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找到醫治的方法。」


    「你找到了法子?」


    「對。」


    「姑娘好本事,你可你身上的病是能過人的?」


    顏歡歡笑起來,「許門主,我的病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你不僅一直暗中害人,如今還背負著兩樁滅門命案,你真覺得自己逃過律法嗎?」


    許如娘反問道:「你說我記恨徐家和張家,所以才會報複。敢問我既然是什麽門主,我真要報複為何要等到現在?」


    「滅門大案勢必會引起轟動。你之所以一直隱忍都是時機尚不成熟,而現在你之所以行動正是因為你認為時機已到。」


    「什麽時機?」嚴大人問道,今日所聽之事他聞所未聞。要不是王爺識破此案的玄機,恐怕他們根本不會將兩件案子聯想到一起。


    顏歡歡盯著她的表情,一字一字道:「重陽山出事了。」


    正是因為重陽山出事了,所以重陽山的山主才會急急折返。她也是剛才想通這一點的,為什麽老前輩不急著趕去重陽山,原因就是重陽山的事情或許和空鏡門不無關係。


    許如娘的表情慢慢變了,這些人不僅知道她們空鏡門,連她們和重陽山的關係都知道,可見確實掌握了她的身份。隻是既然他們知道重陽山,就應該知道重陽山可不是好惹的。


    「不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比秦芝蘭聰明多了。你知道我的身份,為何見了我如此不尊重?」


    「我為何要尊重你?我長在開山王府,天下人都知道我是開山王府的養女,我和你有什麽關係?」


    許如娘要是敢說她是空鏡門養在開山王府的暗樁,那無異於承認空鏡門的所做所為,所以許如娘之前沒有明言。


    「好,好得很。你說得沒錯,我們藥堂確實有重陽山有來往,你們要抓我們可得想好了。萬一重陽山那邊怪罪下來,可不好收拾。」


    這是拿重陽山來威脅他們。重陽山在嬴國的地位超然,無論是皇室還是民間都仰仗重陽山頗多。嚴大人下意識看向應王,牽扯到嬴國,他一個臣子哪裏敢做決定。


    應王撫摸著胡須,看向那幅故人寫的字,淡淡問:「商青鏡去世多少年了?」


    許如娘似乎愣了一下,迴道:「家師去世已有二十一年,先生認識家師?」


    「當然認識,四十五年前,我與一位好友途經此地,偶遇一位婦人因無子被夫家休棄。可憐她又被娘家趕出來,身無分文餓倒在路邊。我與好友對她施以援手,救了她一命。我那好友最是俠肝義膽,怕她以後生活無以為繼,特教會她一些醫術防身,並幫她開了一個小小的藥鋪。」


    許如娘平靜的目光隨著應王的述說漸波瀾,她眯起眼打量著應王,心裏震驚不已。她聽師父提起過這件事情,師父還說兩位恩公都已不在人世,那眼前的這位?


    應王看向她,「我活得久,今年已經九十有二。此刻我無比慶幸自己活得夠久,否則這世上恐怕知道你們空鏡門底細的人不多。商青鏡在世時,你們門派確實以醫行世。但自從你接任門主之後,行事太過陰毒。近二十多年來,你四處安插暗樁奪人家財。我之所以沒有插手,是因為那些被奪家財之人並非完全無辜。或是好色或是貪婪,才讓你們鑽了空子。」


    許如娘的臉色慢慢變白,這位老先生如果是當年的恩公之一,那麽不光是知道她們門派的底細,且有權力通過重陽山來處置她。


    過去這位恩公都不過問,為何如今?


    隻聽得應王又道:「你對徐家張家懷恨在心,事隔多年依舊不能釋懷。為了報複,你滅了這兩家滿門,說明你為人不僅狠毒,而且心胸十分狹隘。若再任你們門派發展下去,天下勢必會大亂。今日我便代表自己和故友,替我們當年行過的善事來一個了結。」


    話音一落,他一個提氣騰空,將那幅字給摘了下來。懷念地撫摸著那些字的一橫一豎,「你們已經辜負了他的期望,不配再擁有這幅字。」


    許如娘突然軟軟倒下去,她身邊的一個婦人慌忙去扶,大聲叫著師父。她慢慢睜開眼,笑了一下,「這一生,我不虧。我隻恨自己太過心急,我應該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的……」


    她的嘴角沁出血,慢慢閉上眼睛。不愧是製了半輩子的毒,這毒看上去見效快又不遭罪。她一死,藥堂裏的人低低哭起來。


    嚴大人請示,「王爺,那她們怎麽辦?」


    「禍首許如娘已經伏誅,其他人若是參於命案者,一律嚴懲。其餘的人各歸各家不要大肆宣揚,以免亂了民心。結案卷宗上,隻寫販賣假藥害人,餘下的不必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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