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綾給叔父請安。」


    佟若綾款款行了個禮,示意金鈴與銀鈴將禮品奉上。


    佟宇神情有些冷淡的抬起眼,問道:「當年我來褚國時,你尚未出世,我們叔侄倆素未謀麵,何須如此多禮。」


    佟若綾見叔父無意與她茶敘,又想起昨夜在迦樓閣裏,她讓叔父失了麵子,他肯定還在氣頭上。


    佟若綾又朝著佟宇福了個身,情真意切的道:「叔父為了敖國犧牲自己,即便未曾謀麵,若綾心底一直敬佩著叔父,父王臨終前,嘴裏念叨的全是叔父,而不是我們這些子孫。」


    聽見她這般動之以情的說詞,佟宇沏著茶的雙手一頓,不由得轉正目光,仔細端詳這個貌若天仙的侄女數眼。


    隻見她目光盈盈,神恬真摯,沒有一絲扭捏造作,佟宇這才信了她。


    「坐吧,喝杯茶再走。」


    佟若綾淺淺一笑,起身坐到了茶幾旁的官帽椅上,抬手接過了佟宇遞來的茶碗。


    「這些全是我從敖國捎來的,希望能多少慰藉叔父的思鄉之情。」


    聞此言,佟宇望向了金鈴與銀鈴擱放在一旁半月桌上的禮物,胸中不由得一暖,對眼前僅見過兩次麵的侄女,更添了幾分親切感。


    「難為你有這份心思了。」佟宇歎了口氣。「我以為敖桓公離開後,敖國上下便已將我此人淡忘。」


    「這怎麽會呢?我們敖國上下可都記著叔父的恩惠,我們這些佟氏侄孫,亦日夜翹首盼著能與叔父團聚。」佟若綾溫言安慰道。


    佟宇自當曉得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從她這些言行舉措不難看出,佟若綾是個明白事理,且通曉世事的聰明人,實在令人想不透,她怎會下嫁公子軍?


    佟宇正欲提嗓詢問,佟若綾卻率先問道:「懷瑾閣裏為何沒有宮人伺候叔父?」


    佟宇不以為意的迴道:「身為質子,能得一方安身之地,已屬難得,哪裏還能要求這麽多。」


    「可是……迦樓閣少說也有二十來位太監宮人伺候,怎麽叔父這兒如此冷清?」佟若綾不解的追問。


    佟宇麵色一沉,滿是威嚴的訓斥道:「別拿我跟那個目無尊長的公子軍相提並論!」


    佟若綾看得出這位叔父甚是厭斥湛常軍,便順勢往下問道:「公子軍可是做了什麽事冒犯了叔父?」


    佟宇皺起眉頭,不悅的迴道:「此人不學無術,輕浮無禮,身為敖國質子,卻把自個兒當作褚人,一天到晚隨公子淵與褚國的貴族子弟玩耍,你說,這都成什麽樣了?!他這分明是忘了自己的本!」


    佟若綾這才曉得,原來叔父是看不慣公子軍平日的做派,方會這般心生厭惡。


    佟若綾明麵上不好替湛常軍解釋,隻得充裝尷尬的笑了笑。


    佟宇複又斥責道:「我一聽聞你欲求嫁公子軍時,便覺著你肯定是摔著腦袋了,否則怎會嫁給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紈褲子弟。」


    佟若綾隻得再搬出她那一套說詞:「我不願作衛王的媵妾,可為了與衛國交好,身為敖國郡主,我隻能嫁給衛人……最終隻能選擇公子軍。」


    見著她一臉濃濃的無奈,佟宇的怒氣稍霽,緩頰道:「若是如此,那也隻能說是天意。隻是,你嫁給這樣一個草包,總是暴殄天物,甚是可惜。」


    「天意如此,若綾也隻能安然從之。」佟若綾一派從容的笑道。


    叔侄倆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體己話,佟若綾才起身告辭。


    然而,卻在踏出懷瑾閣的大門時,與迎麵而來的一名錦衣女子險些撞個正著。


    女子身旁的丫鬟婆子隨即高聲喝斥:「哪個沒長眼的?竟然敢衝撞我們的寶積郡主!」


    佟若綾腳下一定,迎目望去,看見一名容貌稚嫩的妙齡少女,少女一身錦衣,發上插滿金簪花鈿,頸上亦佩戴著瑪瑙串玉項鏈,從頭至腳盡顯華貴。


    原來,眼前這位便是褚國的寶積郡主,據聞,褚昭王生前甚是疼寵這位女兒,甚至立下了遺詔,讓繼位的長子務必要善待胞妹,更將褚國南方的田地與行宮賞賜給了寶積郡主。


    寶積郡主亦在打量佟若綾,見著那張傾城美貌,她當下便知佟若綾是敖國的瑞懿郡主。


    佟若綾本以為寶積郡主會在她麵前擺顯,出乎意料之外,寶積郡主忽爾笑逐顏開,上前一把牽起了她的柔荑。


    「這位想必便是敖國來的瑞懿郡主吧?」寶積郡主一臉燦笑,無比親熱的拉緊了佟若綾的雙手。


    佟若綾心下詫異,麵上卻冷靜的揚開笑顏,道:「你應當是寶積郡主吧?」


    寶積郡主一「宋恬笑道:「佟姊姊喊我一聲妹妹,或是恬兒即可,莫要與我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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