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臥室一年多的人,根本就沒機會靠近自家太太。


    上次他想那個啥,還挨了周太太一巴掌,周遲現在想起來,其實都是心有餘悸的。


    隻是這深更半夜的,感覺到位了,又拉著手,不做點什麽的話,好像又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周遲抓著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捏啊捏啊,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周太太其實也有點心跳加快,尤其是在周遲把事情都講清楚之後。


    她向來就是個軟弱的人,本身嫁到周家來,也隻是為了圖一個安寧。


    要不是那一場意外,她和周遲之間是不會有孩子的。


    周太太心裏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拉扯,一個讓她要絕對理智,不能再對周遲有任何的想法;另一個卻完全被欲望控製,拉著她要一起沉淪。


    “知知……”周遲微微用力,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裏,輕聲地叫著她的小名。


    他一直覺得,自己太太的小名很好聽。


    每一次叫的時候,就好像把那兩個字含在嘴裏,心窩子裏都是暖暖的、軟軟的。


    “知知,我想……”他在周太太的耳邊蹭了蹭,另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


    周太太心裏還殘留這最後一絲掙紮,想要把他推開。


    可雙手剛舉起來,周遲就忽地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直接就抱迴了自己的房間。


    兒子是跟她睡在主臥的,這個時間點肯定睡熟了,正好方便自己做事。


    他出來的時候房間裏的燈就關掉了,這會兒進去,兩人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有伸手去開燈,就那麽烏漆嘛黑的疊在一起。


    周遲一年多沒碰她了,這會兒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整個就一瘋子。


    周太太有些難受,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周遲不明所以地“嗯?”了聲。


    周太太問:“你在外麵也這樣的嗎?”


    周遲:“……”


    自己以前在外荒唐的時候,都是女人伺候自己的份兒,哪會像對著她一樣,這個不敢那個不敢,想要和她來點親密的,都要看她的臉色。


    她家太太鮮少哭鬧,可她安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什麽表情也沒有,唿吸輕得幾乎察覺不到,那種感覺,周遲很怕。


    過了會兒,周遲自己反應過來了,連忙變得紳士,又對她解釋:“我沒在外麵找女人了。”


    應該說,很久很久之前就沒再找過了。


    周遲其實一直沒想明白,當初那麽多人可以選,怎麽偏偏就挑中了這麽個倔脾氣。


    其實也不是,一開始挑中她,就是看她乖巧好拿捏。


    想著娶了她,以後也不敢管自己,婚前如何瀟灑,婚後也能照樣瀟灑。


    他家太太也的確不管他,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自己上班下班,跟朋友吃飯玩耍,到家了把門一關,兩人住在一個屋簷下,卻能各自待在自己的世界,互不打擾。


    後來,周太太跟朋友去酒吧玩,誤喝了一杯別人加了料的烈酒。


    藥效和酒精雙重作用下,她差點失身,最後給周遲打了求救電話。


    那是周遲第一次接到自家太太的電話,他看著來電顯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那晚他也在外麵玩,也喝了挺多酒,但是腦子還算清醒。


    電話接通後,說了沒幾句他就往外跑,中間還把進來送酒的服務生給撞翻了。


    兒子就是在那一晚有的。


    既然有了肌膚之親,一次和多次也沒太大區別,周太太自那之後,隻要周遲想,她也就不會拒絕。


    但是兩人在床上沒有絲毫情調,純粹就是發泄欲望。


    再後來,周遲外麵的那些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找上門來,她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難堪。


    如果沒有孩子,周太太其實無所謂自己難堪不難堪。


    這一場婚姻,與其說自己是嫁到周家來的,不如說自己是被賣到周家來的。


    從一開始就很難堪,多難堪一點,也沒有多大關係。


    可是,他們有一個孩子。


    兒子一天天地長大,對周圍的事情越來越敏感,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覺得人生難熬。


    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她都想要帶著孩子離開,卻又因為重重阻撓,隻能妥協。


    最後逼得周太太提離婚,是因為有個女人上門說自己懷孕了。


    當時事情鬧得挺大,周遲的父母也出麵了,說是會給她一個交代。


    可最後,也不過罵了周遲幾句,讓他自己去把事情處理好,沒有別的了。


    他們甚至還安慰周太太:不管周遲在外麵怎麽玩,始終你才是周太太,隻要你們不離婚,誰也別想從你手裏拿走一分錢。


    周太太心想,誰在乎的是錢啊?


    人活著,不都是為了一口氣嗎?


    以前為了自己可以不爭,但現在為了孩子也得爭!


    她提出離婚後,就把周遲的東西收拾好搬到了客房,然後在主臥門上貼了字條,禁止周遲和狗進入主臥。


    這等於是把周遲和狗劃上了等號,這讓周遲怎麽能忍?


    可不能忍又如何?總不能真動手打女人吧?


    至於吵架——


    周太太不會跟你吵,無論你說多麽難聽的話,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無動於衷地看著你,最後讓你在自己的罵聲中覺得自己是個傻逼、是個瘋子!


    再後來,就是冷戰。


    周太太一個人管孩子,進進出出絕不會看周遲一眼。


    周遲迴家也好,不迴家也罷,她從不過問。


    更甚至,有一次周遲喝醉了,打電話想讓她來接自己迴家,一打過去才發現,人家把他的號碼給拉黑了!


    周遲那次又發了好大的脾氣,周太太仍舊沒跟他吵,直接就把門給反鎖了。


    大冬天,周遲喝多了,手機又剛好沒電了,害得他在門口凍了一宿。


    過往種種曆曆在目,明明心裏的傷疤還沒好,可怎麽就跟他又睡在一個床上了?


    事後,周太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想著從前。


    周遲難得體貼,拿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又問道:“要抱你迴去睡嗎?”


    周太太累了,一動不想動,連說話都不願吭聲。


    周遲等了幾秒,沒見她開口,就把毛巾放邊上,也鑽進了被窩。


    他剛去衛生間迴來,身上有點涼,刺激得周太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太太不高興地推了他一下,周遲卻把她抱得更緊,笑著說:“知知,你可真無情。”


    “我怎麽無情了?”周太太不服氣地轉過來瞪了他一眼。


    真無情,剛才就不會跟他……


    想起那些畫麵周太太就忍不住臉紅,纏綿過後整個人本身就特別水潤,這會兒更是看得周遲心癢癢。


    他低頭親了一口,然後被周太太打了一下,“走開!”


    “用完了我就叫我走開,還不無情?”


    周太太:“……”


    不要臉!


    兩人安靜地抱了會兒,周遲忽然又想起來何磊的事,就說:“這兩天你和兒子先待在家裏,等我們把事情解決好了再出去,到時候也放心。”


    懷裏的人沒應聲。


    他低頭看了看,原來已經睡著了。


    時隔一年多,老婆終於睡在了自己懷裏。


    周遲心裏樂開了花,大半夜的也不管其他人正在好夢,直接在群裏發了一連串的表情。


    不一會兒,他也收到了一條消息:你已被踢出群聊。


    周遲:“……”


    這群混蛋果然都是損友,就是互相見不得別人好!


    不過他今晚心情好,就暫時不跟這群混蛋計較了。


    ……


    周遲昨晚是高興得一宿沒睡,傅嘉盛則是氣的。


    因為龐白大半夜睡不著,忽然說要想辦法把何磊抓出來。


    她從來沒有智商爆發得這麽厲害過,她自己可興奮了。


    傅嘉盛承認她說的都對,但是作為未婚夫,他不同意龐白以身犯險。


    萬一她有個好歹,自己的下半輩子幸福可怎麽辦?


    龐白卻堅持要自己親身上陣,因為隻有她打得過何磊。


    傅嘉盛怎麽說她都不聽,然後傅嘉盛就被氣得睡不著覺了。


    第二天一早,他五點多就起床出門了。


    龐白昨晚也沒睡好,那個點正好犯困了,隻聽到他出門的聲音,連跟他說句話都來不及。


    她幹脆就倒頭睡了迴去,可憐傅嘉盛站在外麵還等著她說話,結果最後隻等來個寂寞。


    五點多去公司不太實際了,先不說保安會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就是下麵那些員工,知道自己這麽早去公司,也肯定會八卦。


    他去外麵晃悠了一圈,氣消了不少,順便就買了早餐帶迴來。


    龐白那時還在唿唿大睡,他進了臥室,沒好氣地沒人提起來。


    “吃早飯了!”


    “啊?”龐白睡眼朦朧,一臉的茫然。


    很顯然,她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


    傅嘉盛伸手就在她的臉上揪了一把,沒好氣道:“我早飯都買迴來了,你還不起床!”


    龐白:“……”


    我沒有叫你買早飯啊,而且我好困,你別吵我睡覺啊。


    她內心說了一大堆,實際上嘴上一句也沒說出去。


    傅嘉盛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看著她軟綿綿地又準備倒迴去,頓時更加氣急敗壞了,直接開始搖晃龐白:“起床了!起床了!快起床!”


    龐白:“……”


    要說傅嘉盛沒瘋,自己是不相信的。


    十分鍾後,龐白渾渾噩噩地坐在了餐桌旁。


    其實她已經洗臉刷牙過了,但還是困得找不到北。


    傅嘉盛買迴來的早飯色香味俱全,但是她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想睡覺啊啊啊!


    但是瞧著傅嘉盛那架勢,她這個時候要是敢迴去睡覺,兩人怕是又要吵一架。


    龐白於是隻能盯著沒睡醒的沉重腦袋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吃著早飯。


    傅嘉盛跟個監工一樣坐在邊上,看著她把一份早飯吃完,然後又叫她去換衣服。


    “啊?我也要跟你去上班嗎?”龐白懵逼了。


    傅嘉盛嚴肅道:“讓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因為你不聽話!”


    龐白:“……”


    “我要把你帶去公司,二十四小時看著。”


    龐白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我答應你不出門就是了啊!”


    “你的信用在我這裏已經破產了!”


    “可你帶我去上班多不好,公司的員工會笑話你的。”


    “該笑話都笑話過了,無所謂。”


    最後龐白實在拗不過他,隻好換了衣服跟他去公司。


    好巧不巧的,今天淩媛剛好出差迴來,一進傅嘉盛的辦公室,剛好和龐白撞了個麵對麵。


    傅嘉盛當時去會客室談事情了,辦公室裏隻有龐白一個人。


    龐白本來是準備睡覺的,正在找毯子,然後淩媛就進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淩媛看上去瘦了很多,皮膚也黑了。


    她雖然沒睡醒,但是傅嘉盛這段時間把她養得很好,一個晚上沒睡醒也掩蓋不了她的春風滿麵。


    淩媛看在眼裏,恨得咬牙切齒。


    她‘砰——’地一聲把門甩上,那架勢像是要上前來找龐白幹架似的。


    龐白想起上次自己受了傷她還被自己摁住了,不禁困惑地皺眉。


    淩媛呢,對上她困惑的視線後,也清醒了過來。


    算了算了,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正麵剛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她索性在旁邊的身邊坐了下來,對龐白說,“給你聽一段錄音。”


    龐白直覺沒什麽好事,但聽一聽錄音也不不會少塊肉,她倒是想看看這個淩媛到底想玩什麽把戲。


    錄音裏是傅五叔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吃飯時的談話,那些人對龐白即將成為傅家人很不滿,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其中有一句最刺耳:嘉盛怎麽會看上一個傻子?隨便大街上抓一個也比那個傻子來得強。


    淩媛看她表情僵硬了,心裏有點高興,笑著問她:“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倚傻賣傻,裝到底?”


    龐白最不擅長的就是打心理仗,每次遇到這種事,對方一開口就能擊潰她脆弱不堪的心防。


    她頓時變得暴躁,“我幾斤幾兩跟你有什麽關係?!”


    “跟我是沒什麽關係,但是跟整個傅家有關係,你聽到那些人是怎麽說你的吧?五叔一直沒說話,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龐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淩媛就是要讓她知道:“因為五叔也覺得你丟臉,覺得你拿不出手,所以隻能沉默以對,龐小姐,如果你真的跟嘉盛哥結婚了,五叔遇到過的事,以後嘉盛哥每天都有可能遇到,那個時候……”


    傅嘉盛會跟傅五叔……不,是比傅五叔還要難堪,最後也隻能沉默以對。


    龐白徹底被惹怒了,伸手就揪住淩媛的衣服,把淩媛提了起來,“我跟傅嘉盛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你是怕我操心吧?”


    淩媛沒有要跟她動手,看出了她心理脆弱,於是就選擇猛攻她的心理。


    之後她又挑了幾句難聽的話,刺激得龐白直接把她甩了出去。


    其實也沒有多大力,摔在地上最多疼一下,受傷什麽的真不至於。


    可淩媛瞧著這是個好機會,她順著那力道自己狠狠地往茶幾上撞了一下,頓時眼冒金星,啊啊慘叫了起來。


    外頭秘書聽到聲音,連忙衝了進來,一看這場景,待住了。


    淩媛指著龐白大叫:“她要殺了我!她要殺我!”


    那淒厲的生意,傳出去老遠。


    傅嘉盛剛好談完事情迴來了,一聽動靜不對,立刻就加快了腳步。


    他身後跟著一行人呢,齊齊地都進了他的辦公室,將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淩媛要的就是大家都知道龐白對她動手了,趁著人多,她演技爆發,如戲精附體般開始哭訴剛才龐白如何地打罵她。


    所有人聽她哭訴完,紛紛看向了龐白。


    龐白不知道怎麽應對戲精,她隻會打架,所以這個時候腦子裏是空白的。


    她隻是無措地解釋道:“我沒打她,是她一直在罵我,我就甩了她一下。”


    這番說辭對應淩媛額頭上的那個大包,顯然是站不住腳的,眾人眼裏紛紛藏著疑惑。


    但因為知道她和傅嘉盛的關係,大家也不敢多說什麽,甚至有膽子大一點的,還站出來打圓場,讓淩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淩媛也不說肯不肯了,但是一直坐在地上不肯起來,還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隻是來送一份文件,卻突然遭到了一頓暴打,把自己說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把龐白說的要多兇殘有多兇殘。


    期間,傅嘉盛一直站在邊上,什麽話都沒說。


    他的表情太過深沉,眾人也無法猜測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按理說,肯定是要護妻的。


    未婚妻,也是妻嘛。


    傅嘉盛也的確護妻了,他走到龐白身邊,問了句:“你打她了嗎?”


    “沒有,我就抓了下她的衣服,然後她一直說難聽的話,我就把她甩開了。”


    傅嘉盛點點頭,又轉向淩媛,“你呢?你怎麽說?”


    淩媛一口咬定龐白打自己,額頭上的大包就是證據。


    傅嘉盛也點點頭,然後就吩咐助理:“小楊,報警吧。”


    小楊‘啊’了聲,轉眼瞧見傅嘉盛神情特別地嚴肅,他也不敢多話,就依言報了警。


    淩媛心裏有些緊張,但她想著,現場眾人都被自己的演技征服了,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警|察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警|察也肯定會相信自己的說辭。


    最多,就是把龐白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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