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鴿在婆婆的逼迫下,在廚房裏一邊埋怨,一邊做得的手擀麵條。


    楚辭將壇子裏醃好的脆黃瓜取出來切在碟子裏,這種小黃瓜她和大明都喜歡吃,口感清爽,還有醃的泡椒,很是下飯。


    雖然很是吐槽沈鴿的人品,但她做飯的手藝確實沒話說。


    楚辭在鍋灶邊看了兩眼,然後接收到沈鴿特別警惕的目光,一邊做還藏著捂著,生怕自己的手藝被她給學去了,楚辭翻了個白眼,我又不稀罕,轉頭從灶屋出來。


    院子裏自行車已經增加了防滑功能,譚耀明抱著流口水的小侄子將它放在訂好的自行車前籃裏,滿院子晃悠,小孩大概是激動,一個勁的手舞足蹈。


    柳氏趁著太陽還沒下山,趕緊將屋裏孩子尿髒的被褥拆了,衝洗幹淨,看到悠閑晃悠的楚辭後,臉上的笑容立馬收斂了起來,手上的木棒更加用力了些。


    見楚辭瞅著她,陰陽怪氣的暗諷了一頓“四弟妹,你說這人與人就是不一樣,我在家也是爹娘愛護的親閨女,可到了夫家,不照樣相夫教子,縫補漿洗,這一天到晚沒個悠閑日子,哪像你啊,是四弟心尖尖上要娶的人,還是鎮上的正式工,拿著工作,吃著國家糧,這腰杆子都挺得住”


    “二嫂平時還要做些什麽活計嗎?”楚辭自動屏蔽了那些捏酸嘲諷的話語,看了一眼這大大的院子,收拾的整齊有理,每次她出門,都能看到二嫂忙碌的身影。


    “這磨豆子,做豆腐,清掃院子,擦洗桌子,拾掇家裏不都是我的活計嗎?”譚二嫂反問道。


    楚辭點頭道“我知道了,二嫂”


    大房的沈鴿因為做飯手藝好,一天三頓飯都歸她做,譚家三房相較而言,大房有津貼,沈鴿最近偷摸去黑市賺錢,而三房她和大明兩人都有工作,而這樣長此以往,確實對終日勞作的二嫂有些不太公平。


    想必就是為了這個,二嫂才會對她陰陽怪氣的態度吧。


    想清楚後,楚辭進了屋子,打開自己裝錢的小匣子,數了數,一共一百五十塊錢,從裏麵取出五塊錢“大明,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譚耀明掀開門簾,走到內室,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汙跡“阿辭,你找我什麽事?”


    楚辭合上錢匣子,塞進她的嫁妝櫃子裏。


    “你看,我們兩個都成了家,也有了工作,還在家裏白吃白住有些不太好”楚辭抬起頭看著大明。


    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莫名的有些怒容,譚耀明生氣道“是不是大嫂和二嫂跟你說什麽了?她們為難你了?”


    想到大嫂沈鴿,鋒利的劍眉狠狠的擰起,這個女人一肚子壞主意,他去找大哥好好談一談,讓他管好自己媳婦,實在不行,他去找媽,劉桂花的戰鬥能力絕對能壓製得住沈鴿。


    幾乎是一眼,楚辭就看懂了譚耀明在想什麽,莫名的失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嫂不招惹我,我也不會主動挑釁她”


    “至於二嫂,她其實是一個挺聰明的女人,她對於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敬著,該她做的她不會推諉,不該她做的,她也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向我展示她的拒絕,雖然語氣有些不太好,但我大度,不和她計較,卻不能裝做什麽都沒聽到”


    楚辭停頓了一下,身邊一沉,譚耀明靠著她坐了下來,聽著她緩緩說道“真要算起來,我和你才是家裏占盡了便宜的人,大哥從十年前就開始往家裏寄錢,基本上養活了一個家”


    “而二哥,小學畢業後,就在掙工分,可以說,譚家的工分糧食有一半是二哥兩夫妻掙迴來的”


    “三姐菲菲年後就出嫁了,不算她”


    “我們呢,你之前是個混混,花了家裏多少錢,你自己心裏清楚,結婚時,我的彩禮用了350,咱們辦酒席什麽的,加起來估計也有50多,一下子去了家裏的存款400元,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我們結婚後,吃喝住都花家裏,說句好聽的,叫一家人過日子,難聽的,叫啃老,沒錯吧!”


    楚辭說到這兩個詞,心裏反複琢磨了一下,還真有些貼切,譚耀明點頭,他確實沒注意到這件事,既然阿辭提起了,那就商量一下怎麽解決。


    工作是不可能丟了,迴家種地掙工分換糧食的,那就隻能給錢了。


    楚辭:“我們都有了工作,媽也沒問我要過工資,咱們每天白吃白喝,還不幹活,雖然大家心裏不提,可時間久了,有意見很正常,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我覺得我每個月給家裏5塊錢的夥食費,你覺得怎麽樣?”


    短短的幾句話,譚耀明已經明白了楚辭的意思,一股腦從床上坐起,轉頭跳上桌子角,從牆壁之中打開一個洞,然後從裏麵掏出一個陳舊的布袋“你五塊,我五塊,加起來一個月十塊錢”


    “這是我在磊子那裏搞修理賺到的錢,你數數,都歸在家庭賬務中,我的嬌嬌,以後咱們小家的財物大權就掌握在你手裏了”譚耀明將布袋子打開,裏麵裝著三百元。


    “你以後幹這個小心一點,可別被抓到了”楚辭知道大明在幹倒賣的生意,謹慎的將布袋子放迴去,琢磨著“咱們家目前資產也有了小五百,距離國家恢複高考還有五年的時間,咱們努力攢錢,看看能不能在改革開放時,掙它個一萬,到時候,我們就是附近第一個萬元戶,蓋個小洋樓”


    楚辭說到錢,雙目亮晶晶的,雖然壓低了聲音,可裏麵的歡喜和雀躍如同病毒直接感染了一旁的譚耀明,媳婦都說要努力了,他這個男子漢自然也不能認輸“好,先定一個小目標,咱們就是幹——”


    捏著錢袋子的兩人對視著傻笑,這樣的規劃目標,仿佛日子突然有了盼頭,那種感覺真是太爽了,楚辭像個小倉鼠一樣,將自己目前的存款清點一番,然後又分成兩部分裝著,以防萬一,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剩下的都算作日常家庭開銷。


    “耀明,喊你媳婦吃飯了”


    院子裏李桂花扯著嗓子喊道,譚耀明迴了一聲“來了”


    沈鴿端著飯碗出來,指尖被一塊粗布包裹著,手指頭溢出一絲血跡,應該是割了手指,正對上手拉著手,笑容滿臉的楚辭,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頭去吃飯。


    “她,私底下都這麽對你嗎?”譚耀明皺著眉頭,半天了沒喊出一個大嫂來,什麽態度啊。


    “應該是心理不平衡吧”楚辭挑眉,真不知道那些穿越的,重生的,一個個前世混得不咋地,重生後反倒是心氣比誰都高,也她們的驕傲和自豪都是哪裏來的?


    “爸,媽,大哥還沒迴來嗎?”譚耀明端著碗,夾了一筷子酸黃瓜放進楚辭碗裏“多吃點”


    “嗯~”楚辭埋頭幹飯,飯桌上的菜色很是豐盛,紅燒茄子,拔絲紅薯,幹煸豆角菜,油渣白菜,她嘴小,吃飯慢,往往一碗飯還沒吃完,譚家人已經放下筷子了。


    “你大哥去看戰友,估計吃完飯才迴來,等會村裏組織人挖溝渠,你和耀宗都去”譚老爹發話,那事情就已經定下來了,譚耀明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鴿看著楚辭吃得香,手上的疼痛越發不是滋味,她這次之所以做這麽豐盛,就是因為譚耀祖今天迴迴來吃飯,屋漏偏逢連夜雨,做菜的時候手指頭都剁了,可現在她要等的人沒迴來,卻白白便宜了楚辭這個賤人。


    “啪——”沈鴿重重的放下碗和筷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楚辭吃了一碗麵,還準備再吃一小碗,聽到動靜後,轉頭看向沈鴿初,又要鬧什麽幺蛾子了。


    沈鴿見家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有些自得的抬頭道“爸媽,不是我苛待弟妹,咱們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哪能沒個夠啊”


    “耀祖在外麵吃苦受累掙下的津貼養著全家,二弟一年到頭在地裏頂著風吹日曬掙下來的糧食填飽了全家人的肚子,可有些人卻將別人的心血當做稻草,隨意踐踏”


    “我和二弟妹是沒工作,也不得爸媽的心,可我們都是人,憑什麽抽幹自己的血肉養著一群白眼狼,吸血鬼!”


    沒錯,沈鴿到現在都不相信譚耀明買自行車的錢是他自己掙得,她還是堅信自己的想法,村長和老太婆都偏心小兒子,說不定不止那自行車錢還有譚耀明的工作都是老夫妻掏錢買的。


    用的誰的錢,那肯定是耀明的津貼,都是她大房的錢財,卻用來養了四房這一對吸血鬼。


    譚耀明站起來,銳利的眼神直逼沈鴿“大嫂說誰是吸血鬼,誰是白眼狼?”含沙射影有意思嗎,當他傻,還是大家傻?


    “二嫂呢,也是這個意思嗎?”沒等到沈鴿的迴到,譚耀明看向不作聲的二嫂,心裏的溫度逐漸冷卻,虧他還以為自己家和睦,原來家裏人都是這樣看待他的,他就是一個白眼狼。


    “四弟,這話不是二嫂說的,二嫂雖然對你二哥掙全家人的口糧有些意見,可也沒有說你是白眼狼的意思,這些話都是大嫂亂說的,你別往心裏去”柳氏心裏快要恨死沈鴿了,她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了,沈鴿是要害死她嗎,婆婆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柳氏變忍不住害怕。


    “吃飯前,阿辭和我商量了一下,我們在家裏白吃白喝確實不好,所以我們決定每個月給家裏10塊錢的夥食費,媽,你收好”譚耀明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交給劉桂花。


    轉頭看向大嫂沈鴿,眼神冷的能凍死人“二嫂剛解釋了,她沒那個意思,那麽說我們四房是白眼狼,吸血鬼的就是大嫂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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