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薄霧籠罩著小山村,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香。


    嚴越早早醒來,看著身邊熟睡的鄭錦,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柔情。


    他輕輕地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山巒,眉頭卻微微皺起。


    他知道,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鄭錦的安全是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所以鄭錦一醒,他就直接提出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最好這兩天就走。”


    嚴越語氣很嚴肅,鄭錦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和嚴越處在了危險中。


    “這麽快……”鄭錦有些遲疑,“我就不能自己留在這裏嗎?”


    “不行,太危險了。”嚴越語氣堅定,不容置疑,“那群人心狠手辣,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們都這樣了,自然是要結婚的。”


    鄭錦聽到“結婚”兩個字,心裏一緊,她猛地坐起身,看著嚴越,語氣堅決。


    “嚴越,我不想結婚。”


    嚴越詫異地看著她。


    不結婚?


    為什麽?


    他仔細迴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突然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嚴英身上:“是因為我大姐?”


    鄭錦沒有否認,她不喜歡嚴英,不管是書中的她還是現實中的她。


    嚴英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她到現在還記著呢。


    “我不喜歡她。”


    “而且我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


    “門不當戶不對?”嚴越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爹當年就是個泥腿子出身,我娘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家閨秀,可他兩人風裏來雨裏去地過了三十多年了。”


    鄭錦抿了抿唇,固執道:“那隻是個例,更多的是人間怨偶。”


    嚴越看著她,眼神深邃:“你這是在找借口。”


    他語氣低沉下來:“鄭錦,我們同床共枕了,我必須對你負責,否則我就是耍流氓,是要坐牢的。”


    鄭錦臉色一變,急促地解釋:“我們什麽都沒做!隻是迫不得已睡在一張床上而已,又沒發生什麽。”


    她咬了咬唇:“而且我不會告訴別人,更不會讓你家人和同事、領導知道。”


    嚴越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緊盯著鄭錦,追問道:“是不是換成別的男人,不是我,你也會這麽做?”


    鄭錦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理所當然。


    “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理所應當,不能因為看了某個人的身體,或者和誰走得近了就得結婚吧。”


    聽到“別的男人也可以”這句話,嚴越心中怒氣翻騰,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一把抓住鄭錦的胳膊,力道大得讓她感覺有些疼痛,低頭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又問了一遍:


    “是不是別的男人也可以?”


    鄭錦看著眼前放大的英俊臉龐,唿吸一滯。


    嚴越的五官棱角分明,劍眉星目,此刻眼神中帶著一絲壓迫感,讓她感到莫名的危險。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嚴越的目光從鄭錦的臉上轉移到她的唇上,眼神也跟著暗了暗,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鄭錦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心頭蔓延開來。


    她剛想躲開,嚴越卻很快直起身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鬆開了抓住鄭錦胳膊的手,轉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山巒,沉默不語。


    晨曦的光輝透過薄霧,灑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氛,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嚴越深吸幾口氣,壓下內心的躁動,又恢複了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他從口袋裏掏出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小疊錢和票證,又從貼身的衣袋裏取出一封信,遞給鄭錦。


    “去鎮上的公安局,交給一個叫趙飛的人。”


    鄭錦接過錢和信,略微詫異。


    她原本以為嚴越會繼續糾纏結婚的事情,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隻是她的錯覺。


    這讓她略微鬆了口氣,也把剛才那段當成了一個小插曲。


    她明白嚴越在這裏是生麵孔,小山村人少,外來人很容易引起注意。


    嚴越要是公然出現,不出半日,就能傳遍村子。


    所以,讓她出去,比嚴越出去更合適。


    “我知道了。”鄭錦點點頭,將錢和信仔細收好。


    簡單的早飯過後,鄭錦照舊給嚴越施針。


    嚴越看著鄭錦嫻熟的動作,細長的銀針在她指尖翻飛,精準地紮入穴位,心中不禁讚歎她的醫術。


    傷在他身上,他自然最清楚傷勢如何。


    在鄭錦的治療下,不過兩天,他就感覺到身體的輕盈和有力了,恢複速度遠超他的預期。


    “我從不知道你的醫術這樣好。”嚴越由衷地感歎,語氣中帶著一絲敬佩。


    鄭錦隻是微微一笑,心裏卻有些得意。


    她對自家的醫術一向很有自信,這是祖輩傳承下來的瑰寶,是她引以為傲的技能。


    “祖傳的,自然不一般。”她語氣平淡,卻難掩一絲自豪。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照在鄭錦的臉上,映襯著她白皙的肌膚,更顯得她清麗脫俗。


    嚴越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想起剛才的失態,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他一向冷靜自持,怎麽就在她麵前失控了呢?


    鄭錦將錢和信妥帖地藏在貼身衣袋裏,告別了嚴越,便沿著山下的小路往村口走去。


    然而,就在即將走到村口時,她隱約聽到有人在詢問的聲音,似乎在找什麽人。


    那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殷勤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隱隱有些熟悉,像針尖一樣刺了一下她的神經。


    經曆了昨天的事情,鄭錦對於“找人”這兩個字格外敏感。


    她警覺地停下了腳步,閃身躲在一棵粗壯的槐樹後,悄悄探出頭去。


    果然,兩個穿著製服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野裏,而這兩個人正是昨天那兩個人。


    這個發現,讓鄭錦的心髒猛地一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屏住唿吸,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響,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同誌,您好,請問您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陌生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比劃了一下,“身材魁梧,可能受了點傷……”


    鄭錦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們找的不是她,而是嚴越!


    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


    鄭錦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手心也開始微微出汗。


    “沒見過,沒見過,這村裏很少來生人。”被問話的村民連連擺手,一臉茫然。


    兩個男人又詢問了幾句,見問不出什麽,便轉身走向下一戶人家。


    鄭錦躲在樹後,直到他們走遠,才敢長長地舒一口氣。


    他們為什麽要找嚴越?


    聽嚴越說,除了被他殺死的那個人,他並沒有見過昨天那兩個人。


    既然沒見過,難道不該是先找她嗎?


    事實並非如此。


    錢闊和劉甲之所以要找一個陌生男人,是因為他們當初接到的消息,就是一個男人會來取走資料。


    他們的同伴老範,才會自去了山上攔截,卻沒想到……被殺了。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殺死老範的那個男人應該也受了傷。


    錢闊和劉甲覺得,要找到鄭錦並不容易。


    這座山下有四個村子,還有一個鎮子,鄭錦看起來明顯是本地人,融入其中,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從種種跡象推斷,他們確定鄭錦隻是幫那個男人取資料的,隻要找到那個男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鄭錦。


    他們的想法沒錯,做法也沒錯,可偏偏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鄭錦家就在山下,而且位置偏僻,遠離村子。


    嚴越除了昨天上了一次山,根本沒有在村裏露麵。


    反倒是他們,為了尋找一個“陌生男人”,到處詢問,讓鄭錦發現了。


    鄭錦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必須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嚴越,讓他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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