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秦婉兮原本與小石頭約好在府外的河道邊見麵,所以早早便去等候。可是怎麽等都沒有人來。於是四處張望。


    坐在河邊,時候不早了,府中宵禁,怕惹人懷疑,也不能再等,秦婉兮站起來,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聽見腳步聲。心中一喜,以為是太子來了。


    來人越來越近,腳步聲卻越來越多。秦婉兮覺得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來人卻是皇帝,秦婉兮覺得一驚,連忙跪下來,連頭也不敢抬。


    皇帝聲音深沉,“你在此處作何?”


    “等......”秦婉兮話沒有說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若是說在等太子,皇帝必會起疑。可是她又如何解釋自己深夜在此。


    正在她思緒紛紛之時,皇帝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她,“可是越琮要想給提督府傳信?”


    秦婉兮嚇得說不出話來,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心裏一慌,將手中握著的玉佩也給掉了出來。


    太監撿起那枚玉佩,的確是出自太子府的。


    皇帝勃然大怒,“你在此處究竟是作何?”


    見是瞞不下去了,秦婉兮低低的道,“太子府中有人約來此處。”


    秦婉兮將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訴了皇帝,太子可是真有反心?若是朕逼他到了絕路,他也沒準會真的聯合慕家舉兵謀反。


    皇帝氣衝衝的趕到太子府,若是秦婉兮所說確有其事,那麽蘇澤便是謀反之罪了。


    秦婉兮不斷的敲著太子府的門,她已經得到消息,太子就在府中,且皇帝去見過太子,太子並沒有約慕家的意思。


    太子的謀反罪名沒有成立,那麽她現在已經成了孤軍一人。一時得罪了皇上和太子,慕家勢必不會保她,而秦家,自己那父親又是個無用的。


    站在太子府的門口,秦婉兮說盡好話,“我要求見太子妃娘娘,你們就通融一下吧。”


    府中侍女還是委婉到,“我們娘娘已經睡下了,不見客了。”


    秦婉兮說盡好話無用,賄賂盡銀子也無用。垂頭喪氣的離開太子府。


    秦婉兮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知如何是好?從青樓出來那一次,她就不是過往那個秦婉兮了,嫁與慕昭一直低調的很,可她不甘心被人作踐一輩子。唯獨這麽一次她想賭一把,賭父親的前途,可是卻輸的這樣慘。她不甘心。


    都是圈套?圈套?


    她一腳踢開眼前的小石子。


    “婉兮姑娘為何動怒?”


    前麵忽然傳來帶有磁性的男聲。


    來人卻是蘇澤,他臉頰微紅,眼睛半眯,靠在樹上懶洋洋的看著她,看他的模樣也,似乎喝了許多酒,也似乎等了許久。但他卻不是醉酒的模樣。


    秦婉兮咬牙,“太子該稱我慕夫人而不是婉兮姑娘。”


    蘇澤卻笑起來,“你根本就不想做這個慕夫人,如果沒有被慕昭玷汙,你根本看不上她。”


    秦婉兮不說話,卻是默認了。


    蘇澤繼續道,“我第一次看見你,你雖端秀,卻是個極有個性的,也是心比天高的!”


    秦婉兮抬起頭,“所以太子殿下算準了我有心要見您?然後您的對手也會打聽到你我在何處見麵,所以讓我落得現在的孤立無援,妾身記得自己也不曾得罪過太子殿下。”


    蘇澤嘴角勾勒著懶洋洋的笑意,“你怎會孤立無援,本殿此刻不是來見你了?本殿就是你的援手。隻是你從有和我合作的念頭開始,就沒有迴頭路了。”


    的確是,從她開始見到小石頭,起了要幫助蘇澤,借此為父親爭取權利開始,就落入了一張大網裏,沒有迴去的機會了。


    蘇澤不緊不慢道,“現在很簡單,你幫著我,你就能好生活著,若是不幫,便沒有人來拉你一把!”


    秦婉兮點頭,“妾身願意效命於太子殿下。”


    秦婉兮疑惑,“隻是妾身現在是一顆廢棋。”


    “那就絕處逢生。”蘇澤定定的道。絲毫不在乎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切似乎都在算計之中。


    秦婉兮也笑了笑,“好。”


    蘇澤歎了一口氣“對你,本殿始終有一些愧疚,原本本殿看中你的父親,想保住落入青樓之中的你,一時疏忽,害你被慕昭玷汙。本殿愧疚,趙綾同樣愧疚。”


    秦婉兮的十分的通透,“不怪殿下,都是權力的錯。”


    蘇澤覺得眼前的女子若是男子,必定有一番事業作為,隻可惜限製於性別而無法作為。


    蘇澤堅定道,“此事之後,本殿必讓你從幕府抽身。”


    秦婉兮想,蘇澤此次除了對付張貴妃,還有慕家。或許是想一次性掃清前路的阻礙。


    ......


    夜裏下了很大的雨,蘇澤走進屋,仔細將被子給趙綾蓋好。


    趙綾本就沒有睡著,微微眯了一會,一動便驚醒了她,他身上被雨水打濕了些,趙綾握著他有些冰冷的手,“你可是出去了?”


    這個出去當然是指的是出府。蘇澤道了個,“是。”


    趙綾故意嗔怪道,“不讓我去見秦婉兮,自己倒是跑去見美人了。”


    蘇澤笑起來,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用細細碎碎的聲音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見秦婉兮了。”


    趙綾答道,“女人身上都是有脂粉味的,而這茉莉花味,我是一貫不用的。”


    蘇澤道,“倒是有幾分敏銳力了。”


    趙綾道,“算不得敏銳力,隻是在乎也就關注的多了些。”若不是蘇澤,她怎會管別人身上是什麽味道。


    趙綾又問,“秦婉兮平白無故的被你牽扯到局中,她不怨恨你?”


    蘇澤搖搖頭,“她隻想盡快擺脫慕府,又怎會怨恨我給她往上爬的機會。”


    蘇澤最慣會利用的就是人心,一個能拿捏住人心的人,勢必能夠拿捏的住天下。


    外頭的雨下的大了,雷電一閃一鳴,閃光照在窗子上,忽然間一個人影閃過,蘇澤陡然間推開窗子,外麵一聽見貓兒,喵喵的叫了一聲。


    趙綾也看向漆黑的夜裏,“下這樣大的雨,也許是多心了。”


    蘇澤搖搖頭,“不會多心。”


    若是沒有這貓兒的叫聲,也許他不會懷疑,可是貓兒的一聲叫,似乎就成了掩飾,讓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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