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徵出了門,李氏趕忙下去去安排人抬了軟轎來,做戲要做全套,不能有一點疏漏,免得叫外人看出錯處來。


    李氏吩咐完事情,又召集院子裏的眾人,訓誡他們,今日之事不可泄露一星半點,若有違反,輕則全家發賣,重則亂棍打死。李氏見眾人神色緊張,便知所說的話有效果了,便點點頭,示意了下林嬤嬤便進門。


    林嬤嬤等李氏進了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剛剛太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若是誰貪圖小利,將事情說漏嘴,或是誰喝了點酒嘴巴就漏風,別說太太饒不了你們,我老婆子第一個先收拾你們,尤其是你們幾個嘴碎的。若是在外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你們這群在院子裏的首當其衝先接受審問,若是心存僥幸,想想張媽媽他們。”


    眾人聽後,心中惶惶然,知事態嚴重,又想起那日小姐出事,屋裏屋外的丫鬟婆子除了小姐貼身的四個,其餘打死的打死,發賣的發賣,連小姐的奶娘都被罰到城東的莊子上去了,越是不敢說漏什麽。


    待軟轎來了,雲峰等人又將老太太扶上軟轎,往青鬆苑去。待到得青鬆苑,安排老太太喝藥,歇下,又是一番忙亂,等事情終了,也到了掌燈時分了,老太太既然是稱病,自然要靜養,於是眾人各自迴自己院子用晚飯。


    青鬆苑內,老太太正半躺在床上,吩咐雲芝和雲露,畢竟是貼身伺候的人,既然要長久裝病,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現下就和她們說明白,到底是信任的過得,隻是隱去了太子的事。


    待交待完事情,又是想起什麽似的,“雲芝和雲露也不小了,我老婆子這個年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我想等這事過去後,就給你們安排個好人家。”


    “老祖宗,奴婢願侍候您終老。”雲芝和雲露聽前半段話,知道老太太是信任她們,很是感動,但聽到後半段,知道老太太是要將她們許人家了,二人今年同齡,皆是二十二歲,自十二歲起兩個人就開始伺候老太太,如今十年了。二人都是孤兒,所以也沒有家人給她們安排婚事,原想著到時一起為老太太送終,好全了這些年的主仆情誼,沒想到老太太這就要給她們嫁出去了。


    老太太見二人跪下,歎了口氣,便道,“我知你倆是好的,但是你們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再耽誤下去,怕是找不到好人家,我不能誤了你們一輩子。”


    雲芝、雲露心中感動,都磕了個頭,雲芝先聲道,“老祖宗,我五歲父母雙亡,叔伯將我賣了還賭債,輾轉賣了兩三次,若不是十二歲時遇到您心善,把我從陳家買下,可能我現在不是做了陳家的妾,就是被陳家的主母發賣到青樓。老祖宗的恩情,雲芝萬萬不敢忘。雲芝伺候了老祖宗十年了,若是現下嫁了人,頂替上來的小丫鬟不一定如雲芝這樣用的順手。”


    “是啊,老太太,雲露也伺候您十年了,萬一換上來個毛手毛腳的,老祖宗您還不糟心。”雲露聽了雲芝的話,覺得有道理,也附和道。


    老太太聽了二人這番話,卻是笑了,“你們倆啊,想得倒美,誰說嫁了人不讓你們伺候我了。嫁了人想在家做太太去,把我老婆子丟在一邊不管嗎?”


    雲芝和雲露聽了老太太的話,心中詫異,二人麵麵相覷,老太太這又是要她們嫁人,又是要她們繼續伺候的,莫非……


    果然,聽得老太太繼續說道,“雲家有不少鋪子,那些鋪子管事家的,總有些適齡的讓我挑挑,等你們嫁了過去,再過來做我身邊的管事媽媽,還是做老活計,順便啊,幫我教些小丫鬟,等日後淺淺成親,總是用得到的。”


    雲芝和雲露一聽,心中一喜,臉上也帶笑,齊聲磕頭謝恩,“雲芝(雲露)謝過老祖宗恩典。”


    老太太見著二人露了笑,心中也是高興,樂嗬嗬道,“行了,也別跪著了,現下快過了飯點,大廚房裏興許沒菜了,你們快去小廚房給我開個小灶,記得不要讓人知道是我要的飯菜。”


    雲芝和雲露聽了相視一笑,“奴婢省得,老祖宗現下病著呢,用不下飯菜,是奴婢二人著急,吩咐廚房做的。老祖宗心善,自己吃不下,賞了我們二人。”


    老太太見二人通透,便也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你倆機靈,快去吧,老婆子我有點餓了。”


    雲芝和雲露起身,雲露下去吩咐飯菜去了,而雲芝則上前將老太太扶坐起來,還貼心地為她端來了一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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