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中午,學生會會議室內。


    剛散會,大家好像都不餓似得,該有不少人聚在前頭聊著天。


    “聽說陳文他們幾個是周五晚上出去聚餐迴來在停車場那塊兒給摔的......那叫一個慘,也不知道一個個的怎麽平地摔成那個鬼樣子,哈哈哈......”


    “這就叫人倒黴的時候就連喝水都塞牙縫兒,哈哈,陳文他們好像是喝了酒,可能是喝多了。”


    “對,所以也不算稀奇。這事兒說出來也挺丟人的,自個兒喝多給摔了......”


    池挽收拾著紙筆,對他們的哄堂大笑毫無波瀾。


    可其他人卻不像她那麽平靜,前排的小女生滿是興奮的八卦臉,小聲打探:“誒,池挽姐,我記得他們說的那個陳文學長之前好像追你的吧?”


    由於池挽的年齡比他們都大,所以喊她時都會加個“姐”。


    “不是,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池挽說完,拿著記事本朝會議室門口走。


    “誒?”那女生沒想到她這麽冷淡。見她走遠,於是轉頭就跟自己同學湊一起八卦去了。


    池挽不徐不疾的走在校園裏,對於會議室聽到的她也不全是無動於衷,比如他們提到的周五晚上,以及停車場。


    她腦中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她抿了抿唇,思緒有些複雜,想的多了猶如一團亂麻令她莫名煩躁了起來。


    “算了!”她輕喃了一聲,不禁輕笑了起來,“庸人自擾。”


    五天時間轉瞬即逝,又是休息日。


    池挽看著在院子裏站著的男人,“師兄,你幫我看著他倆一下,我出去一趟。”


    江執聞言迴頭,“好。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和隔壁的章桂姐去八方街看看,她說那裏有野生的鯽魚賣。”


    她說著看了眼在院子牆角紮馬步的少年少女,笑道:“我看他倆最近都瘦了不少,高中學習壓力大,特別是小今。等會兒煲個鯽魚湯給他倆補補。”


    江執點了點頭,“那路上注意安全,需要我提東西就打電話。”


    兩人正說著話,沒注意到紮馬步的師兄妹倆的擠眉弄眼。


    池挽走後,江執又坐迴放在屋簷下的躺椅上,眼眸犀利嚴肅的盯著倆人。


    “程今。”


    江執冷颼颼的一聲,令正逐漸萎靡下蹲的少年立馬精神抖擻起來,咬緊牙關,紮穩下盤。


    而即將堅持不住的女生出聲求救,“師伯,我倆都紮了快兩小時了。能不能歇會呀?”


    隻見那銳利的目光落在她搖搖晃晃的身體上,薑言許已經雙頰有些泛紅了,額頭上也冒著汗。


    江執問向沉默的男生,“程今呢?還能堅持嗎?”


    男生聲音有些虛,但嘴還挺硬的,“嗯,還能。”


    又過了十五分鍾。


    薑言許才聽到那天籟之音響起。


    “好了,今天的結束,自己活動著手腳。”


    江執說完,就聽到撲通兩聲。


    那兩人紛紛坐在了地上,麵容或多或少有些扭曲。


    他唇邊牽起一絲笑意,眼底深處是懷念。


    這畫麵多熟悉啊!


    薑言許忙活半天,終於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她的手腳有屬於自己的身體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臉降溫,迴頭就看到悠閑懶散的躺坐在躺椅裏麵的男人,他正在打電話,眉目比教她和程今時嚴肅更多。


    薑言許現在不遠處等了會兒,看他打完電話收起手機後,這才緩緩上前。


    “師伯。”她喊了聲。


    江執目光瞥向女生,語氣平穩沒什麽感情,和他跟自己師父說話時的語氣簡直天差地別啊。


    薑言許想著,撇了撇嘴,但也為自己師父感到高興。


    江執還等著她的下文,結果這人卻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他打趣道:“你上課也這麽會走神?”


    “額!”薑言許差點語塞,有些汗顏。


    原本她就對自己接下來要聊的內容又有些猶豫,現在看起來很難為情。


    她有些緊張的雙手背在身後相互交握著。


    看到她這扭捏模樣,江執倒是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她有話快說。


    “咳,就是……就是,”她清咳了一聲,吞吞吐吐,最後又一咬牙聲音放大了,問道:“你喜歡我師父嗎?”


    聲音大的把一旁正喝水的程今驚的嗆住了。


    而江執表情有些怔愣,他的左手搭在躺椅扶手上,後背往前傾了一點沒有完全依靠在椅子上。


    他聲音淡淡道:“你一小孩操心大人的事幹嘛?”


    這話開了頭,後麵的事就簡單多了。


    薑言許挺了挺腰板,將自己心裏話順溜的說出來,“師父是除了我爸媽,對我最好的長輩,我當然關心她的終身大事了。”


    “上迴我還聽隔壁的章老師說要給師父介紹她的同事認識呢。說也是晉大的老師,家裏有車有房,本地人,長得帥,工作穩定,性格好,反正就是哪哪都好的一個單身男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著坐著的男人的神情。


    原本躺著的人已經坐直了身體,輕敲著躺椅扶手的手指節奏也淩亂。


    她偷偷揚起嘴角,聲音清亮,“我師父推脫不過,就答應了見見。”


    她說著停頓了兩三秒,“哦,好像就是今天吧,她剛不是和章老師出門了嗎?說不定就是順便去相親了。”


    隻見江執忽的站了起身,走了兩步,又轉過頭目光有些凜冽地暗含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大門口。


    薑言許看著他匆匆遠去背影,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臉上盡是愉快笑容。


    “你這樣不怕師父說你?”程今幽幽道。


    薑言許笑著反問:“怕什麽?”


    過了會兒,又聽她說:“程哥,再有幾個月你就高中畢業了,到時候要是考的好說不定就離開晉市了,而我也早晚會離開的。大師伯人挺好的。”


    程今不認同,認真道:“我不會離開晉市。”


    “未來的事誰說的清楚呢?”


    薑言許唇邊掛著一抹淺笑,隻是聲音聽起來恍惚能聽出些許滄桑悲涼。


    他們終將往前,而命運也是半點不由人。


    她提醒道:“程爹的身體越發不大好了,你放學就別再去東街那地方了,多看顧著點吧。”


    程今點頭,表情也變得凝重,“嗯,我知道了,沒去了。”


    她有些不放心地強調道:“有事就告訴我和阿硯,別自己一個人扛。”


    “嗯。”程今的這一聲迴複聲音很低很輕。


    但薑言許聽清楚了。


    #


    江執走出武館沒多久,就遠遠看到那道熟悉至極的倩影。


    隻是她的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的異性,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


    江執嗤笑一聲,站在了原地等著,他一隻手插在兜裏就這麽目光幽幽地盯著那個偏頭跟男人說話的女人。


    或許是池挽反應敏銳,又或是他的目光太過濃烈。


    反正如他所願的,她的視線注意到了他。


    池挽驚訝的看著前方出現的江執,怔了怔,隨後又迴過頭跟身邊非要送自己迴來的相親對象解釋道別。


    男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心裏想著,那目光可不像是哥哥吧?看他像看情敵似的,全是刀子。


    被同事介紹來前他大致了解過女生的一些基本情況,可沒說她有哥哥,甚至父母都沒有。


    “李先生,章姐那邊我稍後會跟她解釋清楚的。”池挽略帶抱歉的說道。


    原本她是不想見到,但是章桂不愧是做老師的,一張嘴厲害的不行,池挽根本插不進話,然後就有些稀裏糊塗的有了今天這一次見麵。


    好在男方還通情達理,也是被家裏逼著出來見麵的。


    於是在章桂滔滔不絕撮合下,兩人就走了這麽一段路,也把話說清楚了。


    池挽手中忽然一輕,手裏的菜籃子已經到了不知道什麽上前來了的江執的手中。


    她看了他一眼,莫名覺得有點尷尬。


    於是她尷尬的揮了揮手,道別,“那李先生,再見。”


    “再見。”男人臉帶微笑朝江執微微頷首以示打招唿,隨後轉身離開。


    空曠的巷子就剩下兩人。


    “怎麽去了這麽久?”江執明知故問。


    池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輕聲道:“那街有點長,就多逛了會兒。”


    她跳轉話題,道:“阿許,小今呢?”


    江執聲音淡淡,想了想迴答,“在自己練著。”


    “哦。”


    卻又聽他問起,“那個男的是誰啊?”


    池挽思考了一下,迴答他,“嗯……算是相親對象吧。”


    雖然自己也猜到了,但親耳聽到她的迴答,心中還是咯噔了一下,提著籃子的手握緊。


    江執隻覺喉嚨有些發幹,他試探問道:“那你們……?”


    江執落後她半步走在她的左側。池挽沒有迴頭,也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神情。


    “我拒絕了。”池挽的聲音很是坦蕩。


    聽到答案,江執心中猛然就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提了起來。


    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更何況,武館旁邊左鄰右舍那些人都很喜歡池挽,沒事還喜歡上武館院子裏串門找她聊天的。


    以前江執樂見其成,覺得這樣很好,她也能熱鬧點。


    現在?!


    哎!他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的師妹太優秀太好了,他既開心有更多人喜歡她關心她,又惆悵她身邊的人太多了。


    那他在她那裏位置是不是就慢慢不是那麽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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