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斷案的法子,難道還要告訴你?你是不是想學去,然後鑽空子再繼續做案?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進了我的衙門,就休想再出去。來人哪,上刑!」


    絡腮胡子有些不忍心,那姑娘長得好還會說話。真要是兇手早就逃了,哪裏還會自己往衙門裏鑽。可是大人的命令他不能不聽,他磨磨蹭蹭地取刑具,然後慢騰騰地過來。


    海縣令一瞪眼,「胡有山,你磨嘰什麽?還不快上刑!對付這樣的狡猾的窮兇極惡之徒,要不給他們厲害瞧瞧,他們還當我們衙門是吃幹飯的。」


    胡有山拿著刑具過來,不敢看顏歡歡,低聲道:「得罪了。」


    仲庭擋在她和應王的前麵,「我看你們誰敢!」


    海縣令心一驚,這年輕人好足的氣勢,難道……不,不會的,哪有貴人出行不帶下人的。看他們幾人的行事打扮,應該是江湖中人。


    政績要緊,升官要緊,錯殺那麽幾個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自我安慰著,壯起膽,「反了,敢抗拒衙門,罪加一等!胡有山,你還等什麽,還不快給他們用刑!」


    仲庭的身後,顏歡歡低聲對應王道:「老前輩,玩脫了吧,現在該怎麽辦?」


    「脫什麽啊?我銀發小白龍怎麽會玩脫?」應王板起臉背著手從仲庭身後出來,輕蔑地看著那海縣令,慢慢從懷裏摸出一塊玉佩。


    「老前輩,您到底有多少塊玉佩?」她問。


    應王眨眼,「這種東西帶著不費事又不占地方,可以拿出來嚇人,沒銀子了還可以當一些銀子。行走江湖裝逼必備嘛。」


    這樣的東西當鋪哪裏敢收啊,主要還是留著嚇人的吧。還以為老前輩真有什麽計策,沒想到還是老一套。


    胡有山將那塊玉佩呈到海縣令麵前,海縣令漫不經心接過來一看,隻見玉佩上刻著一條龍。他手一抖,嚇得差點往桌子底下躲。


    「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龍是皇族的象征,這幾人除了長相外,餘下瞧著與尋常百姓並無兩樣。經陽是商賈來往重地,海縣令自以為自己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看人的眼光不會錯。普通的商賈,但凡是生意做得大些,哪個出門不是隨從一堆以保人身安全。


    若是皇族,哪有這般寒酸的。


    隻是又有些拿不準,看那青年的架式有點像個練家子,很有可能是個護衛。那姑娘長得不錯,聽說夜歌城貴人們的府上丫頭都是個頂個的出色,不輸一般人家的小姐。如此說來,有護衛有丫頭,保不齊還真是個有些來曆的。


    他心裏驚疑著,猜疑重重顧慮重重。一方麵是升遷政績,一方麵又是疑似權貴。兩邊都不好辦,不由得皺緊眉頭。


    身後的師爺耳語幾句,他眉頭舒展,「此案關係重大,本官一向行事嚴明公正,絕不會姑息一個惡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幾位不是經陽人氏,又有人指證為兇手。不如幾位先在後衙暫且委屈一下,等案情水落石出本官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一口一口本官,恐怕很是懷疑他們的身份。


    應王嘟噥著,「別那麽麻煩,幹脆讓我們下縣衙地牢吧。縣令大這麽公正廉明,不是應該公事公辦,見了權貴也要依律法辦事嗎?」


    還有人自願蹲大牢的?


    海縣令和師爺交換眼神,這幾人到底什麽來頭?拿得出皇家玉佩,又主動要求下大牢。有這樣的權貴嗎?


    「這……」


    師爺低語,「大人,咱們依律辦事,誰也挑不出錯來。何況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咱們靜觀其變,然後見機行事。」


    海大人一聽,此言有理。


    「你說得沒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就暫時委屈幾位。你們放心本官向來公正無私勤政悌下愛民如子,經陽的百姓都知道我是一個好官。」


    這個時候還不忘刷一下自己的好感,這位海縣令還真是可以。把他們恭恭敬敬地送到地牢,叮囑好牢卒們仔細照顧他們後,他立刻給自己的上峰寫了一封信,連信加急快馬送走。


    應王如願蹲了大牢,海大人給他們安排的肯定是地牢裏最好最幹淨的一間。他背著手在地牢裏轉來轉去,一會兒看看透著光的小窗戶,一會兒掀開木板床上的稻草。


    顏歡歡道:「老前輩,現在怎麽辦?我們就這樣等著嗎?」


    那個海縣令一看就是好大喜功不幹實事的,指望他破案,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難道就蹲在這地牢裏,什麽都不做?


    應王摸著胡須,「別急嘛,歡丫頭。一個小小的縣衙地牢,還能攔得住我銀發小白龍。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的仲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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