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八婆,真的不要臉!”


    少了一顆門牙的陳老太說話有些漏風,但仍不影響她拿別人出氣。


    “楊雲,你這天殺的懶骨頭,還不把午飯給老娘端上來,看我不打死你!”


    陳老太的話音剛落,正在背著陳大壯在院子裏掃雞屎的陳花顏就看到楊雲和**,端著粗麵餅和野菜湯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正屋內就聽了聽到李春花挑火的聲音和陳老太的怒吼聲。


    陳花顏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握著掃把的指尖也因為用力過猛而被捏得泛白。


    不用猜,今天早上沒吃早飯的陳老太把昨天晚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和楊雲身上。


    果然,**和楊雲從正屋出來時,兩人的臉上的巴掌印格外刺眼。


    **年紀小,受不住委屈。


    他眼睛裏麵擒著淚珠,“阿姐,我們隻是端午飯的動作慢點,阿婆就打我和阿娘。”


    “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徹底壓抑不住了,撲在陳花顏的懷裏大哭。


    楊雲心疼地走了過來,輕輕地摸了摸**的雞窩頭。


    “這事等不了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她抬起略微寒冷的眼眸看了一眼陳花顏,苦笑道:“放心,娘早就知道他們的破事了,隻是一直自欺欺人罷了。”


    “好!我們按計劃進行……”陳花顏會意一笑,身上全是戾氣。


    楊雲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那我現在就去找牛嬸她們。”


    她看了眼房門緊閉的正屋,又看一眼自己的一雙兒女,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了院子。


    直到楊雲的背影消失在陳花顏的視線中,陳花顏才收迴目光。


    她抬起頭看著清冷的天空,既然寒風四起,就應讓它吹得更猛烈些。


    ……


    楊雲敲響牛家大門時,牛嬸和牛安也才剛剛吃完午飯。


    “誰啊!馬上就來了。”牛嬸打開門一看,就看到楊雲腫著半邊臉站在門口。


    看到這一幕後,本來心情不錯的牛嬸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是不是陳昌那個狗東西又打你了。”牛嬸拉起楊雲就要往外走。


    “走,我們去討個說法。”


    楊雲連忙拉住牛嬸,“牛嫂子,不是陳昌打的,是我婆母打的。”


    “我呸!你婆母真不是個東西。”牛嬸聽到這裏後更加氣憤了。


    “縱容李春花那個賤蹄子勾引自己的兒子就算了,還讓陳昌爬上了豬肉榮的床,這樣的人想想就惡心。”


    楊雲聽了牛嬸的話後手微微一顫,陳昌和李春花的事情連牛嬸都那麽清楚,自己卻還一往情深地相信那個人渣!


    牛嬸看到楊雲臉上不對,“妹子,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事,沒事……”楊雲笑著解釋:“昨天我婆母說要宴請村裏的人吃頓飯。”


    “這不,她讓我來請村子裏做後廚的幾位嬸子和你去豬圈看看哪頭豬肥,我們好提前做好準備。”


    村子裏有固定的後廚娘子,平時誰家有紅白事都找她們。


    至於牛嬸,那更是要邀請的,畢竟她可是方圓幾裏唯一一個懂道家方術的神婆。


    “嗤,你婆母會那麽好心?”牛嬸聽到陳老太的名字就渾身不自在。


    “牛妹子,說誰呢!”牛嬸和楊雲正說這話,隻見裏正家的娘子正領著三五個娘子進來,那些個娘子正好是做宴席的娘子。


    牛嬸看到裏正娘子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


    “喲,這不是李大姐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裏正姓李,所以村子裏的人都叫裏正娘子為李姐或者李嬸。


    李嬸是個有主意的,村子裏做宴席的娘子都聽她的話。


    李嬸笑著迴答:“再過半個月就是我那老頭子五十大壽了。”


    “雖然也不是什麽高齡,但也想請牛妹子去我家祁個福。”


    “這不,帶著我那些做廚房的姐妹過來嘮嘮嗑。”


    李嬸拉著牛嬸的手,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牛嬸身後的楊雲。


    她那張腫脹的臉在眾人麵前格外醒目。


    “楊妹子,你的臉怎麽啦?”李嬸關心地問。


    李嬸旁邊一個八卦的娘子趙嬸昨晚可是目睹了陳老太抓賤的全過程。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下的毒手,“還能是誰?肯定是她那遭瘟的婆母打的唄。”


    “這個殺千刀的陳老太,自己兒子犯賤,還遷怒別人。”


    裏正早些年也是差點被別的寡婦勾搭,幸虧李嬸夠強硬,裏正才不敢玩花樣。


    所以,李嬸最恨的就是那些勾三搭四的男人!


    牛嬸聽後,立即附和:“可不是嘛,現在陳老太想請村子裏的人吃席,還昨晚的人情。”


    “這不,讓楊妹子來請我們過去挑豬呢!”


    楊雲拉著牛嬸的手,又看著李嬸央求道:“姐姐們,看在我平日對大家還不錯的份上,就去看看唄。”


    “不然,我婆婆等一下又怪我了。”


    說著,楊雲的眼角又紅了。


    在場的眾人誰不知陳老太那蠻橫跋扈的性格。


    “妹子,別哭了!”牛嬸心疼地安慰:“我們現在就隨你去。”


    “對,挑一頭最大的,讓陳老太好好出出血。”眾人連聲附和。


    接著便浩浩蕩蕩地往陳家院子裏走去。


    牛嬸和李嬸有說有笑地往前走。


    楊雲低著頭跟在後麵,臉色有點陰沉。


    “喲!你家是不是知道我們要來,特地連門都不關了。”


    李嬸看著陳家大院敞開的正門,笑著調侃。


    正在院子掃地的陳花顏看到楊雲帶著李嬸牛嬸他們過來時,走出來迎接。


    “嬸子們,你來啦!快進來。”


    李嬸帶著一眾姐妹往院子裏麵走,“顏兒,你阿奶呢?”


    “不是讓我們過來挑豬的嗎?她這個主人倒學會躲懶了。”


    李嬸看到院子裏除了陳花顏母女外,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心中不滿起來。


    “阿婆睡了,她交代讓我娘直接帶你們去挑豬就行。”陳花顏笑著解釋。


    李嬸和她的一眾姐妹聽到後,臉頓時就黑了。


    “嗤!她倒會指使人!”


    牛嬸上前勸和道:“算了,就當幫幫我這楊妹妹吧!”


    “不然,她婆母指不定又怎麽磋磨她了。”


    站在後麵的楊雲也抹了抹眼淚,“拜托各位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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