箭,倒是十分的生動有趣。


    楚丞相腰腹有些彎曲,已顯老態“臣有本奏,本次科考已經結束,這是臣聯合各司大人擬定的進士名單,還請聖上過目”


    “另有澹台章大人褻瀆職守,縱容妻弟打死打傷小販一案,關押大理寺受審……”


    金鑾殿上格外安靜,下麵大臣照例稟了幾件事,一板一眼,都等著皇帝拿主意,北容處理了幾件小事,沒人插嘴,也沒人打岔,直到每日的例項處理完。


    北容這才開口“楚丞相,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留一下”


    楚丞相和戶部尚書眼觀眼,麵對四周迎來的目光,不動聲色,唯有工部尚書茫然了一瞬,這裏麵有他什麽事兒?


    北容下朝後,立馬召見了三人,一頭霧水的工部尚書程大人跟在兩位大人身後走進了金鑾殿中。


    “臣等拜見陛下”


    龍案後的北容一揮手“眾位愛卿免禮,賜座”


    “謝陛下”


    楚丞相已然習慣了,另外兩位尚書倒是被皇帝的和藹鬧得有幾分受寵若驚。


    “楚相奏折上所言,朕已然知曉,隻是,本朝的第一次科舉,這些新科進士,朕有大用,暫且不分配官職,另外朝中文武百官的升遷按照他們的考核而定,由丞相全權處理”


    “臣遵旨”楚丞相頭重腳輕的走出禦書房,渾濁的眼中透出絲絲睿智,他有種預感,北齊這天,怕是要變了。


    丞相走了,戶部尚書被皇帝盯著,後背直接冒了一身的冷汗“陛下,九州接連大旱,國庫空虛,實在是抽不出多少銀錢了啊”


    北容看著他影帝級別的表演,若不是他手裏有著具體的數額,怕是被這個老油條,子給騙了,難怪原身私底下叫他鐵公雞,一毛不拔。


    諾大的一個國庫,能動用的隻有四十萬兩銀錢,可真是窮啊。


    “行了,朕知道了,從明天起內務府由貴妃接管,與戶部簽訂商務協議,貴妃行事乃是朕的旨意,你們不得違背,聽明白了嗎?”北容與楚辭商量過,想要致富,最容易的還是化妝品,新奇衣服。


    而楚辭作為名冠天下的貴妃,她就是這個世界女子穿戴的時尚標杆,舉辦一次宴會,來一波宣傳,屆時開店賣貨,不愁賣不出去。


    戶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是咋迴事兒,什麽時候他一個朝廷官員,直接受貴妃管轄了,陛下對楚貴妃還真是信任。


    禦書房裏,落針可聞,工部尚書戰戰兢兢,就差直接跪下了“陛下召臣,可是臣犯了什麽大罪?”


    北容被他那膽小的樣子逗樂了“起來吧,工部的能工巧匠有多少,各自擅長幹什麽都列出一份名單給我,朕打算製造化肥,豐沃土地,善農作”


    一國民為本,若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還備受壓迫,他這個一國之君還怎麽當的下去。


    先振興農業,到時候,百姓吃飽了,才能國富民強,北容說著取出一個平麵圖“此物乃是溫室大棚,先找幾個匠人,照朕說的方法,去皇莊弄試驗田,這是細章程,此事便由你做主,告訴朕,有沒有信心!”


    北容見工部尚書恐懼不易的樣子,摸了摸臉,他有那麽可怕嗎?


    工部尚書拿著平麵圖,雖然不明白是什麽原理,可是從陛下的意思中,他知道原來此物可以使農作物在大棚裏不受季節的變化而生長,這,此物乃是神器啊。


    “天降神器,陛下乃是天定明君,臣定不辱使命,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工部尚書立馬發現了這是一個契機,若真是能讓天下人吃飽的利器,那麽他也算是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


    “行了,下去吧”北容被他這鄭重其事的一跪弄得失笑,這才隻是開始,萬裏長征第一步,隻走了半個腳印,路還很長。


    太監總管福來瞅著這空隙向皇帝稟告“定北侯將軍在禦書房外已經侯了許久,陛下是否召見?”


    “讓他進來吧”北容執筆畫著農耕作物,畫好了,屆時將這些同農耕計劃一並送到皇莊,交給工部尚書。


    定北侯將軍身高八尺,虯髯大漢,身穿鎧甲,威名赫赫,一股鋒芒銳利的血煞之氣直逼龍案之上的帝王,北容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繼而開口“定北侯匆忙而來,可是邊關有何大事?”


    “邊關並無大事,臣聽聞皇後鳳體不適,心中難安,快馬加鞭趕迴京都,幸池被元家嬌養慣了,若是惹怒了陛下,還請陛下看在元家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諒她一二”老將軍單膝跪在地上,雖然嘴上是為女兒開脫,可實際上,北容卻在這字裏行間聽到了來自元家的威脅。


    “老將軍說笑了,皇後隻是身體不適,自有太醫照看”北容語氣中的冰冷對上定北侯的殺氣,絲毫未曾落入下風,良久,定北候身子踉蹌了一下,被北容攙扶起來“老將軍率領大將鎮守西北,不僅傳召,不得迴京,這一次,朕念在將軍為國為民,不予追究,下次可就休怪朕無情”


    北容這話說的簡單又直白,身為一個國君,外有強敵環伺,內政三分,國家不寧,百姓不安,社會不定,偏偏這個時候,深受信賴的大將軍還貿貿然丟下了一切軍政要務迴京,這不是兒戲!


    “是老臣的錯,玩忽職守,未經傳召入宮,還請陛下降罪”定北侯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可女兒病入膏肓,他不能視而不見,哪怕陛下責罰,他也受了。


    “朕既然說過不追究,那邊不會出爾反爾,定北侯思女心切,朕理解,來人,傳皇後過來,你們父女兩個便去小隔間敘敘舊,朕還有公務要忙,就不遠送了”


    “老臣謝陛下體諒”自古官女子嫁入宮門,便是與外界斷了親緣,一生老死宮中,此生還能再見女兒一麵,可把定北侯感動壞了。


    對於父女兩訴衷腸,北容沒興趣聽,召了工部的工匠開始研究水泥的研製。


    小隔間內。


    有些憔悴的元幸池見到父親後,哽咽著衝上去,她就像抱一抱父親,想小時候那樣。


    “父親——”


    定北侯見女兒瘦了那麽多,頓時心疼道“幸池入宮後,過得好不好,若是不好,父親定當給你做主,哪怕是大鬧禦書房,也給你討一個公道”


    “父親,別這樣,女兒過得挺好的”元幸池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父兄觸怒天顏。


    一旁的秦嬤嬤生氣皇後的不爭氣,現成的靠山來了,幹什麽還要怕那魅惑君王的賤人“將軍有所不知,皇後娘娘這段日子過得也真是淒慘無比,楚貴妃仗著陛下寵愛,三天兩頭扯著陛下廝混,皇後娘娘規勸陛下,卻惹得陛下厭棄,娘娘至今還未同陛下圓房”


    “秦嬤嬤,住嘴”這等私密事情當眾告訴父親,元幸池臉上火辣辣的羞惱。


    “娘娘贖罪,奴婢也是為了娘娘著想,那楚貴妃當眾給您甩臉子,時日久了,宮裏那裏還有您的位置啊”秦嬤嬤噗通跪在地上,一心一意為主子著想,哭的很是淒慘。


    “幸池放心,我觀今日,陛下待我頗為禮遇,向來不是因為貴妃的緣故,陛下萬不能無緣無故便厭棄了你,耐心等著吧”


    “楚家,我倒是知道一點兒,丞相楚弘孝今年開辦的科考,其中進士都被陛下收攏,不由丞相經手,莫不是楚家傳出了楚半朝的名頭,惹得陛下投鼠忌器,打算來一個虛與委蛇之計”


    “父親,此事可當真?”元幸池一掃之前的陰鬱,眉眼開懷,若父親所言是真的,那麽陛下此時對她的冷漠,則是對她的保護嗎?


    越想越覺得如此,季元不是變了心,而是偷偷保護這她,他的心裏還是有她的,隻是他未免將她想的太過無用了一些,有些事,她也是可以與他一同麵對的,這下不用解釋,元幸池已經自發的在腦海中腦補出了這一切,並且也為北容找好了理由。


    欲要誰滅亡便先讓她瘋狂,楚貴妃,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奔踏不了幾天了。


    北容打了一個嗬欠,什麽人在比背地裏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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